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風高月。
安以繡在收拾她和沐淵白的衣服。
其實也沒什麼好收拾的,左右隻是一些衣服,北平的王府也不差這些衣服,況且這次她和沐淵白也不是真的要回北平。
雖說和皇上講了後天動身回北平,和西涼再無任何關系,但說到底,沐家軍這件事還沒有解決,她和沐淵白斷不能自己離開。
所以沐淵白和安以繡說好,打算兩日之後的白天坐上回北平的馬車,到了晚上再偷偷折返回沐家軍軍營,為防有變,安以繡特意和黑無常發了封密信:“一日後帶所有殺組成員來京。”
沐淵白站在身後攬着她的腰,将下巴擱在安以繡的肩膀上,往她耳洞吹氣,聲音不由帶了幾分媚态:“娘子,這些事兒交給下人做就好,這麼晚了,咱們該睡覺了~”
都是成年人了,沐淵白這個睡覺的含義,不言而喻。
安以繡輕輕聳了聳肩,反手把沐淵白推開:“别鬧。”
沐淵白再次貼上安以繡後背,摟的更緊,見安以繡還不理他,索性去一旁将蠟燭吹熄,整個房間瞬間漆黑一片。
趁安以繡不備,他一個彎腰将她橫抱起來,大步向床走去。
在安以繡半推半就之下,兩人寬衣解帶,剛準備做接下來的事兒,房門被人敲響:“王爺,王妃。”
聽聲音,是錢管家。
安以繡摟着沐淵白的脖子,埋在他頸窩嗤笑幾聲:“看來,某人得欲求不滿了。”
沐淵白好事被人打擾,自然沒有什麼好心情,在安以繡屁股上拍了一巴掌,這才沉聲道:“有何事?”
聽沐淵白語氣不悅,錢管家這才想到這個點,王爺就把房裡的蠟燭給滅了,定然是和王妃親熱,他這般魯莽的敲門惹了王爺的好事兒,難怪王爺不高興。
但惹都惹了,不說接下來的話豈不是白惹?
錢管家壯着膽子在外說:“王爺,外面有個人一直要找王妃,說是要替他主子給王妃傳什麼話。”
“把他給打發了!”
錢管家無奈的應了一聲離開。
聽到外面的腳步聲漸遠,沐淵白挑眉,在安以繡腰上捏了一下:“娘子,告訴為夫,又是誰找你?嗯?”
安以繡不滿的扭了扭身子:“你都不知道是男是女,就在這裡吃飛醋。”
“是麼?在京城你還認識哪家女眷說來讓為夫聽聽?”
安以繡睨了沐淵白一眼,分外不滿。
兩人你侬我侬,剛準備進入正題,外面又響起了敲門聲:“王爺……”
這次依舊是錢管家,隻不過他聲音有些顫抖,看來他知道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擾自家王爺好事的下場。
果真,沐淵白暴怒!
任是哪個男人能在被人三番兩次的打擾好事之後還笑臉相對?
“說!”
錢管家戰戰兢兢道:“王爺,那個人說今天一定要見王妃!王妃若是不見他……”
“他敢怎麼樣?”沐淵白冷聲問。
錢管家哭喪着臉回答:“他就直接闖到王爺和王妃的這間房子來。”
沐淵白咬牙切齒,真當衛十二他們是吃素的了?
不過,這人既然敢這麼大的膽子,那他這次便去見見!
“小家夥,走吧,去看看你的魅力引來的是個什麼牛鬼神蛇。”
一個人挺直兇膛對準府門口站立。
安以繡看到那人,吃了一驚:“咦?是你?”
這個人是神殿的成員,當初墨子鲮将她關在神殿,自己帶其他人去攻北魏皇宮,這個神殿成員便是看管安以繡的其中一人,安以繡雖然不知道他叫什麼,但是這張臉她還是有印象的。
那神殿成員沖安以繡一躬身:“安姑娘。”
沐淵白眯起眼睛,打量着這個相貌平平的男人:“你家主子是誰?找本王的王妃有何事?”
這個神殿成員一闆一眼回答:“我家主子是北皇,我們明日便要啟程回北魏,我家主子想問安姑娘是否會來相送。”
沐淵白眼角微挑看着安以繡,小聲在她耳邊道:“你這小家夥,還真是能讓人對你念念不忘啊。”
安以繡有些尴尬的抽搐了一下嘴角。
剛要解釋,沐淵白已經放開她。
她隻看到沐淵白一個旋身踢到那神殿成員肩上,那力道太大,直讓那神殿成員因為站立不穩而後退好幾步。
這一下功夫就打了起來,安以繡急忙去拉架:“沐淵白,他就是個傳話的,你别打了。”
沐淵白算是聽了安以繡的勸,站在原地。安以繡讓錢管家去拿紙墨,蹲在地上寫了四個字給那神殿成員:“你把這個紙條帶給他,告訴他我明天不會去的,另外,也請你告訴他,當初的那一命之恩,他已經報了,所以無需挂念我,讓他好自為之,
青山綠水,後會無期。行了,你走吧。”
那神殿成員捂着被沐淵白踢疼的肩膀離開。
等那人離開,沐淵白一把抱起安以繡,眼角帶了幾分薄怒道:“小家夥,被野男人如此挂念,你是不是該償還為夫些什麼?”
“夫君說的是,今晚任憑君處置,所以,這醋味該消消了吧?”
使館。
墨子鲮到了該啟程離開的日子,但此刻他卻在房間踱來踱去。
進來一個人,他眼光驟然一亮:“可有她的消息?”
神殿成員掏出一張紙條遞給墨子鲮:“皇上,這是那個北平王妃寫給您的字條。”
墨子鲮拿過那張字條,小心翼翼的展開,發現上面隻有四個字:“望君安好。”
他将字條撰在手中,不由沉下臉:“她不願見朕?”
神殿成員搖頭,轉述實情:“皇上,北平王妃說她和北平王之間都是誤會,您不用擔心她,至于見面,她是人婦,不方便與您私自會面,所以您此行回北魏,她就不送了,希望您保重龍體,勿再挂念她。”
墨子鲮緊抿嘴唇,深吸一口氣,揮了揮手讓神殿成員退下。
等室内空無一人時,他坐在椅上低垂着頭,許久許久,才輕歎一句:“真是絕情,連面都不願見了麼?”風聲呼嘯,将他的話吹散,仿若剛才靜悄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