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沖進屋裡的時候,祝慈正好抱着烏龜鑽進牆洞,根本來不及把衣櫃拉過來堵上。
這下,秘門曝光,祝慈等人藏起來也沒用了,其他人倒也幹脆,立刻亮出兵器,跟祝巫的人打起來。
這間屋子住着祝慈、玉梵香、兩名各缺一隻手的傷員和一名受了内傷的傷員,隔壁住着兩名無傷無病的高手,玉梵香這兩天不在,祝慈和内傷傷員打不了,真正能戰的隻有四人。
這四人中,就算有兩人缺了一隻手,卻也還是戰力極強、經驗豐富的高手,絕非祝巫的徒弟這種就練過幾年的普通打手可比,按理說來,他們應該不會輸。
但是,祝巫的人不斷施放迷魂香,他們很難一邊控制呼吸一邊還擊,無形之中,他們多多少少都吸入了一些香氣,導緻身體放軟和精神分散,不能使出真正的實力。
雙方就這樣打得不分上下。
祝巫帶了二十多名徒弟過來,平均五六個打一個,短期内也很難分出高下。
現場忙成一團。
但祝巫一點都不忙。
他的目光滴溜溜的轉,不斷追逐着祝慈,而後小心翼翼的避開衆人,往祝慈靠近。
祝慈心急火燎,想上去幫忙,但她又不會功夫,能忙得上什麼忙?
想了想,她将烏龜放好,而後去翻藥箱,準備找點藥香點燃,沖淡迷魂香的氣味。
但就在這時,祝巫已經潛到她的身後,從背後撲向她,狠狠的掐住她的脖子,罵道:“死丫頭,快把逆天秘香交出來,要不然我殺了你!”
他并非危言聳聽,“實力至上”的傳統觀念導緻祝家人之間的情感很是淡漠,彼此之間完全沒有強烈的親情觀念,所以,他才能對女兒痛下殺手,祝慈也才能說出與父親斷絕關系的話來。
祝慈拼命掙紮,但祝巫雖然年紀稍微大了一點點,也還是健康的男人,她一時間掙脫不開。
情急之下,她抓起一把剪刀,就往祝巫的手臂紮。
祝巫吃痛,手松開了。
祝慈撒腿就跑,往黑乎乎的大門外跑。
她知道她給同伴們帶來了麻煩,隻有她跑得遠遠的,才能引開祝巫這些人。
跟她住在這個據點的同伴中,有重傷員,難保一不小心就會被波及,她不能眼睜睜的看着這樣的事情發生。
她往外跑,祝巫也往外面跑。
這一跑,祝巫就跟不上了,一來祝慈比他熟悉地形,二來若是比耐力,長年在外旅行的祝慈肯定比他強,而且祝慈是弱勢的那方,跑得肯定會更加拼命,而他長年養尊處優,哪裡能玩長跑?
才跑了幾步,他一看外頭又黑又冷,寒風呼嘯如魔鬼,心裡就發毛了,停在門口,大聲道:“祝東,你們幾個别打了,趕緊給我去追人――”
祝東等人一點都不想跟這些高手打架,聽了這話,立刻尋空丢下對手,撒腿就追出門。
祝慈借着稀疏的星光和偶爾從路邊宅子裡漏出來的一丁半點燈光,踉踉跄跄的往前跑,也不知道該往哪裡跑才好,就知道要跑得遠遠的。
跑了一陣子以後,她才回頭,身後一片黑洞洞的世界,除了房屋的輪廓隐約可見之外,什麼都看不到。
她收回目光,看向前方,連她都認不出來這裡是哪裡了。
“快,她就在前面,你們跑快點……”身後隐隐傳來男人的聲音。
追兵正在窮追不舍。
她繼續跑。
這麼冷的天氣,她又穿得很厚,這麼狂跑了一陣以後,體力就透支了。
沒過太久,她就往前一栽,倒在雪地上。
她努力的爬起來,跌跌撞撞的前進,心裡覺得自己無論如何都不能停下來。
但是,很快,追的人趕到了。
對方亮起火折子,她看到了祝東的臉龐。
祝東面無表情:“大小姐,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了。”
祝慈抽出剛才帶出來的剪刀,就朝他刺過去。
祝東的功夫不錯,迅速閃開,而後一掌劈出去,就令祝慈眼冒金星,手中的剪刀掉落在地上,再沒有力氣反抗了。
如果有足夠的時間作準備,祝慈不會這麼束手就擒,但是,祝巫等人出現得太突然,她根本沒有任何防範,她以為她的住處是足夠隐蔽的。
祝東掏出一瓶藥,從裡面掏出一枚藥丸塞進她的嘴裡。
祝慈就這樣暈了過去。
待祝慈醒過來時,已經在某個陌生的地下室裡。
她坐在椅子上,被五花大綁着。
地下室點着油燈,明亮,不太冷。
她才看清楚環境,臉上就“啪”的一聲,挨了祝巫響亮的一巴掌。
祝巫這巴掌打得一點都不留情,目光比刀子更鋒利:“說,逆天秘香在哪裡?你爽快的把東西交出來,我就放你生路與自由,否則,我就殺了你,再去翻你的住處。”
為了防止别人知道逆天秘香的事情,地下室就隻有他一人。
他搜過這丫頭的身了,這丫頭沒帶逆天秘香在身上,估計是隐藏在哪裡了。
“你找不到的……”祝慈眼神也有點兇的瞪着他,“我放在你絕對找不到和得不到的地方,你别做夢了。”
“你的意思是說你不怕死嗎?”祝巫陰森森的笑,“我有的是辦法折磨你,後宮十八種酷刑,我要我一一試在你身上嗎?”
祝慈臉色微微變了。
她不想屈服,但她同樣不想遭受酷刑,這可怎麼辦才好?
她能不能拖延時間,等到同伴來救她?
同伴一定會來救她的,隻是不知他們能不能及時調整人手和找到她,畢竟她是在黑暗的外頭被擄走的,要找她恐怕不是那麼容易……
“讓我想一下。”她微微喘氣,慢慢的道,“逆天秘香是怎麼樣的寶貝,你我心裡都清楚,你讓我交出來我就交出來,連一點心理掙紮都沒有,我豈會甘心?”
“哦,你還想負隅頑抗,拖延時間,等你的人來救你是吧?”祝巫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想法,冷笑,“沒用的,他們中了迷魂香之後,不可能那麼快就追出來,等他們追出來時,你和我們已經不見了影子,你覺得他們要如何找到這裡呢?”
“……”祝慈這會兒真是恨透了祝巫,這天底下的父親,哪有人像他這麼冷皿無情的?
好吧,祝家的人都這樣,她也早就習慣了。
“你是怎麼來這裡的?”祝慈道,“你可是尚國的國師,跑來這裡真的好嗎?你說我交了東西你就放我走,可你就不怕我把你的身份洩露出去,讓你被費國的朝廷追捕,再也回不去嗎?”
啪!她的臉上又挨了一記耳光,隻是沒剛才那麼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