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南明軍主力進攻徐州的消息并沒有花費太久的時間就傳到了解決了山西敵軍主力之後正在分兵橫掃陝甘各地的蕭軒那裡,蕭軒在權衡之下終究還是沒有打算回軍增援。
“徐州一帶的留守力量雖然隻有革命軍第九軍一個軍,可是卻有從整個徐州挑選出來的十幾萬成分和表現很好的民衆,再加上留守的彈藥和其他守城物資也不算太少,防禦的範圍也不算太差。按照估算,就算潞王府的主力不救河南,而是同東南明軍主力一起會攻徐州。那也僅僅是一個比較大的考驗罷了,如果在擁有那麼優良的大衆基礎的情況下防守中以一敵十并最終反敗為勝或者至少脫困都做不到,那也就說明,徐州一帶的力量終究不可能如自己期望的那樣成為第二支革命化勁旅,充其量隻是一支沒有魚躍龍門的平庸近代武裝罷了。”在軍議上最終說這番話之前,蕭軒當然還是思考了許久的。至少來自志願部隊和大同社社員的多數軍官将領也都贊同暫時不回援的決定。
同時蕭軒也沒有命令南路周大勇所部回援南方,而是在掃平了河南一帶的抵抗之後兵進陝西,準備奪取秦嶺一帶乃至打開入川的大門。
經過不少交戰,蕭軒當然意識到了硝石來源的重要意義,老君山一帶的硝礦當然是并不能放棄的,更别提控制了四川之後不論威懾江南,還是威懾從西北入寇的敵軍後路,都有重大的意義。
此時蘭州的肅王朱識鋐、甘肅的慶王朱倬演、還有孫傳庭尤世功尤世威等人的殘餘,包括五萬輔兵乃至四五萬規模還算堪戰像樣的隊伍雲集于蘭州一帶準備西逃,要比較短的時間内消滅這樣一股規模并不算小的隊伍,尤其是在地理條件并不是非常有利的情況下,整個志願第一師主力還有第一軍和第二軍主力還是沒有太多冗餘的兵力用于戰略性的志願行動的。消滅這一股還算像樣的堪戰力量,那麼自己一個戰略方向上的核心隊伍或許就有可能能夠應對從西部回援的後金主力意義還是不小的。因此在時間并不算太過充裕的情況下蕭軒隻能選擇在冒一定風險和危險的情況下分兵攻略。
在氣候比漢代寒冷了很多的情況下,西北一帶更加地瘠民貧,特别是在經曆了從天啟七年到崇祯二年的大旱之後,雖然很多逃亡的百姓在一定程度上減輕了西北的經濟壓力,可民間還是正處于青黃不接的時候。然而做為邊陣的很多戰略要地,卻還儲備有能夠應付至少幾個月的糧食,這也是此時的朱識鋐、朱倬演、乃至孫傳庭等人沒有完全喪失信心的原因。
尤其是越來越多的斥候探報證明原本看起來力量很強的明軍精銳竟然兵分三路向相距較遠的榆林、銀川、蘭州三個西北的重要方向展開進攻的情況下。因為這很顯然不僅僅是要解決漢地内的對手,就連河套一帶的蒙古人也沒有給多少面子了。這樣自高自大、四面樹敵的做法讓孫傳庭對蕭軒也不由的低看了幾眼。
“這會不會是強敵故布疑陣?引誘我軍主動出擊?”慶王朱倬演雖然支持孫傳庭集中優勢兵力首先吃掉來犯之敵其中至少不滿萬一路的做法,不過蘭州的肅王朱識鋐還是有不少顧慮。覺得不應該太過主動,很顯然既然敵兵如此猖狂,那就在蘭州城外給其一個教訓才是恰當的選擇。
孫傳庭當然也沒有打算過度冒進:“如果敵軍真的敢孤軍深入,以不到萬人左右的兵力、最多不過一個志願團的精銳就來進攻徐州,我軍則應當主動出擊,堅決消滅這一股對手。。。”
此時的孫傳庭在邊軍内向很多有過實戰經曆的将領乃至謀士們請教了很多也學習了很多,并且結合之前的戰例之後還是有很大把握以二十倍左右的核心兵力和接近二十倍左右的總兵力吃掉最多隻有一兩千核心精銳的來犯之敵。
在戰鬥力明顯不如對手的情況下,通常野戰中以多勝少比在野戰中以少勝多往往還要困難。可是如果在自己囤積有足夠的後勤匮乏地區與來犯之敵決戰,那己方擁有的便宜就太大了。更何況數萬人規模的兵力對包括一兩千精銳在内的幾千人,同更大規模的“以多勝少”完全不同。
就這樣,在蕭軒率領的志願軍一師一團及革命軍第一師一團和二團、親衛營主力,總共六七千人左右的兵力兵臨蘭州城下并且展開了猛烈的攻城的時候,早就埋伏在蘭州城北和城南挖掘好的壕溝掩蔽工事内規模龐大的明軍突然從南北兩個方向上殺了出來,以十幾倍的總兵力,二十倍以上的核心兵力展開了絕地反攻。猛烈的炮火和的彈矢也頗有威勢的從四面八方襲擊過來。雖然蕭軒所率領的主力還算反應迅速,及時的轉入防禦陣型,但還是在很短時間内就陷入了徹底的被動與圍困中。一場激烈的大戰,也在蘭州城外午後剛過的時候就激烈的展開了。
通過之前不少次交鋒,孫傳庭很清楚蕭軒所率領的核心精銳的戰鬥力,因此僅僅是圍困和通過優勢投射火力對耗,在局部戰術戰鬥上還是防守更多,并不輕易的與對手陷入近戰肉搏之中。
然而即便如此,志願軍第一團乃至革命軍一師的隊伍竟然能夠在猛烈的彈矢壓制之下還似乎如同在靶場上一樣沉穩而準确的開火攻擊,并且在對耗上并不處于明顯被壓制的狀态,還是讓不少的明軍都感覺到了震驚。沒有想到這樣一支隊伍不僅僅在攻擊戰鬥中異常沉穩與兇悍,以這麼大的兵力優勢在城下與對方展開對耗,竟然似乎沒有占據多少上風一樣。
孫傳庭在此時也明白自己很可能犯了一個巨大的錯誤,可在這時候卻已經很難挽回,隻能讓大軍堅持到最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