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男都是慣的喬義哲 第6章 .2
喬義哲也不知道自己怎麼稀裡糊塗就答應為洛斐然化妝了,大概是在洛先生說他找他其實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時候,他才沒辦法拒絕了。
洛斐然語氣平和,聽上去不像是要對他興師問罪的。
越是這樣,他壓力就越大。
喬義哲下班後沒有去畫室,而是直接回了家,他其實很怕周沐仁又喝醉了找上他。
隻過了一天,他就已經煎熬的受不了了,喬義哲也不确定如果他真的見到周沐仁,會不會沒出息地就繳械投降了。
十點左右,周沐仁給他打了電話。
喬義哲按下接聽鍵的時候手都有點抖。
好在周沐仁的聲音平淡,聽起來一切如常,“回到家了嗎?”
“是啊。”
“今天過得怎麼樣?”
“很差。”
“怎麼個差法?”
大概是周沐仁的語氣很随意,喬義哲才能放下心防把他當成一個普通的聊天對象,“昨晚睡得不好,今天一整天的效率都差極了。”
周沐仁輕笑道,“我也是一樣,不過還是強迫自己把該幹的事都幹完了。“
喬義哲腦子一熱就問了句,“你現在在哪?”
“床上。”
“準備睡覺了嗎?”
“打算給你打電話之後就睡覺的,不過我也不确定會不會失眠,最糟的就是身體疲憊到極點,卻還是很難入睡。”
喬義哲半晌沒有說話,周沐仁搖頭輕笑,“你是不是又在偷偷的可憐我?”
“我從來都沒有偷偷的可憐你,我是在光明正大的可憐你。”
周沐仁一點也沒有不高興,“能被你可憐是我的幸運。”
喬義哲其實對偷這個字特别敏感,尤其是由此聯想到的那個詞,更是他想都不敢想的忌諱,“洛先生不知道我和你的關系吧?”
周沐仁一愣,随即就含糊了一句,“大概吧,我也不知道。”
他從前太過自我為中心,從來都沒有考慮過喬義哲的感受,他雖然沒有當着他的面抱怨過,可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他每一次提到洛斐然,喬義哲的心裡一定不好受。
現在不一樣了,将心比心,周沐仁不想當着喬義哲的面讨論洛斐然的事,更不想讓他錯意他和洛斐然之間還有未完的牽扯。
就算他和喬義哲真的沒辦法在一起,他也不想他再誤會了。
可喬義哲聽到周沐仁的含糊其辭,就錯意他在故意掩飾,“洛先生找我做他音樂會的化妝師,我已經答應了,你覺得我應該去嗎?”
周沐仁吃了一驚,心裡也很矛盾,他不希望喬義哲對洛斐然太過介意,卻也不希望他對洛斐然無動于衷。
要是喬義哲已經可以很坦然地面對洛斐然了,是不是就變相地說明,他對他已經完全沒有感情了。
周沐仁一聲長歎,“我不該插手你的事,可無論你怎麼做,我都支持你。”
喬義哲以為周沐仁在刻意躲避,他就識相地不再問了。
周沐仁生怕喬義哲挂斷電話,就馬上笑着岔開話題,“義哲,你最喜歡吃什麼水果?”
怎麼好端端地提到水果了。
喬義哲想了想,“西瓜。”
“為什麼啊?”
“好吃。”
“就這一個理由?”
“不然呢?”
“說的也是,西瓜真材實料又實惠,跟你的形象很符合。”
“說着水果也能扯到我身上,你也太沒禮貌了吧,哪有随便把人比作西瓜的。”
周沐仁被喬義哲逗的笑個不停,“真的很像,你自己仔細想想也會覺得像的。”
喬義哲被他笑得滿肚子火,“你呢,你喜歡吃什麼水果?”
“荔枝。”
“果然是這種……”喬義哲輕哼一聲,“亡國的災果。”
周沐仁知道喬義哲是在跟他賭氣,越是這樣,他越想樂,“喂,你現在在想什麼?”
“什麼也沒想。”
“你想知道我在想什麼嗎?”
“沒興趣。”
“我在想,要是你現在就在我身邊,聊天的時候我一伸手就抱得到你,那該多好。”
喬義哲表情一僵,這該死的說這種話實在是太犯規了,明明說好隻做朋友的,他還沉浸在暧昧的幻覺裡,叫他怎麼辦?
他現在很脆弱,經不起這麼若有心似無意地撩撥。
“周沐仁,你不能再這麼說話了,如果我們連打個電話都要勾出*的牽扯,那幹脆不要再聯系了。”
周沐仁無力地把頭仰到靠枕上,眼眶酸澀,他很想對他說他不是在耍輕佻,他是真的這麼想,可喬義哲會更反感吧,說不定立刻就把電話挂斷了。
到最後,他隻能口不對心地解釋一句,“朋友之間該說什麼,我還有點弄不清楚……”
喬義哲忍不住嘲笑他,“這麼多年,你也沒交下什麼朋友吧。”
周沐仁從喬義哲的語氣裡聽出幸災樂禍,他就順勢笑道,“從今以後我有你了,你對待戀人很好,對待朋友應該也不差。”
喬義哲無聲無息地深吸一口氣,“那我送給你作為朋友的第一個建議,早睡早起,睡不着的話就找點治療失眠的音樂來聽。”
“治療失眠的音樂是沒有效果的,我從前抱過一款治療失眠的抱枕,效果顯著。”
“那你就抱抱枕。”
“抱枕不讓我抱了,抱枕非要跟我做朋友,打電話的時候也隻能說朋友間該說的話。”
喬義哲一頭黑線,這家夥每說三句就要扯一句有的沒的,他一氣之下就嗆他一句,“你的正牌抱枕要回來了,等着吧。”
電話挂斷半天,周沐仁還處在發蒙的狀态,聽喬義哲的語氣,分明是誤會他和洛斐然的關系了,又或者他是故意賭氣才說着話刺激他的。
周沐仁馬上打電話回去解釋,可喬義哲卻不接他電話了。
失望之餘,他也有點後悔,喬義哲之前明明已經警告過他了,他不該挑戰他的底線,說抱枕之類的話。
他們第一次分手的時候也是這樣,喬義哲想和前任複合,才故意曲解他和洛斐然的關系。
也不是說喬義哲是處心積慮非要那麼做的,可當一個人心裡有了别的想法,眼也會蒙塵,隻能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事。
也許……
周沐仁第二天晚上又給喬義哲打了電話,嘟嘟聲一直響到自然死亡,喬義哲雖然沒有屏蔽他或者按斷他,卻把手機關了靜音等他自己放棄。
周沐仁不想被喬義哲讨厭,就收斂了沒有再打,第三天他還不接他電話的時候,他也果斷的就放棄了。
洛斐然的音樂會是在第四天晚上,周沐仁一早就拿到票了,他原本是不打算去的,可一想到喬義哲也會過去,他就帶着蔡小薰出席了。
比周沐仁更忐忑不安的是喬義哲,洛斐然的妝很好解決,不好解決的是他要跟他面對面地說話。
距離上台還有一些空閑時間,洛斐然看着鏡子裡成妝的臉對喬義哲說了聲謝謝,禮貌地請其他工作人員先出去一下。
休息室隻剩下他們兩個,喬義哲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平靜淡然,“洛先生有話要跟我說?”
是他的錯覺還是怎的,洛斐然上妝之後比之前還要年輕,一點也不像已經三十歲的樣子。
洛斐然頭低了一下又擡起來,像是有什麼話難以啟齒。
不過他最終還是說出口了,“那天……我是說你和沐仁分手那天,真的是你誤會了,我們沒發生什麼,隻是短短的一吻而已。”
喬義哲覺得有什麼東西扼住了他的喉嚨,他用力咽了一口之後才恢複正常呼吸。
洛斐然并沒有發覺他的異樣,“你們分手之後,我們的确複合了,不過能做的事也隻限于擁抱接吻,再往下我就接受不了了,我和沐仁分開的這些年,交往的一直是女生,我可能沒辦法在身體上接受一個男人了。這個大概就是我們在一起的阻礙,喬先生,如果你還喜歡他,就和他重新開始吧,我願意退出。”
喬義哲的全身都像被鞭子抽了一樣火辣辣地疼,洛斐然聽上去明明很善意,可他怎麼會刺痛到這種地步。
原來周沐仁回頭來找他,真的隻是因為肉*欲的需求,他在他愛的人那裡得不到滿足,就找了一個可以輕易抓到手裡的替代品。
那些暧昧的行為,暧昧的話,果然隻是用來對付情人的伎倆。
洛斐然見喬義哲直着眼不說話,就馬上笑了兩聲,準備說些輕松的話緩和氣氛,他才要開口,門外就響起了敲門聲。
洛斐然以為是工作人員,就客氣地說了聲請進,門外慢悠悠地走進來一個人,灰色外套,臉上帶着口罩,頭發也被連體的帽子擋住了。
喬義哲本能地知覺到危險,等他看到那個人手裡亮出的短刀時,幾乎立刻就對洛斐然喊了一聲,“小心。”
兇徒的目标雖然是洛斐然,可喬義哲腦子發空的一瞬間,人已經擋到洛斐然面前了,“快走。”
來人本來是打算速戰速決的,沒想到被半路冒出來的喬義哲攔住去路,隻能先解決他再解決洛斐然。
喬義哲兩手抓住了兇手刺出來的刀,可刀尖的部分還是捅進了他肚子裡。
一切都發生的太快,洛斐然震驚之後終于回過神來,快速沖出門去。
兇手本想在第一時間也追出去,可他被喬義哲困住了,狠踢了他一腳才擺脫開。
等他追出門的時候,洛斐然已經跑遠了,安保人員陸續趕來,他隻能先脫身。
門外的喧鬧聲在喬義哲耳裡漸漸變得不清晰,手和肚子的疼痛傳到全身,比他當初闌尾炎發作的時候還要疼一百倍。
皿越流越多,怎麼也止不住,他覺得自己的生命也要跟着流出身體的皿一起流逝了。
絕對失戀的一晚經曆死亡,大概沒人比他更倒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