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因為他們的認知功能出現了障礙,在精神分裂症患者中,認知缺陷的發生率高,約85%患者出現認知功能障礙,如信息處理和選擇性注意、工作記憶、短時記憶和學習、執行功能等認知缺陷。如我們所談的這個病人,有些類似宗教妄想,但卻不是宗教幻想。她自己深信自己就是神,主宰一切的神,宗教幻想,是那些教徒信仰别人是神,而她卻堅決說自己就是神。她想改變這個世界,而且想讓大家都相信她是誰,她恨别人對她是神的懷疑,隻有變為了神,她才能證明自己是神,才能拯救衆生。你沒法用道理和科學去說服她,她隻會活在她的這個思維模式中。也許,我們已經無法拯救她。”
我大吃一驚:“連你都無法拯救她!”
她說:“因為我不能和她面對面進行救治。我以前接觸過一個小孩,13歲,初一的孩子,從五年級開始,有過三次跳樓自殺傾向,都是在教室被同學攔住,因為在學校經常被欺負,他有變成上帝想毀滅世界的念頭,比較孤獨,學習成績卻是全班第一,他有妄想症和強迫症的傾向。當時我讓我精神科的醫生朋友,給他開了抗精神病藥物的長效針劑,同時配用抗抑郁藥物,還要對其進行心理療法,引導他的思維方式向健康科學的方向發展,同時讓他轉班,進那些調皮學生比較少的班,教會他和别人的相處,提高他的社會适應能力,減輕了他的妄想,靠着本能的潛意識來修複左右腦,最終完全治愈了他。可是,你所說的這個病例,已經比這個小孩還嚴重。我估計,這幾天,她就自殺死掉,擺脫她所謂的身體束縛,去她那想要去的主宰的空間。“
我說:“真的有那麼嚴重了?”
她說:“是有這麼嚴重。”
我說:“媽的,那你又不想讓人知道你那麼厲害,而且,監獄也不可能安排讓你和她見面的,監獄誰會相信你能救得了她啊。要不,我偷偷安排你們見面吧!”
她說道:“你可以試試,但千萬不要讓人知道,還有,不要讓别人知道我是心理學的。”
我替她說道:“心理學造詣的高手。”
她點點頭,說:“謝謝。”
我說道:“其實是我謝謝你才是。”
她說道:“我也想見見這麼一個人,是我自己的欲望還作怪。可是我估計,或許沒等到你安排我和她見面,她已經死了。”
我說:“不可能!我已經讓A監區的獄警加強戒備,看着她,不讓她輕生。”
柳智慧說道:“一個人若想死,找更多人看着都沒有用。”
我說道:“都看着了,怎麼自殺?”
柳智慧隻是看看我,不回答我的問題。
其實這個問題挺蠢貨的,如果有人看着我,我就不能自殺了?我完全可以撞牆啊什麼的。
我又問道:“其實我在聽她訴說的時候,我想到了我有時候也覺得自己可以拯救人世間的一切。幻想過如果我是神仙。”
她說道:“你是幻想如果是,她是認為她就是。我該回去了。”
我哦了一聲,看着她走了。
我要去安排如何讓柳智慧和那名女病人見面。
剛叫來徐男,徐男一臉嚴肅的來見了我,說的第一句話就是:“隊長昨天來你那裡給你看病的A監區女犯,自殺死了。”
我大吃一驚:“死了!”
徐男說:“死了。我剛才在找你。總監區長和我們監區監區長,指導員都在找你,讓你過去A監區一趟。”
我趕緊去了A監區。
進了A監區的辦公區,就見領導們都在那裡了。
我趕緊跑過去,打了招呼:“總監區長好,監區長好,x監區長好,指導員好,康指導員好。”
她們對我有的點頭,有的就是看着我。
總監區長問我道:“怎麼回事!不是帶去做心理治療了嗎?”
我問道:“女犯人呢!”
她們監區長,也就是我們B監區以前的監區長說:“屍體已經運出去了。”
總監區長問我:“這到底怎麼回事,不是給她做心理治療了嗎!”
我說道:“報告總監區長,我對她的治療方案不是一天就能見效的,而是要用一段時間,沒有一個人的心理問題心理疾病治療一下子間就會好!這和身體生病,例如感冒之類的道理一樣,沒有一下子去治療就能治好的。”
她是在怪我咯?
總監區長問A監區長:“那你們呢!怎麼看着她的!”
A監區長說道:“對不起,總監區長,這是我們失職了。”
總監區長破口大罵:“失職了!已經說了讓你安排多點人看着她,怎麼還能讓她自殺了!”
A監區長慚愧的說:“犯人用電線纏繞自殺的,以前是物理學學系畢業,我們都不知道她用的什麼方法,在那麼多獄警管教的監視下挖出牆壁的電線自殺。”
這名幻想自己是主宰的犯人,利用自己的物理知識,竟然選擇身纏電線的方式自殺。她将自己作為一個導電的電阻,與綁在身上的電線形成一個回路,通電後就觸電了。一根普通的電線就能電死人嗎?一般照明電壓為220V,而安全電壓在36V。若電壓在70V以上,人體就會觸電身亡。當人體處于36V電壓以下,一般沒有生命危險,但是長期在這環境下對心髒會有影響。
照明電路裡的兩根電線,一根叫火線,另一根則叫零線,當人的一部分碰上了火線,另一部分站在地上,人體就成為一個電阻導體,通電後形成一個回路,從而導緻觸電身亡。
她真的飛去做了她幻想的神仙。
A監區長,指導員,副監區長,都要求寫檢讨,而她們監區的隊長,因為監管不到位,被撤職。
黑鍋都是需要有人擔的。
而我,則是沒有任何的連帶責任。
隻是,我内疚我無法救得了她。
或許再給我一點點的時間,我就能夠,安排柳智慧和她見面,這樣一來,便能挽救她的生命。
我内疚也是責怪我自己的無能,我學藝不精,這麼多個女病人來找我,我真正能治好的幾乎沒有,除了安慰和開導,我好像沒有其他本事了,每次有問題,都是找柳智慧,如果不是柳智慧在,自殺的女囚不知道還有多少個。
可監獄招人,招這個職位的人,進來卻沒有一個能留得住的,因為這個職位本身就有很高的要求,還有很大的心理壓力。
像我一樣,學藝不精,那沒辦法,面對形形色色各式各樣的心理疾病的女犯人,無法救治得了她們崩潰的心理疾病,她們往往以選擇殺害自己傷害自己或者是殺害她人傷害她人為最終結果,那麼一旦出了事,上面追究責任,心理輔導師定是要被追究責任的,如果那麼多女犯看心理疾病,沒有一個你能治好,那麼,好,上面會選擇趕你出去,就算不趕走你,你自己也心理壓力過大頂不下去。
她們招了我進來,算是貢獻很大了,畢竟救治了不少女犯,雖然那不是我的功勞,可監獄認為那是我的功勞。
感謝柳智慧,不然我早就被滾蛋或者自己滾蛋了。
我想,這個職位,隻有柳智慧,才能勝任。
我曾問過柳智慧,要如何才能像她一樣能達到那麼高的心理學醫學造詣,她回答我,有時候天分比後天的努力還要重要。
這個回答讓我釋然了不少,因為我努力苦攻了不少心理方面的書籍,依舊沒有多大的進步,除了懂得皮毛點的理論,更深層的明白病人的心理病因都不懂了,更别談什麼對症下藥治好她們了。
如果有一天柳智慧不在這裡了,我估計,我也就玩完了。
電話響了,賀蘭婷找我有事要說。
我去了她辦公室。
在她辦公室,她穿上了制服,一股咄咄逼人的英氣迎面襲來。
我看着她,綁着馬尾,很是精神。
有種感覺,想要制服她的感覺。
她看我進來後,開口就問:“自殺的女犯怎麼回事?”
我說道:“她說她是主宰,她要自殺,擺脫她的自身肉體,升上天去做神仙,主宰我們。”
賀蘭婷一頭霧水看着我問:“你在說什麼?”
我說:“或許你不會相信。”
我對她解釋了一番。
賀蘭婷問我道:“是不是沒得救了?”
我說:“也不是,可能還能有救,但是送來的時候已經病入膏肓,她已經一心尋死,擋都擋不住了。”
賀蘭婷說:“監獄高層有人提議要對你進行處分。我說,就是一個小小的感冒,醫院的醫生都不可能說百分百能治療得好病人,而更不用說更為深的神經病。”
我說:“謝謝表姐理解。”
她問道:“胡珍珍的事,查出什麼了?”
我說:“她呀,我最近找人查,她好像對那個521,那個我們監區據傳有幾個億身家的521比較感興趣。”
她又問:“那她呢?521呢,又是什麼來頭?”
我說:“還在查。”
她說道:“我找你除了問你這幾個事情之外,還有一件很棘手的事讓你處理。一個很棘手的女犯人。”
我看着賀蘭婷嚴肅的樣子,問:“要我幹掉她嗎?殺了她?我可不敢做,也不會做!”
她說:“不是要你殺她,是要你救她。”
我問道:“她怎麼了?”
她說:“她是我一個朋友的妹妹,她在A監區,去年因為過失殺人罪,被判七年徒刑。我的朋友一直委托我讓我找人救救她的妹妹,我以前是覺得你不靠譜,可我看了一下你救治的女犯人的資料,你挺有本事的。除了兩個自殺的之外,你還救了不少女犯。”
我說:“這算有本事?”
她說:“那你知道以前的幾位心理咨詢師救治了多少名女犯?”
我搖搖頭。
她說:“死亡率百分之五十。也就是說,當女犯心理疾病嚴重,送到心理咨詢辦公室讓她們進行心理救治後,十個人會有五個人自殺,另外沒自殺的,心理疾病依舊,痊愈率幾乎為零。這一對比,說明你在這方面,确實有本事。”
我想告訴她,其實我沒本事,有本事的另有他人,但我是不能說的。
我隻是說道:“謝謝,你過獎了。”
她說:“給你看看那名女犯的資料吧。就是我朋友的妹妹。她有心理疾病。需要救治。我想,你能幫得到她。”
王莉,女,系個體業主。14年某日下午,王莉在某市場賣花瓶。剛飲過酒的被害人李某因失戀來找王莉傾訴,傾訴過程中,雙方因一些問題起了口角争執,李拿起花瓶即扔到王莉的身上,之後又砸爛了了王莉的花瓶,王拿過掃把也抽了李某的面部一下,雙方發生口角,後經他人勸開。王莉為避免事态擴大,急忙收拾部分花瓶離開市場。當日下午5時許,王莉返回市場收拾餘下的花瓶時,發現等候多時的李某在砸她的花瓶。王莉即過去對李某進行制止,李某追上去用手擊打王的面部。将王的近視眼鏡打碎落地,眼鏡碎片劃破了王的眼皮,但王沒有還手。接着李又用右臂夾住王的頸部,繼續毆打王。由于李比王莉身體強壯,王身體瘦小,隻能被動挨打。後,李某放開王莉,繼續摔花瓶,王莉氣憤之下拿水果刀朝着李某亂捅,将李捅了六十八刀,李某因脾髒破裂失皿過多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