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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八章 韓馥

漢末召虎 秋風知了 3649 2024-01-31 01:12

  聽到張遼口中吟出的詩句,郭嘉看着山崖上那一簇簇桃花,啧啧道:“主公這四句詩格律不凡,又有奇趣,比之四言、五言,更多了幾分意境,嘉實是望塵莫及。”

  越是嚴謹、越是有謀略的人,越不會作詩,缺乏那種多愁善感的思緒,郭嘉的思路算是天馬行空了,學識也很淵博,但要他作詩,就有些難了,因此頗是羨慕張遼。

  “确是好詩,七言四句,更開古之先河。”另一邊馬上的袁基念叨着這四句詩,也是啧啧稱奇,不過他見過張遼的三字經,張遼這個主公在他心裡早已是博學多才之人,因此對于他會做事也不奇怪,隻是津津有味的品讀着。

  張遼不過是看到山中晚春氣象,一時有感而吟,被郭嘉和袁基誇贊,登時老臉一紅,好在他臉皮夠厚,并沒有反駁二人,坦然的接受了誇贊。

  身為主公,總是要有些獨特的本事,才能令各個領域的手下心服,不是麽?

  張遼一念及此,便心安理得了,一切都是為了天下,抄襲也是為了大局,嘿嘿……要是有一天在曹操面前搶先抄出他的短歌行,不知曹操會是什麼反應?一想到這裡,張遼心中更是大樂。

  這兩個月來,他在上黨整編了兵馬,等袁基各項政令也進行到位,屯田已然耕種,而典韋的鬼面軍已經沿着滏口陉滲透到了冀州一側,與黑山軍也有過幾次沖突,均是典韋獲勝,已然掌控了從上黨到冀州的要道。

  根據暗影和典韋鬼面軍打探到的消息,如今袁紹還沒有向韓馥露出獠牙,但已經暗中在與黑山軍接觸了,而且郭圖已然從河内北上。

  張遼便不再遲疑,立時帶着袁基悄然離開了上黨郡,趕赴冀州去見韓馥。

  此行張遼帶了一千骁騎營,而典韋的八千鬼面軍也提前開赴冀州一帶山林,打探情況,随時策應。

  至于上黨郡,由毌丘毅領兵鎮守,毌丘毅手下三千丹陽兵本就擅長山地作戰,加上楊漢、郭成與牽招,足以應對任何變故,何況如今上黨四面山林賊寇早已被典韋的鬼面軍掃清。

  張遼此行趕赴冀州,有兩個目标,一個是借糧,一個是借人。

  糧草不論,多多益善,而人才上,張遼更是看中了不少,首先就是田豐和沮授,絕不能留給袁紹去糟蹋。

  隻是要招攬田豐和沮授也頗是不易,一來他現在名不正言不順,還是董卓手下,二來田豐家境還好,沮授卻是出身冀州大族,要讓他離開冀州跟随自己或袁基,實在是難如登天,隻能看一步走一步了。

  除了田豐、沮授二人,還有審配,此人性格正直剛烈,也很有軍事能力,隻是此人與沮授是同樣的問題,也是河北大族,招攬難度極大。

  武将方面,張遼看中的就是韓馥手下的将領高覽了,有張郃的一封信,想必招攬高覽還是很有希望的。

  至于韓馥手下目前最倚重的麴義,張遼反而沒太在乎,麴義的能力絕對是沒問題的,但此人出身涼州,桀骜不馴,野心也不小,便如同董卓那般,弱肉強食,沒有忠義之念,即便收複了,也是禍患,反不如敬而遠之。

  除了韓馥的手下,另外還有一人,張遼勢在必得,就是趙雲!到了冀州,這個猛将怎能放過!

  眼下公孫瓒開始即将南下冀州,趙雲大約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投奔的公孫瓒,自己須要搶在公孫瓒前面,否則趙雲到了公孫瓒手下還好,畢竟沒呆兩年就回家了,但遇到劉備就不妙了。劉備的魅力是不容小觑的,令多少俊才甘願相從,不離不棄。

  雖然自己與劉備是結義兄弟,但這件事上絕不能相讓,門都沒有!

  當然,冀州的人才實在很多,還有鼎鼎有名的盧植,雖然在幽州,卻在上谷郡,毗鄰冀州,盧植是天下有名的大儒,曾任北中郎将,乃是漢末除了皇甫嵩外的又一員名将。

  不過此人連公孫瓒和袁紹都難以拉攏,自己拉攏的希望就更小了。

  看着張遼在馬上思索,一旁的郭嘉道:“主公,此行須要見機行事,待韓文節被袁紹逼得窘迫之時,我等再出手,可收奇效。”

  張遼點了點頭,這就是趁火打劫,渾水摸魚,順手牽羊了,自己好像最擅長幹的就是這個,何況還有郭嘉在一旁策劃。

  ……

  冀州,邺城,州牧府中,年過四十的冀州牧韓馥高坐上首,頭戴高冠,一副名士打扮,下首可謂人才濟濟,有長史耿武、别駕闵純、治中李曆、騎都尉沮授,其餘還有荀谌、辛評、辛毗、審配、田豐等人。

  其中耿武、闵純、李曆、沮授、田豐、審配都是冀州本地的官吏和名士,而荀谌、辛評、辛毗等人卻是北上的颍川名士,出身颍川荀氏、郭氏等世家,一南一北在韓馥手下形成兩個派系,時有争鬥。

  環顧下首,韓馥心中暗歎,他雖然沒有什麼雄才大略,但久經官場,自然不是傻子,将手下衆人的這些争鬥都看在眼裡。

  韓馥出身颍川,本該偏向跟随他來到冀州的荀谌、辛評、辛毗等人,但冀州本土世家實力太大,他雖是名義上的冀州牧,但冀州的實權還在這些州官手中,如果這些人反對他,他就會被完全架空,所以他不得不屈從于本地世家之力,大力任用冀州之人。

  手下冀州官吏中,除了他看不慣的田豐和審配外,其餘耿武、闵純、李曆、沮授都任以重職,州郡的政事完全由冀州本土勢力掌控,反而荀谌、辛評等人暫時沒有重用,或者說根本無力插手冀州政事。

  韓馥也感到荀谌等人對他很是不滿,但他卻另有想法。

  在韓馥的打算中,待他逐步真正掌控了冀州之後,自然會大力重用這些同鄉之人,與冀州本土勢力抗衡,但目前卻不行,他對冀州的掌控力還太弱。

  事實上,韓馥從到任後,就已經着手在削弱冀州本土勢力了,州官中名望最高的治中從事劉惠已經被他免去官職,罰去服勞役了。

  劉惠是中山名士,擔任冀州治中從事,在韓馥手下職務最高,在沮授、耿武等人之上。去年橋瑁發檄讨伐董卓時,韓馥心思不定,召集諸從事商議是助袁氏還是助董卓,劉惠便當衆斥責韓馥:興兵為國,安問袁、董?

  此言令韓馥大是慚愧,在衆人面前丢了面子,心中暗恨劉惠。劉惠似乎也察覺到自己得罪了韓馥,便忙又獻了一個緩和的計策:兵者兇事,不可為首,宜先看其他州郡的動向,有發動者,然後再響應,冀州是大州,勢力最強,隻要響應,無論遲早,其他諸侯實力不濟,功勞也不可能超過冀州。

  但韓馥這一遲疑,兖州刺史劉岱便寫信來,威脅要攻打韓馥,韓馥慌忙起兵,又把拖延的責任歸咎于劉惠,想要趁機斬了他,除去冀州本土勢力的領袖。

  隻是耿武、沮授等人并排擋在劉惠身前,以死逼迫韓馥放過劉惠。韓馥無奈之下,隻能退一步,免去劉惠官職,當場披上囚衣,發去服徭役,劉惠死在徭役中。

  對于冀州的治理,韓馥已經感到了心力疲憊,若在太平之時還好,但如今天下形勢混亂,北面幽州公孫瓒兵強馬壯,窺伺冀州,而西面太行山更有百萬黑山軍屢屢劫掠諸郡縣,令他心中憂懼,喘不過氣來。

  何況他忘不了治下渤海郡還有個車騎将軍、讨董盟主袁紹,更是窺視在側,令他寝食難安。

  韓馥手下有三萬兵馬,但近半數都失去掌控,當初他初入冀州時,屯兵黎陽的麴義歸附于他。麴義出身涼州世家的西平麴氏,曾随皇甫嵩讨伐黃巾,戰力不凡,令他大是歡喜。

  韓馥對其頗為信任,本想要任用麴義安定冀州,引為臂助,卻不料麴義借助他的信任,暗中掌控了五千多兵馬,桀骜不馴,漸漸失控,幾次違背他的命令,強橫霸道,令韓馥大是悔恨和忌憚。

  如今唯有他一手提拔起來的都督從事趙浮和程奂還算聽他的命令,此二人手下有一萬弓弩兵,屯駐在河内郡,監視着袁紹,同樣也威懾着麴義,令他不敢妄動。但此二人也是地方豪強,關鍵時候有幾分忠心也未可知。

  除此之外,魏郡邺城還有五千兵馬,東面清河國、北面趙國、巨鹿郡和安平國也有一萬多兵馬,至于更北面的中山、常山、河間,還有渤海郡,他目前完全無力掌控。

  冀州到處都是豪族,九個郡國之中,郡不過三個,而國足有六個,何謂國,這些都是漢室王侯的封地,地方勢力太過強大,他根本無力得罪。

  于是在今年之初,韓馥響應袁紹,準備一起扶立劉虞為帝,隻要得個擁立之功,便能化解自己的危機,至少性命安全了,官職也不會比目前差,說不定還能做到三公之位,卻沒料到劉虞不願意稱帝,令他空歡喜一場。

  就在韓馥一邊聽着屬下報告,一邊沉思之事,突然一個護衛慌忙跑起來,急聲道:“使君,大事不好了,麴将軍反了!”

  韓馥聞言,面色大變,慌忙起身,看向衆人:“麴義反了,該當如何?”

  一旁沮授沉聲道:“當速速調兵平亂!”

  韓馥連連點頭:“張南、焦觸就在邺城,當令他二人帶兵前去平亂!”

  田豐出言道:“張南、焦觸非是麴義之敵,謹守城池,急調趙浮、程奂二位從事,前後夾攻,可破麴義。”

  韓馥搖頭道:“遠水難救近火,何況趙浮、程奂在河内防範董卓,豈能擅離?必被諸侯責備。”

  田豐看韓馥此時還是優柔寡斷,氣得當即閉了嘴巴,不再說話。(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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