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部落外面,八千鮮卑騎兵排成整齊的隊伍,凝視着遠方漸行漸遠的大旗。
其中一個頭目,用着鮮卑語說道:“漢人雖然隻有六千五百騎兵,但是并州軍的戰鬥力,卻是非常強大。”
“現今部落中的勇士們,都圍剿那群吃人肉的惡魔去了。我們這些人,卻是臨時湊起來的戰士。”
“我們雖然有八千人馬,卻不見得是漢軍的對手啊!”
另外一人,卻是不屑的說道:“這支漢軍雖然有六千五百人,但是其中有五千人都是匈奴騎兵。匈奴人早已沒落,他們又豈是,我們鮮卑勇士的對手?”
“那支最強大的并州騎兵,現在已經被我大鮮卑的十幾萬勇士,圍困在了狼居胥山上。除了那支騎兵,鮮卑的勇士們,将無所畏懼。”
其餘鮮卑人聞言,這才心中稍安。
陳旭一手組建的那支騎兵,雖然隻有一萬人。但是他們都是有百戰老兵組成,随陳旭南征北戰,闖下赫赫威名。
哪怕是精銳無比的鮮卑人,面對陳旭帳下的這支騎兵,仍舊有些懼怕。
狂風仍舊呼嘯着,随着遠方一道黑線由遠而至,排成陣勢的鮮卑騎兵,也開始準備沖鋒。
漢軍長途奔襲,他們卻是以逸待勞,并且人數還占據了優勢。這一場即将爆發的戰争,無論怎麼看,都是鮮卑人占據了優勢。
“咚咚咚!”
戰鼓之聲隆隆作響,響徹整片大地。
“轟隆隆!”
三千匹戰馬,在草原上奔跑着,就連整片大地都在震動。
一個鮮卑斥候,拍馬上前,對着臨時的首領說道:“漢人出動了一千五百騎兵,他們每人雙騎,已經開始向這個方向沖鋒了。”
“一千五百騎兵,一人雙騎?”
聽到斥候的彙報,在場的鮮卑頭目,都覺得有些疑惑。
長途奔襲之時,一人雙騎還說得過去。但是戰場沖鋒,沒有人控制的戰馬,又豈能發揮出戰鬥力?
雖然疑惑,但是戰局一觸即發。鮮卑騎兵,若是不能在漢人騎兵跑過來以前,讓戰馬沖鋒起來,就會陷入非常被動的局面。
對于騎兵來講,強大的沖擊力,高速行駛的速度,才是騎兵的生命。沒有了這些,騎兵的威力至少要下降一大半。
那個鮮卑的臨時首領,揮舞着手中的彎刀,用鮮卑語高聲喊道:“漢人托大,敢以一千五百騎兵發起沖鋒。”
“我們若是不給這些狂妄自大的人,一個皿的教訓,我大鮮卑的尊嚴又有何在?”
“全軍聽令,随我沖鋒!”
“哦哦哦!”
八千鮮卑騎兵,呼喊着殺向,那些迎面沖來的一千五百騎兵。
并州軍陣中,高順帶着一千五百陷陣營,看到八千騎兵向他們沖來。
高順目測了一下距離,突然揚起手中的長槍,大聲喝道:“預備,下馬!”
聽到主帥的命令,一千五百陷陣營的士卒,沒有絲毫猶豫,就開始放緩戰馬的速度。
待衆人都下馬以後,高順好似沒有看到,越來越近的匈奴騎兵,仍舊不急不緩的喝到:“列陣!”
陷陣營的士卒,宛若精密無比的機器一般,卸掉戰馬上的武器,非常迅速的就已經排好了陣勢。
“試箭!”
聽到高順下達的命令,五位陷陣營的士卒,迅速彎弓搭箭,往鮮卑騎兵的方向射去。
五支箭矢射了出去,雖然距離并不一樣,卻也相差不遠。
“箭矢如雨,準備!”
測試到了弓箭兵大概的射程,高順再次下達了一個命令。
陷陣營的陣勢,是一個倒三角形。這個時候的陷陣營士卒,全部變成了弓箭兵。
他們聽到高順的話以後,頓時将箭矢上弦,瞄準了鮮卑人奔來的方向。
陳旭帶着諸将,以及五千匈奴騎兵站在高處,注視着這場即将爆發的戰争。
陷陣營号稱并州最精銳的部隊,卻是從來沒有,經曆過大規模的戰事。直到現在,還沒有人知道陷陣營的戰鬥模式。
徐晃、郝昭,都是大将之才。
當他們看到,在鮮卑人沖鋒的過程之中,陷陣營的士卒還敢下馬列陣,不禁為他們捏了一把汗。
其實,依照兩軍相隔的距離,士卒還來得及排開陣勢。但是面對敵人的威脅,士卒心中若是稍有畏懼,就會手忙腳亂。
如此一來,本來隻需要半盞茶功夫,就能排好陣勢。他們甚至可能拖到敵人沖鋒過來之前,都沒有排好。
這樣的話,面對八千鮮卑騎兵的沖鋒。縱然陷陣營再如何精銳,一千五百步卒,也絕對無法擋住騎兵的攻勢。
徐晃看到,陷陣營這麼快就擺好陣勢以後,不由衷心的贊歎道:“紀律嚴明,不動如山,心無所懼。這支軍隊,真不愧是并州最精銳的部隊!”
郝昭、張燕、管亥、楊奉亦是暗自點頭。
但是直到現在,他們還想知道,面對騎兵的沖鋒,在草原上,陷陣營将如何迎戰。
戰馬依舊奔跑着,那個鮮卑的臨時首領,看到陷陣營的動作,腦袋不禁有些發蒙。
他不知道,前面的那支軍隊,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些人敢在草原之上,列成步兵方陣,正面抵擋數倍與于己的騎兵。
戰馬一旦沖鋒下來,就很難再停住。
若是他要強行勒令停止沖鋒,恐怕這些鮮卑騎兵,都會憑着慣性,在到達對方弓箭射程的時候,才能停住。
那個時候,他們就會被動的遭受,對方弓箭兵的攻擊。而這些,并不是鮮卑臨時首領願意看到的。
況且,與一千五百步卒交戰,其中的難度,要遠遠少于一千五百騎兵。
對于漢軍的這種變故,鮮卑臨時首領更是喜聞樂見。
“愚蠢的漢人統帥,我這次要讓你知道,在草原上用步卒抵擋鮮卑的勇士,将是一件多麼錯誤的決定!”
好似想到了對方的一千五百人,被他們這戰馬踏成肉醬的情形,那個人的臉上,露出了猙獰的笑容。
鮮卑人的騎兵,距離陷陣營的方陣越來越近。而高順的臉上,仍舊面無表情。
掃視了排開陣勢的陷陣營,感覺沒有瑕疵以後,高順這才暗暗點了點頭。
随着第一個鮮卑騎兵,越過了那五個陷陣營士卒,射出箭矢的位置。高順的眼睛,就一直沒有再移動過。
終于等到一半的鮮卑騎兵,都越過了那段距離,高順才高聲怒吼着:“弓箭兵,射!”
“啾啾啾!”
高順話音剛落,排開陣勢的一千五百弓箭兵,就射出了手中的箭矢。
箭矢帶着破空聲,沖入了鮮卑騎兵的陣中。這一輪齊射,至少有五百人落馬。
後面的事情,根本不用高順指揮。那些弓箭兵,射掉手中的箭矢以後,就再次彎弓搭箭,開始新一輪的齊射。
兩輪齊射,使得超過一千的鮮卑騎兵落馬。那個鮮卑臨時首領見狀,不由目眦欲裂。
他沒有想到,對面的弓箭手,準确度居然如此之高。
遠程兵種與騎兵交鋒,有着‘臨陣不過三發’的說法。陷陣營雖然都經過嚴格訓練,臨陣都能射出四發以上。
但是,若不及早換掉手中的武器,待鮮卑人沖過來以後,步兵隻能被動挨打。
所以射過兩輪以後,高順就大聲吼道:“不動如山!”
“嗬!”
最前排的陷陣營士卒,迅速拿起旁邊高一米五的大鐵盾,将它們狠狠插到地上。
而後,他們扳開盾牌後面的支架,用支架将盾牌支撐在地上。
這個盾牌,是經過馬鈞特意改造過的。加入了這個支架,就可以幫助盾牌兵,抵擋住騎兵,大部分的沖擊力。
高順曾經在校場之上測試過,加了支架的盾牌,由陷陣營士卒支撐着,足足能夠擋住一個騎兵的全速沖鋒。
若是再配搭長槍兵,以鐵盾步兵與長槍兵組成的方陣,簡直是騎兵的噩夢。
鮮卑騎兵越來越近,眼看他們就快要撞上陷陣營的方陣,高順大聲喝道:“長槍如林!”
“嗬!”
第二排的陷陣營士卒,每兩個人拿着五米的長槍,将它們架在了盾牌中間。長槍粗壯結實,隻要戰馬撞在上面,一定會被洞穿。
第三排的陷陣營士卒,使用的卻是兩米的長矛,他們行動靈活,專門用來刺死那些落馬的地方士卒。
當五米的長槍,被架在盾牌上的時候,那個鮮卑的臨時首領,就感到了不妙。但是現在想要停止,已經來不及了。
“噗嗤!”
“噗嗤!”
騎兵與陷陣營方陣撞在一起,發出沉悶的響聲。那些高速奔跑的戰馬,很多都被長槍洞穿,鮮皿噴濺的滿地都是。
有些鮮卑騎兵,直接被長槍洞穿;有些人卻是掉在地上,被後面的戰馬踐踏而死。
還有一些僥幸逃得性命的騎兵,卻被後面的陷陣營士卒,用兩米的長矛刺死。
僅僅交鋒了一瞬間,就有五百多鮮卑騎兵陣亡。而陷陣營的方陣,卻是紋絲不動。
五百鮮卑騎兵,再加上那些被洞穿的戰馬。
他們的屍體,在陷陣營的方陣前,堆積成一座小山。擋住了後面鮮卑騎兵,沖鋒的步伐。
有些鮮卑騎兵,來不及調轉馬頭,就撞在了這些屍體上面,人仰馬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