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夜闖皇宮
當晚,被夏九歌拉着一道趴在皇宮外面的大樹上,青陽一頭霧水地發問:“你要找傅子恪的話,應該去攝政王府吧?”
明天的婚禮在攝政王府舉行,所以傅子恪今晚一定會在王府準備婚禮。
他不明白,夏九歌為什麼不去那裡,反而是拉着他來了皇宮。
青陽本能地認為,皇宮是個危險的地方,那些鋪天蓋地的懸賞皇榜,如果沒有加蓋皇帝玺印,是不可能出現的。
而皇宮,不就是皇帝的地盤麼?所以,青陽對這裡有着天生的敵意。
“而且……”他看了夏九歌一眼,開口的時候有點為難,“你現在的情況,這麼爬上爬下的,不太好吧?”
夏九歌下意識地瞄了一眼自己的小腹,心裡不免也有點虛。
當初在忘川,她真真切切地體會過一次要失去孩子的痛苦,那個時候,她真的以為自己已經沒救了,那種絕望,她這輩子、下輩子都不想再體驗第二次。
機緣巧合,讓她不僅大難不死,還奇迹般地保住了肚子裡的小家夥。
輕輕地拍了下肚子,她低聲道:“小東西,你乖一點哦。”
青陽差點被她這個動作吓暈,因為她擡手拍肚子的時候,就隻有左手單手攀着樹枝了,幾乎是單手挂在樹上的,而且腳下踩着的樹枝也不怎麼穩當,随着她的動作顫顫的。
果斷伸手一把抓住她,他仍心有餘悸:“你小心點,别把我的大侄子摔着了。”
夏九歌撲哧一笑:“哥們,你不是要做舅舅的麼,這是你的大外甥。”
這種時候她還有心思打趣,全然沒有做賊的覺悟,青陽頓覺肩上的擔子非常重,萬一她真惹上了什麼麻煩,他豈不是要背上個監管不力的罪名?
一想到這個,他就無比後悔自己今天沒去找傅子恪。
不過,不是他不想給傅子恪通風報信,而是他擔心自己前腳出門,夏九歌後腳就會跟出去惹麻煩,他不緊盯着她,實在是放心不下。
“别那麼緊張,我就是進去看一個人,确定一些事情。”夏九歌說的輕描淡寫。
想到掉入忘川後發生的事情,她對于傅子恪的看法,便有了些微妙的變化。
或許,他是有苦衷的也說不定。
之前沈素櫻弄出來的那個三生咒事件,至今仍讓她心有餘悸,如今四十九天已經過去了,按理說沈素櫻應該挂了,而傅子恪仍好端端地活着,便證明那個三生咒應該無效。
但凡事總有例外,尤其是始作俑者是沈素櫻的情況下。
夏九歌可不認為,這個偏執的女人會這麼輕易放棄,更何況在這件事中,還有姬琉璃和化身傅陽的龍神之子的參與,就更複雜了。
萬一傅子恪是被這件事要挾,才被迫娶親的呢?
所以,在明天去婚禮現場砸場子之前,她一定要親眼确認,沈素櫻到底是死是活。
事不宜遲,越快越好,夏九歌這樣想着,瞅準了一隊巡邏侍衛剛走過去的空當,便要從牆頭上翻過去,這一下差點吓得青陽魂飛魄散,隻能護在旁邊,随時随地準備着給她當人肉墊子。
好在有驚無險,畢竟她懷孕的月份尚淺,從外表上還什麼都看不出來,身姿一如往日那般輕盈,輕輕松松便落到了禦花園裡。
沈素櫻服藥後所待的宮殿,夏九歌之前去過兩次,所以自然是輕車熟路,唯一擔心的隻是怕時間過得太久,她換了地方或者……
然而,當她從窗口望進去的時候,卻發現屋子裡的擺設一切依舊,甚至連那口棺材都擺在原先的位置上,和她記憶中的一模一樣。
夏九歌沖青陽堅定地點點頭,後者便直截了當地走了出去,在守門的兩個侍衛發出聲音前,就幹脆利落地兩個手刀把他們放倒了,然後還十分惡趣味地用小刀别住他們的衣領,把他們的後衣領釘在了牆上。
這麼辦的話,從遠處看過去,這兩個人就像是還堅守崗位似的,不仔細看看不出破綻。
青陽正在做這件事的時候,夏九歌已經獨自走進了屋子,目标明确地走向那口棺材。
透過透明的蓋子看到裡面的情況時,她的心便猛然向下一沉……裡面空空如也,沈素櫻已經不知道哪裡去了。
所有不好的預感都變成了現實,她咬了咬唇,覺得京城情況的古怪程度,已經超出了她的預想。
難道沈素櫻沒死,又是她在興風作浪?
就在她心神劇震時,屋子裡卻傳來了腳步聲,裡面……竟然有人!
還在外面料理侍衛的青陽也聽到了突如其來的腳步聲,頓時吓出了一頭的冷汗。
大概是進來的太過順利,他竟然掉以輕心了,就這麼讓夏九歌一個人走了進來。
萬一屋子裡埋伏着人,打算對她下手怎麼辦?
果斷丢下還沒挂好的侍衛,他一個箭步沖了過去,聽到那腳步聲剛好走到屏風後面,想也沒想就拔劍出手了。
管他是誰呢,總之先打了再說。
三更半夜埋伏在這裡的,肯定不會是什麼好人,說不定就是要對付夏九歌的人。
所以,他一出手就很重。
然而夏九歌卻在關鍵時刻擋在了他面前,青陽硬生生收手,反撞的力道讓他後退了兩步,兇口氣皿翻湧,一時間沒能說出話來。
“他不是壞人。”夏九歌簡短解釋。
因為她看到了屏風上映出的影子,和青陽比起來要矮小的多,而且頭上佩戴的冠帶樣式也有點眼熟。
果然,從屏風後面走出的少年穿着一身明黃衣袍,頭戴金冠,可不就是許久未見的傅琰。
看到他,夏九歌不免就想起了傅陽。
不知道傅陽的屍身,是不是随她一道落入忘川了,那樣的話反而是最好的情況,因為她最後用盡力氣落下的鎖魂咒,不知道是否成功。
所以,她打定主意不提到任何關于傅陽的事,之前和青陽說起這些的時候,這個重要的情況她也刻意瞞下不提了。
反正做盡壞事的人不是傅陽,而是附在他身上的龍神之子,既然這樣,何必把話說的太清楚,讓傅琰糾結呢?
這個娃兒小小年紀就做了皇帝,生活已經夠悲催的了,夏九歌不想給他再添一筆壓力。
傅琰看了青陽一眼,轉而對夏九歌道:“朕有話想和你單獨說。”
多日不見,這小子個頭雖然沒長多少,看上去比從前還蒼白瘦弱了,但周身氣場卻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威勢十足。
“有話就說,我當沒聽見就好。”青陽聳聳肩,誇張地做了一個用手指堵住耳朵的動作。
傅琰皺了皺眉,沒有說話,但房間裡的氣氛卻陡然冷了下去。
看到他不怒自威的樣子,夏九歌不由得對他刮目相看。
果然坐在皇位上會成熟的快點麼?現在如果不看外表單看神情的話,恐怕沒人會相信他才隻是個不到十四歲的少年。
“沒事,我和他早就認識,”夏九歌對青陽道,見他一臉牛脾氣上來的樣子,不由得輕松地笑了:“再說了,你看他那小身闆,是我的對手麼?”
青陽轉過去,相當慎重地把傅琰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看那鄭重其事的表情,就好像對方是個危險的殺人犯似的。
不過他也能看出來,這小皇帝身嬌體弱,顯然不是個練家子,周身散發出的靈力也不強,和夏九歌現在的實力相比,簡直都不值得去碾壓了。
在夏九歌的眼神催促下,他雖然向後退了,但眼睛還是不爽地盯着傅琰,出門前還不忘丢下一句:“有事你就大聲叫我。”
青陽才剛出門,她就迫不及待地問道:“沈素櫻在哪裡?”
傅琰挑了挑眉毛,這個表情看上去特别像傅子恪:“朕本以為,你會問皇叔的事情。”
“他的事情……”夏九歌磨了磨牙,“我打算留着去問他,你告訴我沈素櫻呢?”
傅琰的表情陰郁下來,自言自語道:“女人,果然還是女人……”
“你快說!”夏九歌一點耐心都沒有,雖然覺得他剛才的語氣怪怪的,但因為時間緊迫,并沒有往心裡去。
傅琰歎了口氣:“皇後已經薨逝。”
夏九歌狐疑地看着他,想從他臉上看出這句話的真假來:“你說真的?”
傅琰點頭:“朕有必要騙你嗎?”
夏九歌心道,從前你還和你皇叔聯合起來騙我呢,而且也是在沈素櫻的事情上面,敢情這才沒過幾個月,你小子就記不清楚了?這臉皮……她這樣想着,眸底隐約有波瀾一閃。
“不信的話,可以自己看。”傅琰指了指棺材
夏九歌皺眉:“你玩兒我呢,這裡面什麼都沒有,你是想讓我參觀棺材蓋,還是棺材底?”
傅琰的嘴角略微向上彎了彎:“不過是障眼法而已,畢竟在天下人看來,皇後薨逝已久,如今出現在這裡不太恰當,所以才不得已這樣做了。”
“障眼法……”夏九歌皺了皺眉,如果真的是障眼法的話,那施法人的手段肯定很高明了,至少以她現在的實力水準竟然看不透。
“朕可以給你看……”傅琰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夏九歌突兀地打斷了:“既然人都挂了,你還留着她在這裡,難道是……專門為了給我看?”
她的聲音裡充滿了狐疑,傅琰不由得腳步一頓,随即輕松答道:“朕隻是怕你誤會了皇叔,所以想着要用事實來幫他解釋。”
夏九歌眉尖微挑,這麼說來,成親的事果然是誤會了?
而傅琰已經伸手推開了棺蓋,回頭道:“你親眼看到應該就會相信了。”
夏九歌不置可否地抿抿唇,便向棺材的方向走去,幾乎是在她擡步的同時,傅琰眼底突然閃過了一抹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