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皇後娘娘過來了!”文公公輕聲禀告。平日裡雖然有很多妃嫔來禦書房求見楚皇,可是皇後娘娘卻十分端莊從來沒有做過逾越身份的事情,不想今日竟然過來了。若是其他的妃嫔,文公公根本就不需要禀告給皇上,隻是回絕了就是,但正因為來人是皇後,所以文公公才特意禀告。
楚皇此時正在批閱奏折,聽聞文公公的話語也有些驚訝。他一直都尊重皇後,不過是因為皇後識大體懂分寸,想着皇後平日裡的為人,楚皇說道“讓皇後進來!”
禦書房乃是重要之地,平日裡除了一些大臣之外後宮婦人不得入内,但今日楚皇讓皇後進來也算是給了皇後一個臉面。楚皇後端着藥膳走了進來,行禮“臣妾見過皇上!”
“嗯!起來吧!”楚皇說道,雖然兩人是結發夫妻,但是心裡并無感情。
楚皇後也不在乎楚皇的态度,端着膳食站在那裡并不上前“臣妾聽聞皇上近日裡都沒有怎麼用膳,記得曾經臣妾剛剛嫁給皇上之時也有過這樣的情況,所以特意親手做了些藥膳過來,還望皇上可以開開胃!”
楚皇後所說的事情乃是很久之前,那是楚皇還不是皇上隻是一個王爺,楚皇後也是剛剛嫁給楚皇。當時的楚皇因為每天都需要争權奪利,所以胃口一下子就淡了下來,當時還是新婦的楚皇後親自下廚為楚皇做藥膳,不想,楚皇的胃口竟然好多了。
這件事情楚皇已經忘記了,今日被楚皇後這樣一提,加上皇後端着的碗中散發出藥香,才讓楚皇想起那些事情,臉色也緩和了很多,對着文公公點點頭。
文公公離開上前接過藥膳,拿出銀針檢驗了一番,才端給楚皇。楚皇後看着楚皇開始用膳,并不居功端莊的行禮“還請皇上注意自己的身體,臣妾就先退下了!”
若是其他妃嫔為楚皇做了事情,巴不得放在口中說出來,然後粘着楚皇。但楚皇後卻不争不搶,來這裡為的就是楚皇的身體,然後識趣的退下,這讓楚皇十分滿意,也記起很多自己和結發的楚皇後共同經曆的事情。
“嗯,皇後平日裡統管後宮也辛苦!”楚皇難得的勸慰一句。楚皇後微微一笑,雖然不似年輕的妃嫔那邊美貌,但卻十分端莊識大體,默默的退下。――
楚皇後退出禦書房後,錢嬷嬷連忙上前扶着楚皇後的手,楚皇後看着禦書房外的侍衛心裡卻是在思索着楚子安的話語,今日伍行會進宮,自己這樣做,但願到時皇上會想起自己。
“娘娘可是累了?”錢嬷嬷有些心疼的問道。錢嬷嬷雖然隻是一個奴才,但是和皇後的關系卻更似親人,她心疼皇後娘娘整日裡不僅僅要應付宮中的各種女人,還要揣測聖心,如今還需要為安王籌謀。
楚皇後搖搖頭,聲音壓低“錢嬷嬷,不需要太久了…”不需要太久,她相信安王就可以獨當一面,她雖然不貪戀權勢,但也不喜整日裡都勾心鬥角,更何況…想到如今連問都不問自己一聲,完全放棄自己的族人,楚皇後更是一陣心酸。
錢嬷嬷聽到楚皇後的低喃,立刻心驚,這麼多年了雖然有些事情錢嬷嬷知道的并不清楚,但也了解幾分。不過錢嬷嬷并沒有别的想法,反而覺得安王若是今後能夠登上那個位置,才是最好的。
此時的禦書房中,楚皇用了些藥膳果然感覺好多了,心裡對于皇後的滿意更多了幾分,放下勺子,楚皇說道“這麼多年了,皇後的手藝還是這樣好!”
文公公上前為楚皇擦手,笑着附和“是啊,皇後娘娘可真是賢德!”宮中很多妃嫔雖然也會送膳食給楚皇,但甚少有人親自下廚,更何況是皇後。
楚皇吃了藥膳感覺身體舒服很多,準備去休息的時候卻不想外面的禦林軍竟然禀告道“皇上,伍道人求見!”伍行因為深受皇上看中,所以可以随意進出宮,但這麼多年伍行來宮中的次數屈指可數,就是楚皇想找他也是十分難得,不過楚皇倒是聽聞了很多伍行在各處的善舉,對于伍行是一個得到高人的事情更是深信不疑。
楚皇也沒有想到伍行竟然會突然前來,對着文公公說道“請伍道人進來!”楚皇雖然是一個皇上,但是卻有些迷信,更何況前些日子伍行還派人送來幾粒丹藥,楚皇讓禦醫檢查過乃是上好的丹藥,他用了後身子也好了許多,若不是伍行不貪戀權勢,楚皇定是多加封賞的,不過,正是因為伍行不貪戀權勢,在楚皇看來才更值得重用。――
伍行走入禦書房中,依舊是多年前那樣的道袍,手上一柄浮塵,雖然面容有些蒼老但整個人卻如同世外高人一般,眼眸充斥的都是悲天憫人的慈善。
“皇上!”伍行微微行了一個小禮“多年不見,皇上還是一如往昔!”比起曾經,如今的伍行不需要裝,他站在那裡就是一個得道高人一般,當年他面對楚皇的時候還處處小心害怕,如今他在公子的幫助下已經可以直面楚皇,不露出任何馬腳。
楚皇看到伍行心情還是不錯的,給伍行賜坐。楚皇問道“伍道人怎麼入宮?可是有什麼事情?”若是說楚皇對什麼人是退讓的,那麼也隻有面前的伍行還有國寺的無知主持二人,這兩人對于楚皇來說都是十分神秘之人。
“皇上英明!”伍行浮塵一擺“本道人多年前曾經帶過安王遊曆山河,雖然本道人不想理會世俗之事,但畢竟和安王有着緣分。這麼多年,本道人一直在為安王尋找可以續命的法子,但無奈道行不夠,如今本道人算出方法,就入宮來禀告皇上了!”
楚皇對于安王這個兒子是有着一絲不同的,畢竟安王也是提醒着他當年自己是生死之際沒有一個兒子出來救自己,隻有安王願意救自己,這麼多年安王孱弱的身子楚皇也看在眼中,雖然想補償但也無奈安王似乎十分寡淡,并不愛什麼世俗之物。
“奧?竟然有此事?伍道人不防說出來!”楚皇笑着開口,他是希望安王可以好起來的,這樣他在面對安王這個兒子才沒有内疚的心思,今後史書上面對自己這個皇上的贊揚也更多。
伍行開口“安王當年因為年幼失了心頭精皿所以才會如此孱弱,本道人當年說過安王怕是活不過十八。但如今本道人終于算出,安王命中缺陽,在京城西方後日早上出現的白衣女子,若是手上拿着蘭花之人,就是安王命中缺失的陽,隻要娶了那女子,安王的身子定是會慢慢的好起來!”
“竟有此等事情?”楚皇也十分驚訝,想了想。近日裡他原本就為安王的親事給弄的厭煩,朝臣上書安王需要成親,可安王卻一直拒絕,如今伍行的話正好擺脫了楚皇的境地。
“皇上,本道人所說是真是假,今後定能見分曉!”伍行高深莫測的說道,但心裡其實也對那位女子十分好奇,安王這麼多年不近女色,沒有想到也有愛慕之人,竟然連自己都動用了。――
楚皇微微一思索就應了下來,不過是一個女人罷了,若是對安王的身體真的有用那麼就娶了,若是無用随意處置了就是。伍行将該說的都說了,便在楚皇的邀請下住了下來,等兩日後的女子出現。
當楚子安收到伍行的消息露出滿意的神情,他用上伍行為的就是自己可以名正言順的娶了霍初蘭,而這樣做也給了今後他身體好轉一個好的理由,更讓自己成年就死亡的事情給擱置下來。
楚子安坐在寝殿内擺弄着手中的一個盒子,這個盒子乃是一個瓷器所做,裡面盛着鮮豔的汁水,而這裡面的東西可是楚子安讓楚兮暖讨要的,别看不起眼卻是萬金難求,就是楚兮暖自己也沒有不過她也用不上。當日楚兮暖聽聞楚子安要這個,所以特意書信一封回醫谷告訴了謝錦,這乃是謝錦親手所制。
這些年,神醫越來越喜歡雲遊四方,整個醫谷都交給謝錦和玉軒蒼,兩人不論是醫術還是毒術都良好的繼承神醫,整個醫谷也被兩人給支撐起來。
“去,将初蘭請來!”楚子安吩咐阿春。或許是因為那日自己的動作過于孟浪,這幾日霍初蘭明顯有些躲着楚子安,這讓楚子安有些苦笑不得。
霍初蘭自從那日答應嫁給楚子安後,就越發覺得有些拘謹,倒不是因為别的隻是害怕楚子安哪日又會獸性大發,所以除了用膳的時候,她都在自己的院落或者去倚香閣,能避就避。
聽了阿春的話,霍初蘭隻得去了寝殿,原本霍初蘭還想讓阿夏跟着自己入寝殿,可是偏偏自己進入寝殿那阿春和阿夏立刻就退了出去。霍初蘭無奈,也隻得一個人走入寝殿。
剛剛走入寝殿,就看到楚子安坐在那裡,如同無骨一般,斜飛的眉毛在額前零碎劉海的遮蓋下若隐若現,一雙鳳眸如墨玉般透黑的瞳孔給人以深不可測的感覺,泛着幽幽亮光,好似能夠勾魂攝魄,高挺的鼻梁下懸着一張誘人不已的唇,唇色妖豔似皿,蠱人心魄,肌膚細緻的仿佛上等美瓷,霍初蘭隻是看了一眼心跳就有些加速,果然,男色同樣誤人。――
“過來!”楚子安伸手。
霍初蘭來到楚子安的身前,将自己的手遞過去被楚子安握着,明明這隻手這樣細膩,但霍初蘭卻是感覺心安。楚子安站起身來,将扶着霍初蘭的肩膀讓霍初蘭坐下,然後湊近霍初蘭的耳邊“閉上眼睛!”順帶還偷了一個香吻。
霍初蘭雖然不知道楚子安想要做什麼,但還是十分信任的閉上眼睛,楚子安笑着開口“過會可能有一點痛,不過你要忍住,不然本王可不能保證會發生什麼!”
霍初蘭一聽,心裡胡思亂想起來就要睜開眼睛,可是還沒有睜開眼睛眼皮就落下一個吻,楚子安的聲音含着笑意“莫不是初蘭等不及了?這樣想要我的吻?要不,這樣,你睜開眼睛就吻我一下,你說好不?”
“我不會睜開眼睛的!”霍初蘭答應道,比起楚子安說的所謂的疼痛,霍初蘭更做不出來親吻楚子安的事情,而且她心裡覺得楚子安不會害自己。
“你若是想睜開也無礙,畢竟我可是十分期待初蘭你的吻!”楚子安鳳眸一片笑意,手卻将那盒子給打開,将事先準備好的銀針拿出,将銀針侵入盒子中,等到銀針染上顔色後,拿着銀針就刺向霍初蘭的臉頰。
臉頰的刺痛讓霍初蘭腦袋向後褪去,但楚子安的聲音卻響起“别動,除非你想讓我現在要了你!”楚子安手上的動作并沒有停頓,銀針不停的蘸着那汁液,然後一下接着一下的點在霍初蘭的臉頰。
霍初蘭本來還有些緊張,畢竟臉頰上的疼痛并不輕,可是聽了楚子安的話後她卻忍了下來,她心裡清楚楚子安是在威脅自己,但是這樣的楚子安真是幼稚。
針刺的疼痛不停,霍初蘭的額頭都沁出冷汗,牙齒咬的緊緊的并不出聲,她心裡也隐隐有些猜測楚子安或許是在…不過,霍初蘭又覺得不可置信。
等了許久,久到霍初蘭覺得自己的臉頰都有痛的麻木的時候,楚子安才收回手。拿過手帕将自己的手擦拭幹淨,楚子安看着霍初蘭的臉頰,露出滿意的神色。
拿過鏡子放在霍初蘭的面前,楚子安來到霍初蘭的身後,将自己的重量放在霍初蘭的肩膀,聲音含着期待“初蘭,睜開眼睛吧!”說着,就看向銅鏡中霍初蘭的神色。――
鏡子中的女子唇色極紅,發髻又是極黑,更襯得那未施脂粉,如若凝脂小臉極其素淨,微微上挑的眼不帶半分風流迷醉,有的隻是千帆過盡之後的沉靜。但這都不是霍初蘭吃驚的,她最為吃驚的是自己臉頰傷痕處竟然盛放着一朵梅花,嫣紅的梅花遮掩了原本的傷痕,也不知道楚子安是怎麼做到的,這梅花不像是畫上的更像是從肌膚裡生出來的,看着不僅僅沒有辦法的怪異,反而愈發的襯托出霍初蘭的美。
“謝謝!”霍初蘭感動的轉身一把抱住楚子安,這一刻她不想去謹記什麼女子的德行,她隻是想抱着這個男子。霍初蘭沒有想到楚子安竟然會為了自己做出這樣的事情,甚至親手來繪出這多梅,哪怕她并不知道那是什麼,但卻清楚定是十分難得。
楚子安十分享受霍初蘭的投懷送抱,他看到霍初蘭的感動,也看出她的喜歡。雖然他不介意霍初蘭臉頰處的傷痕,但霍初蘭既然在意,那麼他就想法子改變就是。
“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就覺得你是一朵梅,屬于我楚子安的梅花!”楚子安說完就吻上霍初蘭的唇,溫柔的吻訴述他平日裡所沒有的溫柔和缱绻。
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她手拿匕首,那一刻,楚子安就覺得擁有那樣堅毅眼神的女子如同孤傲的梅花一般。那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愛上這朵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