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航你……。”祢衡剛想說什麼,卻看到呂野猛然向前一步,眼神死死的盯着身前不遠處的陳樂宗,冷厲的喝問道:“這首詩,是你做的?”
陳樂宗看到呂野這幅表情,心中惱怒,心想你這小子這是一個什麼樣的表情,難不成是看不起自己不成?
對于這種剽竊他人成果的事情,陳樂宗做起來可是完全沒有任何的心理壓力的,于是嘴角便帶着冷厲的笑容:“不是我做的,難不成還是你做的?”
呂野聞言,雙眼之中赤紅未曾消去,看上去似乎十分亢奮。
“那你有沒有聽說過‘江山如此多嬌,引無數英雄競折腰’?。”呂野這個時候說起話來的速度十分之快,一邊的祢衡聽到,眼睛微微的眨了一下,還沒等祢衡反應過來的時候,呂野又開口了。
“沒聽過也沒有關系,那你有沒有聽過‘楊柳岸,曉風殘月?’。”
“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呢?”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
“人生若隻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
……
時間,在這一刻突然之間就好像是安靜下來了一樣。整場文會,這個時候幾乎連落針的聲音都能夠聽得到。
所有人的腦海之中,回蕩的都是從呂野口中一句接着一句蹦出來的詩句。
在場的人,在文學造詣的方面或許并不能夠算得上是很高,但是賞析的水平卻絕對不低。這樣的詩句,一句接着一句的蹦出來,幾乎所有人都能夠體悟得到,其中所蘊含的深意。
“這個人,到底是誰……。”
“先前的離離原上草……現在這出口成章的詩句……。”
“簡直就是妖孽……。”
……
……
然而呂野的問話依然在繼續。
“但使龍城飛将在,不教胡馬度陰山你可曾聽過?”
“夜闌卧聽風吹雨,鐵馬冰河入夢來呢?”
“王師北定中原日,家祭無忘告乃翁有沒有覺得有些熟悉的感覺?”
……
……
一句接着一句的詩詞,從呂野的口中不停的蹦了出來,呂野身前的陳樂宗這個時候整個人都是處于一個懵逼的狀态,聽着呂野口中每一句話都有着流芳百世的詩句,整個人一時之間居然無法言語。
而呂野,這個時候更是處于一種完完全全的魔怔的狀态。
自從聽到陳樂宗口中蹦出來的那一首詩,整個人都是處于一種魔怔的狀态,腦海之中回蕩着的都是那首詩。
“建安三年……居然有人能夠背出來李賀的詩……。”
“若非穿越者,那又怎麼可能!”
“一定是我之前背的那些詩詞時間都太晚了些……或許他是在更早一點的時間穿越過來的……。”
“***的詩不知道,總不至于連陸遊、蘇轼、李白他們的都不知道吧?”
……
……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複回……。”
“無邊落木蕭蕭下,不盡長江滾滾來……。”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複來……。”
……
……
“閣中帝子今何在,檻外長江空自流總聽過了吧……。”
“将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呢?”
……
……
随着詩句一句一句的冒出來,呂野的心卻是變得越來越涼。眼前的這個陳樂宗,聽到自己的這些詩句,根本就是一臉的懵逼,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一樣。
“難不成……是我猜錯了?”
“可是……李賀的那首詩,又作何解釋?”
“我……。”
呂野目光灼灼,盯着眼前的這個陳樂宗,眼神之中幾乎全是希冀的眼神:“我再問你……你聽好了……。”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這句詩,你有沒有聽到過?”呂野死死地盯着陳樂宗。
這首詩,便是不久之後,曹植将會做出來的享譽後世的七步詩……。先前自己說出那麼多的詩句,眼前的這個陳樂宗都沒有反應。
眼下,這便是最後的一個試探了。
呂野的神色之中全是希冀的目光,自從靈魂跨越長河一來,這是呂野第一次如此的不冷靜。但是如果真的能夠确定眼前的這個家夥是和自己一樣的跨越曆史,雖然呂野自己都不知道有什麼意義。
但是呂野覺得,如果能夠搞清楚,會有一種奇怪的歸屬感。
呂野盯着眼前的陳樂宗,似乎是想要将陳樂宗的一舉一動全部都埋在自己的視角裡面。不管陳樂宗做出什麼樣的反應,都絕對是逃不過呂野的視線的。
在這樣灼熱的眼光之下。
陳樂宗自己都覺得好像有點發毛了。但是他的心中依然不服氣,臉色微微漲紅。呂野之前一句句的詩詞,亦是震驚到了眼前的陳樂宗。
“這……。”陳樂宗想說什麼,但是看着呂野的目光,心中卻是不由得發竊。
此人才華橫溢,自己這一次真的是踢到了鐵闆上面了。陳樂宗頭一遭覺得自己現在背後好像是針紮一般的難受。
自己原本起的心思便是要前來挑釁呂野,随後拿出來一首詩。但是卻被呂野蹂躏的體無完膚。隻怕今日之後,自己陳樂宗就變成了許都城之中的一個笑話了……。
一時之間陳樂宗隻覺得無地自容,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因為呂野的發言而聚集到了陳樂宗的身上,陳樂宗這個時候掩面而逃,朝着龍首山下便直接狂奔而去。
在路上還十分狼狽的摔了一跤。
望着陳樂宗倉皇離去的身影,呂野有些頹然的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面,隻覺得渾身乏力。耳邊更是傳來許許多多的嗡嗡嗡的聲音,但是呂野自己卻連一句話都聽不清楚。
“為什麼會這樣……。”
“為什麼會這樣……。”
呂野不知道的是,在龍首山上不遠處,有着許多到隐秘的視線,落在了他的身上。其中一人,臉上帶着愧疚的神色。
“陳樂宗如此厚顔無恥……我以為他是一個熱愛詩作的文人,這才将子航寫在紙上的那首詩告訴他的……。”
“誰能夠想得到陳樂宗居然剽竊為己有……。”
“齊姐姐你不要内疚了……,事情已經發生了,大家都不想的……。”
“可是你看呂子航現在的樣子,豈不是我害了他。”
一時之間,默然無語。
……
然而除了寥寥幾個知道内情的人,其餘的人,望向呂野的眼神之中更是紛雜不堪。有崇拜、敬仰,也有嫉妒、羨慕。
更多的,卻是一種狐疑。
但是無論在場的人是一種什麼樣子的情緒,他們都明白,再過幾日,整個許都城中,怕是要傳遍這個少年的名字了。
他口中所念出來的那些東西,雖然都是些殘句。但是在場又哪裡有人不清楚其中蘊含的,到底是一種怎麼樣的深意呢。
“這個少年……這一次還真是出盡了風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