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要發生什麼事?顧婉想着想着,不但臉上紅通通的,就連整個身上,都變得像是煮熟的蝦子一樣。
甯卿按住了她的肩,将溫熱的水細細地灑在她的身上,一點一點,極其溫柔細緻的,為她洗着。
他能夠感受的到,收下的肌膚滾燙,但其實,他的心,也一樣滾燙滾燙的。
等到兩人全都沐浴完了,顧婉才剛剛要自己走出來,但突然一個眩暈,竟是被他抱了起來。
再之後,她不知道自己怎麼到了床上,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就吻上了她的唇。
深深的吻,長長的吻,讓她簡直要透不過氣來。但她的心,卻依然随他吻她的節奏,雀躍了起來。
他愛她,他要她。
她也愛他,她也要他。
兩顆心,不在同一個身體裡,卻一起跳動,隻為彼此而跳動。
顧婉雙手攀上了他的頸,與他一起品嘗那銷魂蝕骨的感覺。
當淋漓的歡暢過後,她蜷縮在他的懷裡,感受着他仍然滾燙的細膩肌膚。
“從沒見過,有你這樣送人禮物的。”顧婉嘟嘟嘴,伸出食指,在他的兇前戳戳。
甯卿抓住了她不停作亂的手,看來她還有精神的很,他不介意再來一次。
顧婉看出了他的想法,不禁瞥了他一眼。一次就夠她渾身酸軟無力的,再來一次,明天還想不想起床了?
甯卿輕笑一聲,将她的指尖送至唇邊,輕輕地一吻。愛她,愛不夠。
稍事歇息,兩人又再次要水沐浴了,這才相擁睡去。
第二日顧婉睜眼的時候,天早已大亮了,但難得的是,甯卿竟然也還沒起床,仍然躺在她的身邊。
他早已經醒來了,正睜眼看着她。
顧婉揉了揉惺忪的眼,說道:“什麼時候了?你怎麼還沒走?”
甯卿微笑着回道:“今天不出去。”
不出去,隻在家裡陪她。
“真的?”顧婉反問一句,看他一眼,再次揉了揉眼。
甯卿點頭,将她擁入懷裡。
顧婉随之笑了起來,這段時間,一直都很忙,有很多事情要做。他能留下來陪她,她很滿足,很幸福。
兩人雖然都醒來了,但卻并沒有理解起身。底下的丫頭也極有眼色的,沒有前來打擾。
“還是在自己的地盤最好啊。”顧婉摟住他的脖頸,不禁感歎說道。
在京城的時候,三不五時地就要進宮去看太後,若是去的晚了,自然不好的。現在多好,在這裡,可不就她說的算,别人誰也管不着她,奈何不了她。這樣的日子,簡直太舒服了。
甯卿摟住她的腰,任她在他的身上磨蹭笑鬧。他也覺的是,他不喜歡京城那個地方,更重要的是,他希望她自由,希望她發自内心地快樂起來。
在床上磨叽了好一會兒,顧婉這才喊了丫頭進來伺候穿衣洗漱。
等到用過了早飯,已經是半晌午的時候了。
甯卿沒有出去,一直陪在顧婉身邊,和她一起在院子裡的薔薇花架下,推着她蕩了會兒秋千,又一起躺在搖椅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說着話兒。
“昨天雲裳還說把你當做禮物送給我呢。”顧婉說道。
甯卿但笑不語,但心裡卻在想着,那個死丫頭,是嫌日子過的太順利了嗎?
“你覺的呢?”顧婉看向他,問道。
甯卿凝神看着她,微笑回道:“我本就是你的。”
顧婉瞥他一眼,但卻會心地一笑。
是啊,他本就是她的,又說什麼送不送的?
“不過她和莫佟,可真是一對歡喜冤家。”顧婉又說道。
兩人誰也不饒誰,尤其是雲裳,對别人的話,或許隻是野蠻了一點,但對莫佟,不僅僅是野蠻,還有她那張嘴,最是不饒人的,不把莫佟氣哭不罷休。
或許真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顧婉在一旁看着,竟覺的這兩人或許能成就一段佳話。不過看現在,兩人一見了面,就如同鬥眼雞一樣的鬥,她覺的,她還是老老實實地歇着吧,然他們自己折騰去。
甯卿隻在一旁聽着,并沒有多言,她說的這些事雖然絮絮叨叨的,但對他來說,卻讓他倍覺幸福。日子,可不就是這樣的嗎?他也不喜歡多麼刺激,多麼驚濤駭浪,隻願這樣平平靜靜的,與她相守白頭。
說完了雲裳和莫佟,顧婉又說到了四喜。四喜的年紀隻比她小一點點,現在也是春回堂的頂梁柱之一,可謂事業有成。但顧婉卻在為她的親事擔憂。眼瞅着年紀不小了,但親事,卻一直沒着落。
哥哥和嫂子想要認她做妹妹,她也是同意的,隻等着哪天一家人團聚了,與她一起回一趟老家,在爹娘的墳頭前磕了頭,也算是禮成了。顧婉心裡便尋思着,等明日回去,要和嫂子好好地商量一下這事。
有他陪在身邊的時光,雖然幸福,但也是短暫的,不知不覺,似是眨眼即逝一樣。
第二天,甯卿便出去了,顧婉也沒有在家裡待着,讓人套了車,去了程大海的家中。
家裡隻有姚氏和小紅在家,見顧婉來了,都高興的很。
“可是有段日子沒來了。”姚氏說道。
“是啊”,顧婉回了一句,“前段時間因為地震的事,一直沒得空。”
姚氏點頭:“就算再忙,那也得注意自己的身體。”
當初顧婉被李思恬困在了紅繡樓,甯卿為了找她,鬧出的動靜不小,她自然也是知道的。那時候急的,簡直六神無主了,她也把孩子讓小紅看着,自己和程大海兩人在城裡找她,但仍然找到。
想起這事,姚氏不禁看着她歎息一聲,這孩子,怎麼就這樣多災多難的?
“嫂子中午做飯吧,我想吃你做的飯了。”顧婉說道。
姚氏笑着點頭,回道:“那是自然了,你哪次來不把你喂的飽飽的?”
顧婉笑了笑,從她手中将孩子抱了過來,拿着從街上買回來的小玩意逗着他笑。
不知不覺,平平都一歲多了,想當初,他出生的時候,還恍若昨天一樣。
她自己也是很想要一個孩子的,生日那天晚上,她許下的願望,便是希望能與甯卿兩個人安安穩穩,幸幸福福的,還有,能盡快孕育一個孩子。
這個願望,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可以實現。
“嫂子,你可有認識的靠的住的人?”顧婉突然問道。
姚氏詫異,怎麼好端端的,問起這個了?
“四喜年紀不小了,當初是我帶她入了這一行,如今我倒是害怕耽誤了她。”
她這麼一說,姚氏便明白了,仔細想了想,蹙着眉頭說道:“我倒是還真沒見着什麼好的人家,那孩子如今也是和你差不多的性子,斷然不會白白受了委屈。”
顧婉點頭,這倒是,所以在她的親事上,那便更要留意了。
“要不然,我去與她說說吧。”顧婉提議。
姚氏點頭:“也行。”
說着這話,她停頓了片刻,又接着說道:“不過,她這幾天好像心情不大好的樣子。”
“怎麼了?”顧婉忙問道。
四喜在春回堂的位置舉足輕重,應該沒人敢給她氣受才是。
說起這事,姚氏卻笑了起來:“說是有個男子最近一直找她看診。”
“什麼?”頓時,顧婉也覺的不可思議了起來。
四喜在春回堂隻是做護理的工作,頂多是手術的時候從旁相助,怎麼會有人去找她看診?
難道,有情況?
說起這事,四喜也是心煩意亂的。
這件事情的源頭,倒是要從顧婉身上說起了。
顧婉的生日臨近的時候,四喜想着要去城外的寺裡給她求一個送子觀音像。但誰料,幾次三番的,都不能求到。但她一直不灰心,時常去。有一次,在去的路上,竟然遇到了一個男子,那男子長的斯斯文文的,也秀氣的很,但誰料,卻受了傷。四喜一時不忍心,便讓他上了馬車,帶他一起去了寺裡。
當她本以為這回又要空手而歸的時候,那男子竟然主動出手,勸服了寺裡的方丈,讓她成功地拿到了那尊觀音像。
四喜對他,自然是感激的,見他還在傷着,便帶他回了春回堂,為他包紮傷口。
但這人,卻是奇怪的很,非要她給她做手術不可。
四喜哭笑不得了,就他這點傷,哪裡至于需要做手術了?再說了,她也不會做啊。
但那男子卻像是認了死理一樣,非要做手術不行。
起初四喜還覺的這人着實可笑的很,但看在他為她求得了觀音像的份上,也便好言相勸。隻不過,他卻更是變本加厲了起來,隔三差五地便帶着傷去了她那裡。四喜嚴重懷疑,那些傷,根本就是他自己弄出來的。
真是讓人匪夷所思了,竟然還有人想主動挨刀子的。
一來二往的,諒她耐心再多,也被他磨滅了個精光。四喜徹底煩了,冷言相向幾次,但那男子,卻還是一如既往,非要挨刀子做手術不可。
此時,春回堂裡,一個身着藏青色衣袍的年輕男子,正跟在一個身着白色袍服的年輕姑娘後面。他也不說什麼話,隻不停地跟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