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應泰率兵投效的事情很快談妥,正式歸屬了章钺麾下,當天下午便一起回城。章钺親自安排陳應泰的士兵駐營,韓盛又登記名冊,調拔出糧草,這事就算定下來了。
隻是陳應泰又提了一個要求,其麾下士兵有不少是鄂州人,家眷都在南唐境内,自出戰以來一直不曾歸家,不免有些擔心,想要親自回去處理這件事。
章钺擔心他這麼一走又橫生枝節,便讓派副指揮左元義帶五十名士兵回去,在不驚動其地方官的情況下,盡快把家眷接到嶽州安置,陳應泰想想就同意了。
諸事已畢,章钺也終于有時間與藥重遇瓜分一下戰利品,現錢現物早就分割完畢,剩下的是原楚軍将領潘叔嗣所霸占的田地、商鋪、酒樓、織造釀酒作坊等,除歸還給苦主的部分,還有不少。
當天中午,藥重遇和章钺在城内洞庭酒樓大擺宴席,與會的有錄事參軍王信中作陪,客人則是各商鋪酒樓掌櫃等,總之,就是這些不動産的管事負責人。
“你得田莊,我得酒樓、作坊,至于各種糧食、絲帛商鋪,我們對半分,這已經很公平了!”章钺非常不滿地說。
“陳應泰的事就不說了,你帶着幾千兵幹淨地來,衣着光鮮地回去,說不定老子就真留在這兒了,你可謂是好處占盡,連這些都不肯讓步,你小子還算是人麼?”藥重遇闆着臉怒吼,他估計這次來嶽州可能要留任,所以對錢财的事很上心。
“咱們自家兄弟,你的還不就是我的?錢财身外之物,哪比得上你我兄弟情誼?得了!商鋪全讓你,我單獨要酒樓和作坊,夠義氣了吧?”章钺終于抛出了底限。
“什麼?你小子咋這麼爽快?”藥重遇一臉驚訝,想了想有些不好意思地說:“要不商鋪也讓一家給你,想要哪家你自己等會兒去挑選,行了吧?”
“行!就這麼辦!下午把這事交割清楚,我明天就派人接收,也好開年回東京了!”
章钺樂呵呵地說,心裡已經在盤算着,等回東京了,一定要買座大宅院,再把老爹和二弟接來享享福。現在他手中不缺錢,還有大把的黃金呢,這都不是問題。
朝中使者不知幾時能到,章钺便趁年關閑着無事,調方玉成率一指揮原楚軍降兵到昌江,将楊守真所率領的四、六兩指揮替換回來,加上新近擴充的陳應泰所部,麾下共有七個指揮。
考慮到一直未曾好好編練,章钺進行了一次大選武,從全軍中挑選精兵強将到一指揮,有意地作為樣闆王牌。又根據這次作戰有功者,對各指揮麾下最下級夥長,到中級都頭,來了個全面的大撤換,從此再也沒有什麼河北系、唐州系了。
當然,陳應泰的七指揮可稱為是水6兩栖作戰兵種,就不在整編之列,不過也從嶽州降兵中挑選了一些好手加強其戰力,自此全軍渾然一體,軍官素質更上一層,各指揮的戰力情況也是一目了然。
宗景澄的一指揮戰力最強,其次是二、三指揮相差不大,四到六指揮的精兵全被調走就相形見拙了,這讓楊守真、韓志平、權道謹等人十人不滿,無奈之下暗中開始較勁,一定要把宗景澄的一指揮比下去。
因為都使說過:不抛棄!不放棄!哪怕是壞到頭頂長瘡,腳底流膿;哪怕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扛,到了勞資麾下,勞資就有責任把他訓練成一名合格的士兵!
宗景澄也算老資格了,率先就問:“怎樣的士兵才算是合格的?”
章钺沒有回答,這群雜魚還差得太遠,得一步一步來。他相信總有一天,能把這些不聽話的家夥,打造成一支令必行,行必果,有思想、有紀律、有覺悟,不畏任何強敵,能橫行天下的虎狼勁旅。
五天之後,全軍七指揮整編完畢,熱火朝天的大練兵開始。章钺白天親自主持訓練,最主要的還是隊列與配合,以及列陣指揮調動,單兵作戰技巧等方面。
兵種目前也很簡單,刀盾兵、長槍兵、跳蕩手,弓箭全軍皆有配備,但更專業的弓箭手也必不可少,目前在一指揮設置了一個神箭都;二指揮副使史成弘帶了一個遠程騎兵斥侯隊;陳嘉帶了一個斥候兼傳令兵的騎兵隊。
這六指揮用于6戰,陳應泰的七指揮,主要是用于水網密布的河流沼澤地帶作戰,章钺暫未插手,由他自己主持訓練。
晚上章钺親自撰寫,由韓盛潤色抄寫七份的《步兵訓練綱要》及《軍紀規章》下到各指揮手中,并強制其有空抄寫下,總之,全體軍官必須人手一份。
至此,一支獨立建制的軍隊初步形成,每天在城外大營準時點卯,然後排成長龍慢跑到城南,再調頭跑回來,接着由各營指揮督促訓練。
章钺這邊玩得不亦樂乎,效果立竿見影,藥重遇看了眼紅,也跟着有樣學樣,将麾下本部禁軍士兵與三營嶽州精兵,共兩千人也來了個大混編,倒也還不錯。至于三指揮安州兵,遲早還是要還回去的。還有分駐嶽州治下各縣的原楚軍降兵,暫不合适整訓,也由藥重遇監管。
除夕全軍休假三天,各營指揮使被強令下部隊與士兵一起遊玩,一同守歲,否則幾千兵湧進城,指不定會鬧出什麼亂子。節日裡士兵也會想家思念親人,搞不好就有不經請示,私自逃跑的。
章钺當然也有自己的事,他除了去軍營,多數時候住在城内之前早就看中的洞庭酒樓,後方大院這兒平時還算清靜,不過明天就是除夕,今天可熱鬧了,登門拜訪的本地官紳多如過江之鲫。
好在有韓盛在前堂接待應酬,至于章钺自己,則呆在後堂,他帶着親兵負責查收各種禮物,真正是數錢數到手抽筋,當然财貨記個帳就可以了。
可送來的美女是人呐!不收又舍不得,退回去?看不起人家是小事,人家就是個土老财,也不與你一個禁軍将領打什麼交道。可問題是,這好不容易趁着戰亂多侵占了一點田地,你不收禮是想要人家将吃進嘴裡的東西吐出去麼?
所以收吧!與人方便,與己方便,何況美女誰不愛!年紀小的帶回去做婢女,還省了上人市子上買。或者留着賞給麾下軍官,也算是解了異鄉單身漢的燃眉之急了。
可其中有兩個年齡大點的,一個是因之前馬氏内戰而家破人亡,被親人收留後送來的葛婉秋,她本出身潭州一名縣令之家,已經十八歲了,還未來得及出嫁,投奔到嶽州親戚之家,現在又被直接送人。
估計傷心過度,眼睛一直紅腫着,悲悲切切的樣子很是惹人憐愛,章钺問清出身來曆,也懶得安慰,先打下去休息了。
最後一個就是前段時間出遊洞庭湖時,在船上唱曲的歌伎,她一進門章钺就認出來了,估計她也認出了自己,還一直偷看,所以就故意把她留到最後,目的不言而喻!嘿嘿……咱這異鄉客也需要人陪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