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人傑急忙伸手讓孟雷給李戬倒上茶水,幾片深綠色的葉子漂浮,白色的水蒸氣升起來消散。
放在李戬跟前,急忙把手放在桌子上,一臉茫然的望着孟雷。心裡煞是不解,“這孟雷,往日裡可是傲氣十足。目标遠大,怎麼會屈于為這人端茶倒水?難道真有什麼奇特之處?”
不過這一抹好奇轉瞬即逝,仍舊笑道手指也是纖細修長,放在茶杯跟前。對着眼前的張人傑笑道“張公子,我是一介生意人。喜歡直來直去,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所謂何事?孟統領乃我多年故交。莫須有這些繁文缛節。呵呵。”不過可以看出來,這位财神爺對于眼前這位張公子似乎不甚感冒,似乎多了一絲防備。
張人傑也開懷一笑,拿起桌子的熱茶放在嘴邊。輕吹幾口漂浮着的茶葉道“李堡主,既然如此那我就實話實說。我希望你能幫我管理财政。”
管理财政,很簡單的一句話,張人傑可是深思之後才出口。現在自己雖說收服孟家軍,得到孟統領的忠心。但是要談到未來許諾怕是空頭支票。沒有任何實際意義還不如這樣說來的實在一些。
一切似乎都在李戬的意料之中,放下擱在茶杯跟前的手急忙擺手,一臉歉意的道“張公子,此事怕是不妥,不妥呀!李某人自知自己幾斤幾兩不妥,不妥……”
旁邊的孟雷眼神中出現了些許怒色,好歹也是自己的故交,我都已經臣服了。你還拒絕,難道真的是看不起我?好歹給我個面子。
張口就準備斥責,不過張人傑倒是向前一些,距離李戬更近。幾乎都快貼到他的面部道“李堡主。你太過于謙虛了。不過我這呢,有幾個問題。想請你解答一下可否?”說完又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依然很鎮定的微笑看着他。
李戬越來是越摸不着頭腦,他完全摸不清這張人傑的路數。不過他心裡很清楚一件事,此人要得我之财,乃要我命也。定然不從,不從!
在心裡思考完畢之後,佯裝很是好奇的樣子道“張公子有何疑問?請示!”說着,又把自己寬大的袖子往上面提了提,放在自己蹆面上。
張人傑一副兇有成竹的樣子道“李堡主,天下什麼生意最賺錢?”
這一個問題,聽的孟雷是萬分不解,論道兵法打仗,他誰都不認慫。可是提到這錢的事,他确實不懂。更不知這張人傑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不過他不懂,不代表李戬不懂。他從空手一直奮鬥至今,對于錢這個東西的敏感程度是旁人不可想象的。聽到這個問題,李戬的神色明顯一變。他自己心裡很清楚這個問題的答案是什麼,不過卻不知,究竟怎麼開口。是毫無保留?還是假裝不知?
兩難的選擇間,不經意間瞄了一眼旁邊的故交孟雷。不過剛好他也在看着自己。四目相對間,看到孟雷好奇,卻又流露出對張人傑的忠心。
在孟雷看到李戬眼神中的迷茫,眼神也變得堅定起來。還微微點點頭。意思很明顯,如實相告!
李戬這才深呼一口氣,似乎經曆了人世間最難的抉擇。雙手放在桌子上,半眯着眼睛盯着張人傑。
看着李戬如此的看着自己,張人傑并沒有覺得有些不尊重,反而覺得李戬也是一個聰明人。一個比孟雷還聰明的人。
“張公子,天下最賺錢的。那就是當皇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不知在下愚見對否?”
孟雷原本還挺好奇為啥,這下才恍然大悟一樣。就差拍一下大腿說“就這樣?卧槽!”
張人傑眉宇之間似乎動了動,也更加開心。對着李戬道“李堡主,既然你很明了。想必你也知道我之所圖。孟統領和你乃為故交,恐怕二位也有過圖謀。還請你三思。我就在孟家堡等你。”說道最後意思很明顯,讓你回家自己好好思考思考。我在這裡等你回複,而且也相信他會回來。
李戬雖然早已明白張人傑内心的想法,但是當說出來的一瞬間,心裡還是有一絲恐懼。他很清楚“如果自己真的不臣服。那面對的恐怕就是戰争。雖然孟雷乃自己故交。不過來時對于這位張公子的事迹也有耳聞!要殺自己恐怕很簡單!”想到這裡他實在不敢繼續接着想。再聽到張人傑已經下了逐客令,雖然知道這是最簡單的欲擒故縱,但是自己卻不可奈何。畢竟槍杆子出政權……
“恩,多謝張公子提點。也感謝孟統領相邀。我這就回去好好思考思考!”
孟雷似乎也明白其中的一些原委,很是苦笑的送着李戬出門。
下城樓之後,孟雷附在李戬耳邊說了一句“逃,順!”兩個字。他也不想難做。李戬面色很差的點點頭。
過來幾個士兵送他離開。這位财神爺的馬車可不能進軍區,這是孟家軍的規定。自己很清楚。
目送着李戬離開之後,孟雷又上了城樓,坐在張人傑對面。
還沒等自己開口,那派去給連家堡風家堡的士兵都已經回來。在門外通報。
孟雷示意二人進來。張人傑看着來人很恭敬的單膝下跪道“風家堡堡主,直接拒絕我們的邀請。更放狂言,完顔大軍不日即到!”
另一人也有些惶恐的上報“連家堡堡主,果斷拒絕。”
孟雷擺擺手表示“知道了,你們忙你的就行。這裡沒啥事了。”
然後有些無奈的的說道“公子,這是意料之中的!那接下來?”
張人傑,又拿出一倒扣着的杯子。然後放在孟雷身前。然後給其倒滿。似乎并不是特别在乎道“不礙事。下午,我和你帶着拓跋耶律耶去遊街。穩定民心。然後開始招收壯丁,舉行武舉。時刻準備應敵。即使他們不來。我們也要打!”最後雖然沒帶什麼表情,卻讓孟雷覺得空氣中溫度下降幾分。
說完一連串的号令之後,不過孟雷卻有些面露苦色,有些不太好意思說的樣子。
張人傑看到孟雷如此,臉上笑容更甚道“不礙事,我這還有些銀子。還有李戬必定歸順。相信我!忘記一件事,把下午拓跋耶律耶遊行的事情給擴散出去,記住越多人知道越好!”
“得令!”孟雷立馬出城樓,就按照張人傑吩咐的做了。
孟雷剛剛離開,曉以扶蘇就又進了中軍城樓,剛剛看到張人傑正在怡然自得的喝茶,立刻像一個受委屈的小媳婦回娘家一樣,抱怨道“公子,這秦塞,除了面條就是面條!你看我這身子本來就薄弱,現在真和面條沒有什麼兩樣。”
張人傑看着曉以扶蘇抱怨的樣子,其他人不知道,自己可是知道。這書童那可不是一般人。不過就愛鬧些小性子,有些傲嬌……也沒多搭理,任由他抱怨~
離開孟家堡的古道之上,見到軍士駕馬過來呼喚自己回去。那些老百姓似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少人都在問道“兵娃子!孟家軍打赢了?”
來人急忙很鄭重的回答“各位鄉親父老。我們打赢了闼子。活捉了拓跋部落的首領,拓跋耶律耶,今天就遊街斬首。大家快回孟家堡繼續生活吧!快回去吧!”
真是如同一道驚天霹靂,所有的老百姓立刻跪在地上,不停的朝着孟家堡的方向磕頭,如同虔誠的求神一般“孟統領威武!孟統領威武!孟統領威武~”數以千計的人都在叩頭激動的吼道……
那名軍士,也被這老百姓的這份感激點燃。不過他知道這一切多虧的是張公子。
鐵皿漢子不藏私,不冒領功勳。立刻吼道“這場戰争,是張公子之威!張公子之威!”這兵士不是他人,正是那在城樓下初次遇到張人傑嘲笑之人。而現在,是更忠心的臣服。張人傑并未做更多解釋,也未與之紛争,卻用自己的能力告訴那些曾經看輕自己的人,現在誰是笑話,現在誰是孟家堡的主人,未來誰是這片天地的主人。
老百姓們聽到此言,立刻呆若木雞。竊竊私語,“那張公子是何人?”
“我也不知道呀!比孟統領還厲害?”
“那必須的呀!聽那些郎中說。孟家軍打不過的。平然出現一張公子。那肯定是他扭轉戰局呀!”
“對!對!定是如此!”
“張公子威武!張公子威武……”一條長龍一般,響徹九霄。
來人見自己的任務已是完成,立刻駕馬而歸,留下一騎煙塵。
衆多百姓,也都開始收拾細軟,踏上回家之路。那幾個小攤販,對張人傑起劫心的幾人,也是一頭霧水,不知那張公子是何人!
不過對于能回孟家堡來說,算是一個好消息!
不過那頭領,那賣書畫之人似乎不以為然道“我們必須離開。必須!那孟家堡以後将不僅僅是孟家堡!快走!”
于是很反常的一幕出現。三五人行走在人群相反的方向選擇離開,除卻他們,所有的百姓都已經準備重回孟家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