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此事由你一手交辦,若有差池唯你是問。”金禦麒看着玉明:“她們手腳勤快否?若不合适,速速換人,朕不希望在皇後的寝宮看到一絲灰塵。”
四宮女戰戰兢兢得聽着,唯恐皇上一個生氣,她們小命就難保了。而最沉得住氣的當屬淨兒,而流蘇則一副漠不關心的模樣,也不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
玉明繼續說道:“是,皇上,這幾位宮女都是得到皇太後娘娘首肯的,她們個個乖巧伶俐,模樣俊秀。”
金禦麒似乎聽出了什麼端倪,連選幾個宮女都要獲得母後的首肯,這其中一定有詐。于是,他不動神色說道:“母後辛勞,這份心意朕自當領受,都擡起頭來,讓朕瞧瞧。”
聽了此言,四個宮女不約而同都擡起了頭。
金禦麒一一掃了一眼她們,敷衍道:“嗯,母後的眼光不錯,這宮女的水準真是越來越高了。”
九真說道:“皇上,這也是皇太後的一番心意,這宮女好看了,皇上就暢快,辦起國事來就更加舒心,有利而無害啊。”
“是你看着暢快吧?”金禦麒睨了他一眼。
九真嘿嘿幹笑兩聲,不作答。
倒是四個宮女得見天顔,心緒各自不同。茹小雅沒敢多想,隻是覺得當今皇上好威武,年輕又俊美,能伺候這樣的主子,她着實感到光榮。
隻消一眼,周芷欣就完全被高高在上又風度無邊的皇上給吸引住了。她從未想到,皇上長得如此令人激動澎湃。這樣的男人,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和傲視一切的高貴,比書中描寫的更加完美、更加令人俯首稱臣。她醉了,醉在他深邃的眸光裡。不能多看,她地下了頭,心裡想着往後的種種可能。
而淨兒的表情是驚愕又坦然的,她早就該想到,能擁有衆多死心塌地的侍妾,這樣的男子注定是不平凡的。沒錯,他的确很高大,即使坐在那兒,也如一座巍峨的山峰。可山峰是不會殺人的,而他卻可以。他的雙手沾滿了皿腥,他體内一定蘊含着殘暴的力量。人的生命在他眼中究竟是什麼?草芥還是灰塵?
流蘇的臉不自覺就紅了。她還從來沒有見過如此身份高貴又俊挺的男子,且這個男子還是個國王,與某人長得有幾分相像。不過,臉紅過後,她很快就意識到,他應該不是好對付的人,因為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挑釁。她告訴自己,必須全力以赴,這個目标并不容易對付。
金禦麒正想說話,忽然眼望着某處,臉上大有風雨欲來的征兆。玉明心中一沉,順着他的目光看去,皇上應該是在留意那把名貴的筝琴上,低頭求道:“請皇上示下,奴婢愚鈍。”
“說,是誰動的筝琴?”金禦麒聲音冰冷,令人膽戰心驚。
周芷欣先是一愣,然後趕緊回道:“回、回皇上,是、是奴婢。”她不知道自己有無做錯。
金禦麒起身,走了過去,從雕刻的牡丹花上取下一絲線頭:“玉明,你告訴她,她該受到何種處罰。”
玉明一看就明白了,是周芷欣将布巾勾到了筝上,留下了痕迹。她隻好說:“周芷欣,罰你三天不許吃飯,隻準喝水。”
“什、什麼?”周芷欣有些發懵,口齒不清着。
“嫌處罰太輕是不是?那好,就四天吧。”金禦麒将線頭在她眼前飄過,輕輕不重地說道:“若敢再犯,直接去洗衣處吧。”
“皇上息怒。”玉明代為求情:“念其初犯,奴婢有教導不言之罪。”
金禦麒退了一步,說道:“也罷,那就每人一天,你們四個統統一起受罰。玉明,朕要歇息會兒,更衣。”
玉明謝過後起身。
“你們還愣着幹什麼,快謝恩吧。”九真為她們着急。
四個宮女這才謝過,起身退出了添福殿。
玉明取來收在添福殿的輕便龍袍,為皇上更衣。
金禦麒問道:“皇太後的意思你可明白?”
玉明搖頭:“奴婢愚鈍,不知,請皇上恕罪。”
“玉明啊玉明,你當朕真是壞人麼?動不動就罰人打人。”金禦麒伸開雙手讓其更衣:“這些宮女模樣清秀,個個不俗,難道隻是打掃庭院這麼簡單?”
“恕奴婢直言,這是皇太後娘娘想要皇上坐享齊人之福。”玉明說道:“這興許隻是第一撥。”
“有這一撥就夠了,回頭你去告訴母後,就說這四個宮女朕很滿意,就這麼收下吧,至于朕怎麼想這麼看,那是朕的事,她就無需知曉了。”
玉明忽然笑了一下,手腳麻利得為皇上更衣完畢。
金禦麒捋了捋衣袖,問道:“為何發笑?”
“皇太後娘娘的盛情怕是要被皇上辜負了。”玉明說。
“掌嘴,可不能這麼說。”金禦麒心情不錯,對九真說道:“來,你來教教她,該如何說道。”
九真得到賣弄的機會,向皇上行了個禮,呵呵一笑,就對玉明說:“玉明,你該對所有人說,皇上很喜歡這四個宮女,誇她們美貌如花,手腳勤快又懂得伺候人,離了她們皇上會不高興的。這樣,皇太後娘娘就開心,一開心就由着皇上了,皇上也會開心,皇上開心了你我就開心,何樂而不為呢?”
“奴婢明白了。”玉明微笑點頭。
“玉明,如今你與九真是朕最得力又貼心的丫頭内侍,朕一定護着你們,不過條件隻有一個。”
“奴才明白,要學會見風使舵嘛。”九真插話。
玉明瞪了他一眼,說道:“皇上,别聽九真瞎說,奴婢明白的,皇太後娘娘總是希望皇上後宮枝繁葉茂,無奈皇上隻衷情皇後娘娘一人,這人前奴婢要學會為皇上遮掩一二。”
金禦麒很滿意,對九真說:“你聽聽,可要好好學着點,别動不動隻知道磨嘴皮子。”
“是奴才不會說話,哪有這丫頭一張巧嘴。”九真說道:“奴才不會說大話,隻要皇上讓奴才往東奴才就往東,絕不會走偏的。”
“柳如煙那邊有什麼動靜?”金禦麒忽然換了話題。
“自從太上皇病逝,她就一直待在喜福宮很少露面,也許是為了避風頭吧。”九真說道:“不過,奴才有派人暗中留意,嘻嘻。”
他怪異的笑容令金禦麒好奇:“快說,有什麼發現?”
九真怕被玉明聽見,伏在金禦麒耳邊說了兩句話。
“當真?”金禦麒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