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禦麒走了過去,端起這碗藥淺嘗了一口,說道:“此藥一點都不苦,來,喝了吧。我可不想你有什麼不妥,上朝都會不安心的。”
被他這麼一說,傾城倒覺得自己小家子氣了,為了不被他看扁,她果斷端起藥碗一飲而盡,結果,忍不住直呼:“好苦啊,你騙我!”她抹着嘴。是不是他的演技太好了,這麼苦的藥喝下去,他連眉頭都不皺一下。
“有我陪着你,苦都會變成甜的,是不是?”金禦麒笑得得意:“好了,良藥苦口,你喝下了我也該回了。”
傾城心暖,行禮道:“恭送皇上!”
“對了,還喜歡我送的禮物嗎?”金禦麒說道:“覺得悶就多逗逗它,午後我再來。”
傾城點頭,目送他離去。
清風逗趣:“小姐,皇上已經走了,你就别看了。”她笑得開心:“真好呀,你與皇上又恢複成原來的樣子了。你回宮了,他的臉上又有了笑意,我們這些宮女内侍的日子可要好過喽。”
“清風,幫我找些碎米粒來,我想喂喂金剛鹦鹉。”傾城吩咐道。
“我早就準備好了。”清風從懷中掏出黃色黍米:“小姐,用這黍米喂食最好不過,鹦鹉會吃得很開心呢。”
傾城笑起來:“知我者清風也。”
“别啊,小姐與清風何須客氣。不過,小姐此話應該對皇上說,真正了解小姐的人是皇上。皇上一定是覺得你剛剛回宮,失憶之下一定會寂寞,就找個小玩意來讨你歡心,他的這番心意才最要緊呢。”
傾城覺得她說得在理,隻是心裡的秘密無法告訴清風,她說道:“行了,我心裡有數,我去喂鹦鹉了。”
喂了鹦鹉,用過早膳,傾城又一門心思撲在了宮規上。正看得專注,殿外走來三個女人,看衣裝,不像是宮女或者妃嫔。
三個女人齊齊跪下,說道:“恭喜娘娘回宮,娘娘安好!”
“你們是誰?”傾城看着她們,猜測着身份:“聽說宮裡有女官,你們不會就是吧?哦,本宮失憶了。”
陳向柔與左右下跪的衛子英、龔玉貞交換了眼神,率先說道:“回娘娘的話,我們三位的确是宮中女官。皇後說了娘娘的事,特命下官三人前來教導,讓娘娘重新熟悉宮規。”
“哦,皇後真是有心了。”傾城應道。這個皇後不可能如此好心,這背後一定有蹊跷。
陳向柔說道:“想當年娘娘當上太子妃,也是受下官等人的教導。娘娘,下官是陳向柔。”
“陳女官,我記住了。”傾城看着另外兩位:“那你們呢?如何稱呼?”
“娘娘,下官是衛子英。”衛女官開口道:“娘娘雖失憶,可天資聰慧,想來很快就可以掌握宮規。”
龔女官也說:“娘娘,下官是龔玉貞,能在宮中再次得見娘娘,下官真是激動萬分。”
“三位女官,我都已經記下了。”傾城看着三人:“你們起身吧。”
三人一同站起:“謝娘娘。”
陳女官又說:“娘娘,您是主子,不能稱呼自己為我,而是該說本宮,在宮女内侍面前,也該體現皇家的風範,威嚴端莊是必不可少的。”
“你們接下來會不會說這坐該有坐相、站該有站相,走路不帶風,笑起來不露出牙齒。”傾城顯得兇有成竹:“你們放心,本宮已經開始熟悉宮規了,這些小事不足挂齒。”
“娘娘英明。”龔女官說道:“皇後娘娘有命,明日午時在嘉寝殿考問娘娘,若娘娘應對如流,自然滿意;可若娘娘應答不上,不止是娘娘本人,就連下官三人也會受到重罰。”
傾城心中清楚,這就是皇後的手段。無論如何,她一定會受到刁難。之所以将女官們搭進來,當然是想将事情鬧大。到時候如果傳揚開去,貴妃因不懂宮規而連累三個女官,自然遭到他人恥笑。恥笑還算是輕的,搞不好她就得下台緻歉了。
“娘娘,時間不多,我們還是開始吧。”陳女官說道。
“本宮不想連累你們,你們想走還來得及。”傾城說道:“是火裡還是水裡你們自己選吧。”
“娘娘的好意下官心領了。”陳女官說道:“娘娘的本事之前下官已經領教過了,下官對娘娘有信心。”
傾城玩笑道:“就沖這信心兩字,本宮也不會讓你們失望的,不過,恐怕到時候皇後該失望了。”
龔女官顯然是站在貴妃這邊,說道:“娘娘蘭心慧質,皇後娘娘的心思想必您也懂的,不過,下官希望娘娘能夠勝出,成為衆人的表率。”
“好話就别說了,我們可以開始了。本宮隻是不想讓皇上難為。”傾城将皇帝搬出來,看着她們每人的反應。
陳女官說道:“娘娘深明大義,下官佩服!”
傾城果真蘭心慧質,無論女官教什麼她很快就可以學會,無論女官講什麼宮規,她很快就可以記住,并且融會貫通。面對這樣一個徒弟,三位老師與有榮焉。
陳向柔等人不是不知道皇後娘娘的為人,隻是身為後宮女官,唯有聽命行事的份。幾個時辰下來,三人不約而同地倒像了貴妃娘娘這頭。她的聰慧與應變能力深深折服了她們。
待三人告辭,傾城這才覺得腹中饑餓。因不知道到底是誰要害她,她對吃喝心有餘悸,就想着要自己做東西來吃。
清風明月起先是反對的,但終究架不住傾城的軟磨硬泡,終于還是同意了,不過說好了她們要幫忙看着。
禦膳房的大人小厮得知娘娘的意圖,紛紛表示遵命。因為這貴妃娘娘的能耐就算沒有見過也有所耳聞,如今她重新回宮,得寵自然不在話下。再者,這娘娘心慈,不會做出格的事兒。
當傾城正在清風明月的幫助下,興高采烈地做着美味羹湯時,有人将她告到了皇後娘娘那兒。皇後大怒,很快就将她“請”到了嘉勤殿。
“你是皇上的貴妃,不知道還記不記得?”西門詩羽懶得寒碜,開門見山表示自己的不滿:“本宮身為皇後,卻總要操心你的事兒。”
“此言差矣,我好端端的,不勞煩皇後娘娘操心。”傾城絲毫不退縮:“況且,哪條哪行宮規都沒有說,後宮妃嫔不可以入禦膳房做菜。”
“做菜你也會?”西門詩羽斜睨着她,諷刺道:“哦,原來貴妃還是個粗鄙之人,什麼粗活重活都會做,這好辦,回頭本宮同意讓你去禦膳房挑水洗菜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