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河。
甯西這邊防控措施抓的還是比較到位的,三月初就放開了。
沈濤跑了幾趟單位,交接工作,辦離職,把所有事情都辦利索,跟同事喝了一頓,算正式告别了吃皇糧的工作,沒有不舍,有的隻是興奮和激情。
有的人為了這份工作三年五載,孜孜不倦的考,削尖了腦袋的考。
比如沈超和沈冰,就考了好幾年也沒考上。
可沈濤和沈璐考的卻很容易,一次就都考上了。
因為考的太容易,所以現在離開也沒有什麼好留戀的。
沈濤也早就厭煩了這種整天混吃等死的日子。
無事一身輕,準備了一天,聯絡幾個業主代表去物業公司交涉。
物業和社區在一棟樓,一共就兩層,能有十幾間房子,物業占了一樓左邊拐角處的一個套間,外面擺兩桌子幾組沙發,桌子上兩台電腦,兩個中年女人正在嗑瓜子聊天。
沈濤進去問:“你們經理呢?”
穿着紅毛衣的女人問:“幹啥?”
沈濤說:“你叫你們經理過來,我有事找他。”
“經理不在。”
對面燙着一頭波浪卷的女人頭都沒回,心想哪來的傻逼。
沈濤皺皺眉:“那把你們經理的電話給我,我自己找他。”
女人這才扭頭掃了眼,不耐煩地問:“你有啥事?”
“你做不了主!”
沈濤也不些不爽,但還是耐着性子說道:“按照物權法規定,物業公司要經過業主委員會聘請才能開展物業服務,你們物業公司沒有經過我們業主委員會的同意是不合法的,現在我們召開了業主代表大會,已經成立業委會,據根業委會的讨論,決定取消你們物業公司的物業服務資格,所以還是請你們經理過來吧!”
兩個女人不懂什麼物業法,也不想知道。
現在這個世道,誰後台硬誰就是爺。
物權法是個什麼鬼?
想把物業趕走?
你一個不知從哪蹦出來的小癟三也想把這天給翻了?
小區裡住那麼多當官的也沒說個啥,你算老幾?
兩個女人都沒吭聲,用看傻逼的眼神看着沈濤。
穿紅毛衣的女人極度不耐煩:“我們經理不在。”
沈濤那個氣啊,說:“把電話給我。”
“沒有!”
波浪卷女人語氣相當沖的蹦了一句,就差沒趕人了。
旁邊一個跟着來的業主說:“去找城建局吧!”
“我打個電話。”
沈濤雖然一事無成,但在單位混了四年,人面還是熟的,直接一個電話打給了城建局一位相熟的科員,把大概情況說了說,最後道:“現在找不到對方負責人,這事怎麼辦?”
科員一聽也麻爪了,這特麼叫什麼事兒。
媽逼的,物業公司不好惹。
但姓沈的更不好惹,這特麼怎麼辦?
轉了幾個念頭,總算有了主意,說:“這樣,我給物業經理打電話,讓他過去。”
沈濤說好,挂了電話等物業經理來了交涉。
兩個女人穩的一批,根本不理。
沈濤和幾個業主也不急,就坐在沙發上等。
過了一會,一個三十多歲的矮個子光頭男趕了過來。
這厮姓霍,業主基本上都見過,長的就不像好鳥。
“找我幹啥?”
光頭男挺橫的,進門就語氣不善地問。
沈濤起身将一個資料袋遞過去,說道:“小區所有業主召開了物業代表大會,成立了物業委員會,經物委會讨論,一緻決定取消你們的物業服務資格,這是資料,你先看一下。”
光頭一臉懵逼,都快被氣笑了。
取消物業服務資格?
哪裡來的傻逼。
随手接過件袋掏出來翻了幾下,随手扔一邊:“傻逼。”
“……”
沈濤徹底懵了,過了半天才反應過來:“你說啥?”
“傻逼!”
光頭兩手一抱:“沒聽清?我說你是個傻逼,腦子進水了吧?”
沈濤氣的臉色鐵青,差點沒爆皿管。
幾個業主代表也是一臉懵,都聽說物業挺橫,卻沒料到會這麼橫。
這特麼是給業主服務的物業公司嗎?
黑色會吧?
那一瞬間,沈濤都想叫門外的保安進來直接打人了。
忍了又忍,才把這股邪火給壓下去。
結婚之後沈濤一下子變成熟了許多,雖然怒火填兇,但還是壓着火氣,和幾個業主代表商量了下,先給城建局打電話:“業主和物業沖突,你們最好來個人。”
然後又打給公安局:“業主和物業沖突,你們過來看一下。”
光頭往沙發上一坐,等着看戲:“看你這個傻逼想幹啥。”
沈濤壓着火氣:“你嘴巴放幹淨點。”
幾個業主也有點火,一個業主盯着光頭:“物業公司就是這素質?”
“一群傻逼。”
頭光臉色不善,再次刷新了大家的三觀。
一個業主代表氣的不行:“物業公司就是給業主服務的,你這是什麼素質?”
光頭張嘴就罵:“說你是傻逼,你還真是傻逼,不服你去告啊?你個傻逼。”
幾人差點被氣炸肺,哆嗦着嘴皮子,指着光頭說不出話。
最近刷小視頻,到處都是物業公司的各種龌龊事,本來就對小區物業極其不滿,沒想到這個物業經理的表現更是直接刷新了大家的三觀,這特麼是什麼人啊!
究竟是黑色會還是無賴,小區物業經理怎麼是這種渣滓。
沈濤氣的肝疼,想了想,這事有點超出預料,到外面給老大打了個電話。
沈輝聽完,問:“真是這麼說的?”
沈濤嗯了一聲:“我沒添油加醋。”
“我知道了。”
沈輝道:“你照章辦事,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沈濤答應一聲,又回到物業。
幾個業主問道:“什麼情況?”
沈濤道:“等派出所和城建的人到了再說吧!”
光頭樂的不行:“派出所和城建的是你爹還是你爺爺?”
沈濤不想跟這個人渣廢話,就跟幾個業主坐在一邊等。
過了一會,派出所的人先到了。
“怎麼回事?”
來的民警三十多歲,進了門先了解情況。
光頭依舊挺橫:“你聽他們幾個傻逼說。”
民警眉頭一皺,也生出點火氣。
這個人他知道,以前是個混子,隔三差五被請去喝茶,跟了蓋樓的李老闆後總算是學聰明了,大事兒不犯,一些小事也夠不上犯法,壓根就不怵警察。
到真應了那句古話,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沈輝壓着火氣,把情況說了一遍,最後說道:“請你們來沒别的意思,按照物權法的相關規定,現在我們物委會一緻決定取消物業公司的服務資格,我們趕人不犯法吧?”
“這……”
民警也傻眼了,有點不知道咋辦。
按規定是沒錯,可事情不是這麼辦的啊?
琢磨了下,道:“别亂來,還是要再溝通一下,千萬不能沖動,對了,這事兒物業公司的主管部門怎麼說,你們聯系城建局了沒有,最好讓城建局出面溝通一下,千萬别犯法。”
沈濤道:“放心吧,我們照章辦事,肯定不會犯法。”
“那就好!”
民警連連點頭:“千萬不能沖動。”
話音剛落,城建局的也來了。
沈輝照例把情況一說,最後問:“你看這事怎麼辦?”
城建局的也懵,說道:“這事我做不了主,我得給上頭彙報。”
沈濤知道部門那一套,道:“按照物權法規定,物業公司是歸你們管理,但讓不讓物業公司服務的決定權在我們業主的手裡,我們物委會已經通過決議,從法律角度來說是沒有問題的,我就問一下,如果物業公司不交接的話我們強制收回物業沒有問題吧?”
城建局的也有點麻爪,來的時候也知道了牽頭鬧事的人是誰,不然壓根不會來,聽沈濤這麼一說,頓時有點頭大,按照規定是沒錯,可事情不是這麼辦的啊!
腦子急轉,連忙勸道:“别沖動,等我先給領導彙報一下。”
沈濤剛想說話,彭維國帶着幾個保安進來了。
彭維國給他遞個眼色,問民警和城建局工作人員:“兩位好,我也是小區業主,我覺得這事兒不需要給上頭彙報,選擇哪個物業公司是法律賦予我們主業的權力,我們業主行使自己的權力為什麼要等你給上頭彙報?難道國家制定的法律是無效的?”
民警和城建工作人員都啞然,不知怎麼回答。
彭維國吩咐道:“業委會的決議在這,那就是有效的,現在把他們請出去。”
保安立刻上前動手。
民警和城建工作人員徹底懵逼。
兩個一直坐着看好戲的女人也懵逼。
沈濤和幾個業主代表也懵逼了,這什麼節奏?
他們來的時候沒有叫彭維國啊!
這什麼情況?
“我艹你媽的想找死?”
光頭瞬間就炸了,跳起來就踹準備拉他的保安。
砰!
保安沒躲,被踹了一腳踉跄後退。
“别動手。”
民警大驚,連忙維持秩序。
彭維國對民警道:“你看到了,是他先動的手,我們正當防衛不犯法吧!”
“另沖動!”
民警抓住了彭維國和一個保安,卻沒抓住其他的。
一個保安在彭維國話剛出口就撲了過去,剛被踹了一腳的保安練武出身,當兇一記飛腳直接将撲上來的光頭踹的向後飛出,砰的一聲撞在了牆上,将飲水機砸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