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烈的戰鬥中,黎塞留一直在認真觀察着整個戰場,終究從優良的望遠鏡中發現了一絲蹊跷之處:這些軍隊的武裝通常以弓箭和火器火炮乃至一些特殊的短矛為主,真正裝備那種奇特的雙管铳矛火槍的人比例并不多。黎塞留不僅僅是一名将領,也是一名首相,對法國國内的一些兵工和軍械當然也多少有些了解。不論是铳矛還是那種燧發槍即便在歐洲在這個時代制造起來也是要花費不少的成本。裝備像樣铳矛的燧發槍在這個時代的歐洲軍隊中都是鳳毛麟角的存在,如果還要求雙管,那制造難度可以說是陡然增加。
在圖書館中對東方乃至遠東也多少有一些了解的黎塞留當然明白以印度以外遠東國家那些較差的鐵礦品質乃至薄弱的軍工手工業基礎要制造出這樣的裝備來,也幾乎是極少數主力中的精銳才有可能的了。這大概人數在兩萬左右的東方來襲的強敵中裝備這種兵器的步兵毫無疑問是精銳,也毫無疑問不是主體,可是:為什麼這樣的最精銳力量總能調動到大軍主攻和突擊的方向上呢?
這個時候,從正面乃至側翼的兩次進攻失利的粗略損失情況也估計出來了,在敵軍的防守火力乃至随後發起的猛烈反擊中,至少有六千上下的重騎兵傷亡損失。如果加上整個大軍在之前的作戰中遭受到的傷亡損失,這一次沙隆一帶的會法軍傷亡損失總數已經逼近了萬人左右。在這個時代,這個比例的傷亡規模毫無疑問是一個危險的比例,也就是此時參戰的法軍兵力人數明顯占上風,加上對方的指揮似乎比較消極才沒有帶來一些比較嚴重的後果。
黎塞留當然是一個敏銳的人,在這種情況下開始下令隊伍逐步撤出第一線轉入防禦,但同時維持利用兵力優勢所構成的包圍圈。步兵和後勤部隊乃至在臨近地區征集而來民夫們也開始在騎兵的掩護之下構築壕溝和簡單的營壘,打算通過這種方式逼迫那強悍的對手不得不選擇突圍和反攻。如果對方處于進攻狀态,那己方毫無疑問可以利用騎兵和兵力上的優勢給予這夥強悍的對手以決定性的打擊了。
讓黎塞留沒有想到的是,這些在之前的作戰中表現超強的對手們這一次卻似乎有些失算,似乎僅僅打算依靠輕霰彈為主的遠程炮擊就遏制住後勤乃至臨時動員人員的土工作業展開的進攻。
那連綿不斷的炮擊當然給動員起來的人員構成不小的傷亡損失乃至威脅,不過或許是因為騎兵牆幕的遮蔽,外加上之前之這股突如其來的隊伍所攜帶的中重火炮并不多,并沒有從根本上組織包圍工事的修建進度。
在大緻接近黃昏的時候,包圍圈内的“東方強敵”展開了一次試探性的進攻,遭遇到強有力的抵抗之後也迅速轉入了防禦對峙之中。
不知怎的黎塞留在此時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之前這些人在防禦中的火力乃至表現出來的戰鬥力可絕非平庸,怎麼後來的試探性突圍反攻看起來根本沒有怎樣用心?難道敵方的統帥不認為陷入數倍兵力于自身的大軍的圍困是一種極為危險的事情麼?
就在黎塞留決定在夜晚來臨的時候是不是讓全軍展開機動,主力撤退十餘裡并另立新營的時候,後續部隊繼續增援過來的消息讓黎塞留心中大定,在天黑前必然能夠得到六七萬從巴黎方向趕過來的新生力量的增援之後,雲集在沙龍一帶的法軍可戰之兵達到在這個時代的歐洲戰場中很少見的十五萬人之多,這就意味着兵力優勢多達七八倍以上,這樣來看,幾乎在每一個方向上都能聚集起兩三倍兵力于對方的力量組成十分鞏固的包圍圈了。
源源不斷的增援力量在臨近黃昏的時候終于漸漸的趕來,整個法軍在各個位置上的包圍圈也似乎變得更為雄厚了,隻是如果僅僅從地面上來看,因為此時此刻蕭軒所率領的大軍處于最前面的騎兵幕的包圍之中,似乎隻能判斷出敵軍開始在臨近天黑的時候獲得了增援,還很難判斷敵軍的增援力量究竟有多少。
隻不過這個時候隐蔽在天空中臨近雲層高度的小型熱氣球上的孩子們穿下來的信息才讓蕭軒對這一次自己有可能面對的力量有了一個大緻的認知。因此也就在這個時候同樣在白天的時候下令展開最簡單的工事作業,并逼近到距離敵陣大概半裡左右的距離上。
很多法軍的軍官将領見到這股強敵在原本兵力就處于弱勢的情況下還把防禦陣型擴散的不小感覺到之意外,不過在這個時候想起之前在白天時遭遇到的那恐怖而猛烈的火力,也多少有些釋然了。這些精悍的強敵可能還不知道此時的自己獲得了怎樣力量的增援,或許依舊是有着不小的信心以為可以在第二天展開突圍。
蕭軒此時利用親兵秘密的進行聯絡并詢問道:“快速展開行動的事先準備工作都做好了麼?”
在這個時候,各個營團那裡都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很顯然,經過幾次訓練之後的戰場實踐,做為最優秀力量的志願左軍對這種業務似乎已經并不陌生了。
此時,黎塞留手下的一些軍官将領在獲得了充足兵源的增援之後也有一些人打算在夜間的時候回避一下那些東方強敵強大的投射力量優勢展開一次全面的進攻。在權衡了片刻之後黎塞留當然否定了這種打算。因為眼前的這些敵軍兵力雖然不多,但此時似乎還不能真正的通過之前的交戰确定那些強敵是不是真的隻是投射力量十分強大,如果這些人在近戰突擊中也十分果斷兇猛,那麼如果在剛剛入夜的時候就展開進攻,很容易導緻這股強敵逃脫包圍圈。如果是那樣,對整個法國帶來的威脅将是不可估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