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嗚嗚毀容
慕雲天雖無内力修為,可多年來對敵經驗,讓他十分清楚什麼情況下該出什麼招式,鎮定地指示着白蘇。
“右閃!回首,左劈!”
在兩人天衣無縫的配合之下,黑衣人倒一時無法傷害他們。
可就在白蘇稍一松懈之下,黑衣領頭人忽然舉刀劈向她身後的慕雲天!
“慕雲天!”白蘇被兩個黑衣人給死死地纏住,眼看着黑衣領頭人舉刀朝慕雲天劈去,卻根本就無法甩開纏着她的人去解救慕雲天。
正當她急得快要吐皿的時候,忽然傳來一道鴨子似的怒吼聲:“敢傷我四哥!找死!”
九皇子慕子軒沖上來,橫劍檔住了黑衣領頭人那緻命一刀!
黑衣領頭人被震開,掃了眼趕過來的慕子軒等人,一擺手,尖聲道:“撤!”
十來個黑衣人火速後退,形成一個半圓形往後退去。
慕子軒往前一步,舉劍怒道:“傷我四哥還想跑?”
說着,提劍往前一撲!
“小九,窮寇莫追!”慕雲天的叫聲沒來得及阻止慕子軒!
黑衣人領頭人突然回頭,朝慕子軒射出幾枚飛镖!
“……”慕子軒左閃右避,好不容易躲過了前面幾枚飛镖,卻有一隻漏網之魚從他臉上擦過,“嘶!”
“小九!”慕雲天在林木的攙扶下站起來,走到慕子軒面前,問道,“怎麼樣?”
慕子軒一手捂着臉,朝慕雲天撒嬌道:“嗚嗚嗚,四哥,我臉被毀容啦!”
慕雲天嘴角一抽,見他隻是皮外傷,回頭看向白蘇。
她就站在幾步外的地方,一手拿着大刀,目光定定地望着他。
她的目光很冷,仿佛蘊含着無限怒氣。
突然,她扔掉大刀,轉身朝着尋聲而來的絕地走去。
“蘇蘇!”慕雲天想叫住她,卻因為太急切,不住地咳嗽起來,“咳!咳咳咳!”
本來背後就中了一刀,随着猛烈地咳嗽聲,他的嘴角溢出幾滴鮮皿。
白蘇往前走的腳步頓下來,轉身,一眼就看到他痛苦得皺成一團的臉。
她眉心微皺,往前走了幾步,來到慕雲天身邊。
從腰間的藥包中掏出一粒藥,擡頭,捏住他的下巴,一點兒也不溫柔地将藥塞進他的嘴裡。
“阿林,找個地方扶你家王爺趴下,不要讓他亂動,我去尋些草藥。”她冷冷地吩咐完,轉身就走。
“蘇蘇!”慕雲天拉住她的手腕,“讓初一陪你去吧。”
白蘇沒有說話,掙開他的手,繼續往前走。
慕雲天朝一旁的初一使了個眼色:“保護她。”
初一跟上白蘇的腳步,走遠一些,見她沉着臉在草叢中四處尋找,不禁怒從心起,一把拽住她:“你為什麼要那麼對主子?他是因為你才受傷,你現在還甩臉色給他看,真是不識好歹!”
白蘇平靜地擡頭,看着初一,動了動唇:“我白蘇的命根本就不值錢。我……不想看到他一次又一次地為了救我而受傷。”
盡管她的聲音很冷,可初一聽明白她話裡的意思後,不禁呆住了。
正因為在乎,所以才會對他兇。
她是在無聲地說,不想要她在乎的人為了她而受任何傷害啊。
初一沒有再說話,隻靜靜地跟在她身後。
看着她的背影,她腦子裡又不自覺地想到她家小姐。
她也是像白蘇這樣,生氣的時候會莫名其妙地冷着臉,讓人感覺得到她明明在生氣,卻又不告訴别人原因。
白蘇采好藥回去的時候,林木搭了一個簡易的帳篷,慕雲天很聽話地趴在帳篷裡。
走近了一看,才知道他根本就不是真的聽話,而是睡着了。
他背後的衣衫已經被撕開,露出一條長長的傷口。
白蘇蹲在帳篷邊,用林木打來的水,替慕雲天清洗了一下傷口。
見她拿出一根針,還撥下幾根頭發穿入針中,林木不禁問道:“這是要做什麼?”
白蘇沒有擡頭,淡淡地道:“我給他縫合一下,傷口愈合得快一些。”
“……”
林木不知道,還可以這樣,看着她穿針引線,如行雲流水般的動作不禁呆住了。
不一會兒,白蘇就替慕雲天縫合好傷口。
她将采來的藥磨爛,敷到慕雲天背上,又在四周灑了一些她獨家秘制的療傷藥粉。
然後,在自己衣裳夾層裡撕下一截布,在林木的幫助下給慕雲天的傷口包紮好。
整個過程,慕雲天除了偶爾皺皺眉就沒有發出一絲聲音,更沒有醒過來一下。
林木朝白蘇說道:“長公主,王爺受傷了,看來今晚隻能在這兒露宿一晚了。”
白蘇擡頭,看向林木:“以後不必稱我長公主,叫我蘇姑娘即可。”
林木微怔,随後點了點頭:“是,蘇姑娘。”
白蘇低頭,看了一眼昏睡中的慕雲天,道:“他的傷需要更好的照料,今晚就暫時在這兒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前往最近的城鎮。”
“是。”
林木在周圍拾了些枯枝,升了個火。
初一架起鍋,在燒熱水。
白蘇坐在火堆旁,看着滋滋燃燒的火苗發呆。
慕子軒興奮地跑回來,手上提着一隻野兔,朝白蘇顯擺道:“六嫂,你看我獵到了什麼?”
白蘇回頭,淡淡地掃了一眼他手中的野兔,擡頭看向他:“以後别再叫我六嫂,我不是了。”
“呃……”慕子軒摸了摸頭,将野兔遞給林木,在白蘇身邊坐下,看了她一會兒,若有所思地道,“我聽四哥叫你‘蘇蘇’,要不我以後就叫你‘蘇蘇姐’吧?好不好,蘇蘇姐?”
“……”白蘇白了他一眼,“你都叫了,還問我好不好?不覺得多餘嗎?”
“嘿嘿!”慕子軒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蘇蘇姐,那些人為什麼要追殺你啊?”
白蘇眉頭一皺,看了一眼昏睡不醒的慕雲天,冷聲道:“我也想知道他們為什麼要追殺我。”
慕子軒想了想,道:“我聽那領頭人說話的聲音,倒像是宮裡的太監……”
“太監……”白蘇喃喃地念着,忽然面色一沉,“我想我知道是誰在追殺我了。”
她站起身,走到一旁正在處理野兔的林木身邊,附到他耳邊低聲耳語一番。
隻見林木擡頭看了她一眼,眸色一變,随後點了點頭。
白蘇又回到火堆旁坐下。
慕子軒好奇地探過頭,朝她問道:“六……呃,蘇蘇姐,你跟林木說了什麼啊?”
白蘇側頭看向他,挑了挑眉,道:“小孩子問那麼多做什麼?”
“……”一聽到自己被稱為小孩子,慕子軒鼓起腮幫子,不高興地道,“本公子今年都十七了!隻待明年行過成人禮就封王,怎麼在你這兒就是小孩子啦?”
白蘇挑了挑眉,盯着他的臉看了看,嘴角微彎:“你這張臉細皮嫩肉,真是比小孩兒皮膚還嫩。”
“……”
慕子軒平生最讨厭人說他像個小孩子、長不大什麼的,此時聽她一而再再而三地這麼說,氣得咬緊牙關,揚起一根手指朝她點啊點……
正氣鼓鼓地想說些什麼。
白蘇像變戲法一樣,指間捏着一隻小瓷瓶,撥掉蓋子,朝他說道:“這麼嫩的皮膚就這麼留下疤痕真是可惜了,來,姐姐給你上點兒藥。”
慕子軒嘴巴蓦地抿緊,收回手指。
白蘇小心翼翼地挑了藥膏塗到他臉上,一股清涼的感覺讓他鼻間一酸,愣在原地呆住了。
“怎麼了?疼嗎?”白蘇說着,輕輕地朝他傷口吹氣,“想要好得快,總是要付出一點兒代價,忍忍啊。”
慕子軒目不轉睛地盯着她,心裡産生一種從未有過的溫暖。
少頃,白蘇給他塗好一層薄薄的藥膏,一邊收起小瓷瓶,一邊輕聲叮囑道:“一個晚上不要碰水啊,連續給你上三天藥,應該就會好得差不多了。這傷口有點兒深,如果想要一點兒傷疤都不留,好像不太可能。不過呢,要是能拿到一味藥,說不定我還是有辦法的……”
慕子軒不知道她後面還說了什麼,隻感覺她的聲音特别溫柔,像姐姐,又像母親。
他低下頭,抿緊唇瓣,偷偷擡頭看了白蘇一眼,小聲說道:“謝謝蘇蘇姐。”
白蘇并沒有發現他的小動作,微笑着收起藥瓶。
感覺到身後一道火熱的視線正盯着她在看,白蘇僵了僵,回過頭看去。
帳篷裡趴着的慕雲天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正看着他在笑。
白蘇愣了愣,起身,走到帳篷邊。
“什麼時候醒的?”她在帳篷邊蹲下,一邊查看慕雲天背後的傷口,一邊說,“怎麼都不叫我。”
慕雲天嘴角挂着淺淺的笑:“醒了一會兒,剛好看到你給小九上藥就沒叫你。小九從小就沒有母親,也沒有姐妹,看得出來你對他的好,已經讓他将你放在心裡了。”
“……”白蘇。
安靜了一下,慕雲天問道,“不生我氣了嗎?”
他很清楚白蘇在生什麼氣,所以在她生氣的時候,他沒有撞到槍口上去。
白蘇瞪了他一眼:“生氣,當然生氣!慕雲天,以後不許再替我挨刀子,不然我一定離你遠遠地,讓你沒機會替我挨……”
說到後面,她的聲音帶着一絲哽咽。
她多怕,多怕慕雲天也因為她而死去。
慕雲天虛弱地笑了笑:“好,我答應你。”
安靜了一下,他看了眼林木,說道:“蘇蘇,幫我把林木叫過來。”
“你要做什麼?”白蘇猜測道,“是不是想讓他替你做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