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翡翠吓的失聲尖叫,小姐這性子,沒人比她清楚,是一點虧都不吃的,這下麻煩了!
鐘離冷月森然道,“華小姐,嘴下留情。不過一個人名,怎麼就叫不得了?你要耍橫撒潑,到别處去,别在我面前使性子,再敢罵一句,我不介意繼續教訓你!”
生平最恨旁人罵她“賤”字,罵一次,打一次。
“你、你……”比起臉上的疼,華珺琦更覺得當衆被打,這羞辱根本無法忍受,她憤怒的要瘋掉,撲了過去,“你敢打我,我饒不了你!”
秋萍閃身攔在鐘離冷月前面,她雖不能對華珺琦動手,也絕不能讓其傷了主子。
誰料鐘離冷月卻将她推開,兩手直接抓住華珺琦伸過來的爪子,柳眉一豎,“華珺琦,我不想跟你糾纏,你立刻離開,否則别怪我讓侍衛轟你出去!”
不管她以前身份比華珺琦低了多少,如今她卻是蒲犁國的公主,西夜國的燕王妃,豈能被一個丞相之女羞辱。
“我一定要殺了你,一定要!”華珺琦從小到大哪受過這等氣,雙手拼命抓,瘋了一樣。
鐘離冷月力氣雖然比她大,怎奈她根本就不顧儀态,一不小心,被她抓掉發钗,頭發也散下來不少。
秋萍臉色一變,這好歹是被抓了發钗,如果王妃被抓傷了臉或者其他,王爺能饒了她嗎?
她立刻上前,在華珺琦背心一點。
華珺琦頓時全身一僵,動彈不得,罵道,“是誰?秋萍,放開我,你這賤人,你敢這樣對我,我一定讓靈潇哥哥殺了你!”
秋萍才要說什麼,忽地轉身跪了下去,“屬下沒有保護好王妃,屬下該死。”
華珺琦背對着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還在氣急敗壞地叫,“賤人,你聽到沒有,快放開我!”
北堂靈潇沉聲道,“華珺琦,你鬧夠沒有!”
雖說迫切希望每天都能跟鐘離冷月在一起,可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所以不能時時陪在她身邊。
今日一早,他先是依崇明帝旨意,将蒲犁國派來護送鐘離冷月姐妹的侍衛安排啟程回回去,對于路上遇刺一事,他也特别交代他們要慎言,若未露出破綻,就莫要提起,如果被看出什麼,那就說是遇上強盜。
畢竟塞外苦寒之地,常有強盜橫行,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此事安置妥當了,他又去了一趟丞相府,将那兩名刺客首領交給丞相華鵬海,與他說明華珺琦買兇行刺之事。
華鵬海又是意外,又是震驚,連連向他賠罪,并保證會嚴懲華珺琦,接着才知道,那不孝女又出了府,他差點沒氣死,立刻派人出去找。
有華鵬海教訓華珺琦,北堂靈潇這才到了行宮,卻不想竟正看到華珺琦差點傷了鐘離冷月,他怎能不怒?
“靈潇哥哥,你回來了!”華珺琦卻聽不出他的憤怒,還委屈地直叫,“快,快救我,她們要殺了我!”
北堂靈潇根本不理她,過去扶住鐘離冷月,眼裡有心疼,“怎麼樣,傷到哪裡沒有?”
話說回來,她這散着發的樣子,真是美呢。
鐘離冷月搖頭,“我并非弱不禁風,剛剛隻是一時不小心,沒傷着,可惜,”她視線落在地上斷成兩截的玉钗上,“這钗是我最喜歡的,竟摔壞了。”
北堂靈潇眼裡閃過怒色,柔聲道,“不要了,你喜歡什麼樣的,我讓人幫你做。”
是他一時疏忽,竟讓心愛的女人受這羞辱,冷月心裡,一定是怪他的。
鐘離冷月笑笑,“好,其實也沒事,就是一支玉钗而已,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既然你這麼說了,我就不客氣了,我要最好的玉钗,足赤的金钗,總之我都要最好的。”
北堂靈潇欣喜道,“全都是最好的,我保證。”
冷月不怪他,還跟他撒嬌,太好了,他還真怕她會心生芥蒂呢。
華珺琦憤怒地無以複加,更是妒忌的要死,靈潇哥哥居然當着她的面,對小賤人這樣好!“靈潇哥哥,你快放開我呀,我、我讓人欺負了,你就不管嗎?”
北堂靈潇轉臉,眼神已酷寒,“華珺琦,本王一直當你是妹妹,才對你一再寬容,你卻不知進退,方才更是險些傷了冷月,你該當何罪?”
“我……”華珺琦驚奇地瞪大眼睛,靈潇哥哥竟然這樣罵她!
這在以前,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
“刺客之事,本王已與丞相說清楚,兩名刺客首領也交到他手上,該怎麼做,丞相心裡清楚。”北堂靈潇森然道。
華珺琦大吃一驚,“你怎麼……靈潇哥哥,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什麼刺客,什麼首領,你是不是誤會了?”
北堂靈潇冷冷道,“是不是誤會,你自己心裡清楚,華珺琦,這樣的事,隻能有一次,若再有下次,本王會親手打斷你的手腳,成為廢人。”
華珺琦目瞪口呆,冷汗如雨。
“秋萍,把她扔出去,以後誰再放她進來,殺!”北堂靈潇眼中的殺機絕不是做出來的,連鐘離冷月都感到吃驚。
“是。”秋萍扯住華珺琦,拖向行宮門口。
“靈潇哥哥,靈……”華珺琦語聲驟然失,很明顯是被秋萍給封了啞穴。
翡翠早吓的腿軟,哪敢多說,慌亂地跟上。
鐘離冷月回頭,“王爺也不必如此,華小姐應該隻是要吓吓我,沒有真的想把我怎麼樣。”
北堂靈潇帶着她往屋裡走,“她的事,我會處理,以後都不會讓她來煩你,你放心吧。坐,我幫你梳發。”
梳發?
鐘離冷月怔了怔,心裡有種非常的感覺,不由自由地随着北堂靈潇走到銅鏡前,坐了下去。
“怎麼了?”北堂靈潇拿起木梳,從鏡子裡看她懷疑的眼神,露出微笑來,“信不過我的手藝?”
這一笑,那殺機才算是完全散去,半邊臉才顯得柔和起來。
“是不大相信,”鐘離冷月嫣然一笑,“你堂堂七尺男兒舞刀弄劍不在話下,這梳子麼,我倒是頭一回見你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