第247章 難言之隱

　　  藥罐子還叫上癮了是不？

　　  小時候這麽叫她，長大了還這麽叫她！

　　  要不是親眼所見，她還以為這個毒舌的臭老頭子早就歸西去了呢！

　　  不過真沒想到，蕭白口中的楊大夫，原來就是江湖中的鬼老神醫？當年那個替她看過病的老頭子！

　　  “你你——”

　　  楊大夫氣極，他狠狠地抹了一把臉上的茶水，咬牙切齒地說：“你這個小丫頭片子，有你這麽忘恩負義的嗎？好歹老夫還為你治過病呢！”

　　  “我呸！”

　　  楚蓁插著腰反駁道：“方子還是我師父給的呢，那算哪門子治病啊？”

　　  頂多算是個抓藥的郎中！

　　  “誒等等。”

　　  蕭白有些看不懂了，“這，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你們……認識？”

　　  這話剛說出口，便被面前的一老一少狠狠地刮了一眼，然後異口同聲地反駁：“鬼才和他（她）認識！”

　　  說完，兩人便冷冷地對視著，誰也不肯讓步！

　　  這個陣仗大約維持了十幾個呼吸的時間，終於被人打斷了。

　　  “楚楚，過來。”

　　  陸千墨神情淡漠地將面前的少女撈入懷中，安撫地摸了摸她的腦袋，“不與老頭子計較。”

　　  “老——”

　　  楊大夫險些背過氣去！

　　  這倆還能再不尊老愛幼一點嘛？

　　  “喂，老頭。”

　　  陸千墨漠然地打量著他，“你可認識琴玄？”

　　  這個無厘頭的問題，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包括被提問的楊大夫。

　　  “這……”

　　  楊大夫遲疑了一下，“算是……點頭之交？”

　　  他可沒那麽大的福氣，結交璿璣閣閣主。

　　  且不說人家有沒有那個時間與你結交，就算是結交了，他也不敢保證會不會遭到江湖人士的襲擊！

　　  璿璣閣啊……

　　  一個讓人又愛又恨的存在，與他們為伍，注定就是要與整個江湖為敵！

　　  想到這裡，楊大夫長籲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微顫的心平靜下來。

　　  他老啦，沒那個精力和年輕人折騰了。

　　  現在隻希望他的孫女楊靈能夠有一個好去處，這就夠了。

　　  “嗯。”

　　  陸千墨不鹹不淡地應了一聲，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他莫名其妙地來這麽一出，弄得四人都有些雲裡霧裡，連原先即將點炸的火藥味都忘得一乾二淨。

　　  秦卓言一臉複雜地看了他一眼，心中暗歎陸千墨的厲害。

　　  竟悄然無息地平息了這場口舌之爭。

　　  但他不知道的是，這次他委實是想多了，陸千墨可沒有那麽閑，去管什麽硝煙火藥味。

　　  反正最後他的小夫人要是打不過那個老頭子，他也不介意搭把手。

　　  至於為什麽要問那句話……

　　  陸千墨目光閃爍了一下，修長的手指緩緩收緊，攥成一個拳頭藏於袖下。

　　  不管是誰……都不要妄想從他手中奪走屬於他的東西！

　　  哪怕是她昔日的恩師……

　　  “王爺，王爺？”

　　  帶著一絲疑惑的嗓音不斷回旋在他的耳邊。

　　  陸千墨低頭一看，淡聲問：“怎麽了？”

　　  “什麽怎麽了。”

　　  楚蓁不解地歪頭，“我叫了你好幾聲，你今日怎麽總是在出神啊……”

　　  方才用午膳的時候也是。

　　  “本王無事。”

　　  陸千墨淡笑地揉了揉她的青絲，“隻是覺得有些吵。”

　　  “吵？”

　　  楚蓁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正在討論婚事的楊大夫和蕭白，不由在心裡嘀咕道：恐怕無關你我的事情，你都會覺得吵吧？

　　  此時，在一旁商議婚期的兩人忽然停住了話音。

　　  楊大夫一臉吃驚地看著楚蓁：“你成親了，不會吧？你師……”

　　  後面那個字還未說出口，他便硬生生地將那個字咽了下去。

　　  呸呸呸！

　　  他怎麽能當著人家夫君的話，將那個事情說出口呢？萬一破壞了人家夫妻的感情，那自己豈不是成了罪人了？

　　  “你倒是把話說完啊。”

　　  楚蓁一時沒聽清他說了些什麽，自然連想不到他後面的話。

　　  但是有心人卻聽得清清楚楚。

　　  秦卓言有些擔憂地看了面前的白衣男子一眼，低眸思索著那個琴玄究竟是何方神聖。

　　  他不是楚楚的師父麽，怎麽最近總有人拿他說事？

　　  “我，我說什麽了？”

　　  楊大夫索性裝糊塗，“我沒說什麽啊，哎呦，我都這把老骨頭了，你這個藥罐子就別折騰老夫的記性了。”

　　  說完，楊大夫輕描淡寫地擺擺手，扭頭繼續與蕭白討論起婚事來。

　　  “誒……”

　　  楚蓁有些捉急地瞪著雙眼，“這都什麽跟什麽啊……”

　　  不是說她成親了麽，怎麽又扯上記性了，莫名其妙！

　　  覺得被老頭子耍了一把的楚蓁氣悶地站了起來，轉身走到窗前，企圖用窗外不斷湧進來的涼風來熄滅她滿心的鬱悶和怒意。

　　  真是江湖走多了，到哪裡都會碰到冤家！

　　  當初就不該貪玩，偷偷跟著師父到處溜達。這不，來複州辦個事，也能碰見當年替師父抓藥的老郎中。

　　  “誒對了。”

　　  楊大夫說到一半，忽然想起了什麽，扭頭對站在窗前的少女說：“琴玄現在可安好？”

　　  此話一出，眾人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古怪了起來。

　　  楚蓁不禁皺了一下眉頭，回頭道：“我說你到底多少年沒踏進江湖過了？你難道不知道現任的璿璣閣閣主，是我嗎？”

　　  “你說什麽？！”

　　  楊大夫愣了一下，一雙精明的老眼忽然灰暗了下來。

　　  眼前依稀還能看見那個如沐春風的年輕男子，口口聲聲說過幾年便要將爛攤子丟給自己的徒弟，然後享受天倫之樂。

　　  誰知他竟已經……

　　  “你沒聽錯。”

　　  楚蓁淡淡地收回了目光，將視線放在滿月樓外的大街小巷中，“他最後還是沒能讓自己長命百歲。”

　　  即使有璿璣秘術的幫助，還是……

　　  “命，這都是命！”

　　  楊大夫欲言又止地看著少女的背影，神情有些苦澀。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楚蓁敏銳地捕捉到他眼底的一股難言之隱。

　　  這個臭老頭為何是這個反應？

　　  可是師父明明就是因為衰竭而死，就死在她懷中！

　　  “我……”

　　  楊大夫下意識看了陸千墨一眼，似乎有所顧忌。

　　  被老人這麽一看，陸千墨心底有種不好的預感，正要開口轉移話題，便聽見少女的追問：“你什麽你，有話快說，別婆婆媽媽的！”

　　  “好好好。”

　　  楊大夫被兩股視線盯得有些渾身不舒坦，“我說便是了，你別催啊！年輕人就是這樣，毛毛躁躁的。”

　　  這章是轉折點，我覺得是該虐一虐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