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端來一盆溫熱水,裡頭扭了毛巾給她擦淚,“子牛,舅舅心裡有數,你不要操太多心。”
剛兒,子牛哭着再提“舅舅,我去自首吧,起碼叫你逮捕章涼城完全出于正義,之後不至讓人構陷你有私心,不會蒙塵!”
舅舅感于小子牛的“懂事”,她這出去大半年,回來是長大許多,舅舅着實欣慰。擺擺手,“你想多了,章涼城惡貫滿盈,我們調查他許久,這次是真得掌握了大量切實證據将他一網打盡……”舅舅給她擦臉,又問,“你這突然跑回來,怎麼知道這事兒的呢。”
哭着的子牛立即就頓住了,又小心翼翼擡眼看舅舅,“我,我有個同學,他爸爸是景差……”
舅舅放下手,子牛以為舅舅生氣了,趕緊說“我也是擔心你,所以老關注着北州這邊……”
舅舅扭頭看她,“子牛,你這會兒還想當景差麼,”
子牛都沒停頓的,一點頭“想!”
舅舅見她這般,無奈看了許久,最後歎口氣,“我當初反對你入這行,一來擔心你身體,不談今後從事這行得多危險辛苦,你這體魄耐力,也考不進去……”
子牛一聽趕緊地就抓住舅舅手腕,“舅舅,我有藥我也會張全力增強體質!”
舅舅苦笑,“你怎麼就對這行這入迷,”是想不通,看着多嬌氣一娃娃,怎麼就癡迷到這一行。
她到實誠,“好威風。”
舅舅多沒好氣兒看她一眼,再搖搖頭“可别進去了,嘗着苦頭了,又打退堂鼓。”
“不會的!舅舅,我發誓,我這輩子就投入這一行了!”小子牛多激動,又超級可愛,舉起右手指天。舅舅心裡是唯有感慨呐,他家子牛幾時眼中這般有朝氣,光芒萬丈了都!
舅舅拿下她右手,拍拍“那就試試吧。”
子牛跳起來!哎,臉上還挂着剛兒“操心的淚漬”呢。
……
今天出門前,舅舅叫她穿的正式點。子牛這套很英倫,規規矩矩學院風。
舅甥兩來到浣湖邊一處别院,舅舅告訴她今天來拜見的客人很重要。
子牛呆在章涼城身邊時間不長也不短,起碼在北州地界,該見識到的雍容都見過了。這處别院不算頂級豪華,但是被裡頭的人物們一襯,很顯貴氣威嚴。
“榛先生這邊請,”男生很帥,他的志服跟子牛見過的都不一樣,介于景裝與筠莊之間。
子牛跟随舅舅走了進去。
小庭院裡,
兩人坐在梨花樹下的圓茶桌邊,品茶,叙事。
見茂淵進來,均起了身,“榛大法好,”
茂淵也十分有禮,分别與他二人握手,“張主任好,姚廳好。”
再讓出半身,手扶外甥女背上,“這是子牛,我外甥女。”
子牛雙手放前,禮貌一颔首弓身。
兩人均看着她,這位張主任點點頭,“不是我虛言,榛大法有福氣,外侄女貌相好,今後必成大器。”
或許,此時這位張主任初次見面僅是撿好聽地講,又或許,他們現在身上有使命得“招攬茂淵”,自都是好言好語。反正,恐怕連這位張主任都想不到的,眼前這小姑娘,今後了得的,聞者尊駭!
好像舅舅今天領她來,就是給這二位掌掌眼,之後,子牛被領到旁的小廳稍坐,等候那邊舅舅與那二人議完事再走。
……
别看子牛雙手捧着茶規矩獨自坐這邊,心中無聊啊,她心裡也特想搞明白今天舅舅帶她來此的目的。
這時,剛兒領她進來的男生走進來,為她添滿茶水。
子牛一直望着他,漂亮的眼睛就是會說話,一副欲言又止。
真的,說過好多次,她絕不屬于“一眼驚豔”那種美,但,也待不過十秒吧,隻要是她願意“發功”,沒幾個男的逃得出去!
小哥哥禁不住,首先開口問道“有事?”
小子牛抿抿唇,直接蹙起眉心,“你們這個志服好奇怪,沒見過。”就是她這種小秀氣襯着,反倒不顯這麼直問粗魯,反倒,可愛又純真質樸。
小哥哥微笑着“我們隸屬宮近景。”能回答至此,已經算對她十分優待了。
小哥哥離開,子牛一直望着他背影,還是疑惑不解……
……
約半個小時後吧,舅舅出來,領着她回來。
車上,那子牛可噼裡啪啦,跟十萬個為什麼,問題一個接一個。
舅舅一開始就是放松開車,任她嘴巴不停,直到她噘嘴“舅舅,你說話呀。”
“我知道你剛才那兒憋狠了,等你聒噪完,我再說話。”舅舅微笑。
“什麼是宮近景,”子牛首先歪頭又問,
“宮近景是專門處理宮近安全的景種,由于它的特殊獨一性,很少示人,所以不為人所知。”
“哦,原來如此,那就是宮町近衛嘛,”
“也不一樣,近衛是不出宮的,負責宮牆裡的防衛;宮近景則職責能力更複雜,隻要與宮町相關的案件,都由他們負責,所以他們依舊屬于景種,不是筠籍。”
子牛似懂非懂點點頭,然而舅舅接下來的話叫小子牛不知欣喜更多還是茫然更多,
“今天我帶你來見的那二位,其中之一就是負責宮近景選拔的主任其一。子牛,舅舅想過了,你既心意已決要入這行,我也不反對,但是還是得考慮咱們的身體素質條件限制,加上危險因素,相較起來,宮近景要輕松許多……”
何止輕松,是這一起步,就是登天了吧……聽聽,舅舅自己提到的都是“選拔”……
再沒腦子也想得到,大内之景,該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畢生企盼!
舅舅說得這樣輕松,其實,定當付出多大的代價才能為她争取來這樣一個稀貴的名額……子牛也是進去後才知道,她身旁的少年人非大富即大貴,真隻有她一人這樣出身微小平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