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群人,一夥約莫有三十多人,皆是身材高大壯碩,金發碧眼的外國人,看其穿着應該是來自地理位置臨靠中夏的蘇斯國。另一夥則是中夏人,也不知是被人殺的,還是本來人就不多,隻有五個人,此時正滿身鮮皿的慌亂逃命,而那群蘇斯人則緊追其後,滿臉的興奮狂熱。
不用多想,那夥正被追殺的中夏人就是顧家族人無疑了。
王東有些納悶,難道顧家人進密藏之前是沒看黃曆撞了大運麼,怎麼他碰見了兩次每次都是在被追殺呢。輕瞥了一眼旁邊的顧婉兒,蒙上面罩的顧婉兒看不見臉色,隻是露在外面本就清冷的目光更寒了三分,眼中光芒跳躍,閃爍不定,看得出來心中也不平靜。
在兩人身遭,不知何時已經籠罩上了一層精神力形成的圓罩,将兩人包裹在了其中,無形無質,肉眼根本無法發現。
這是近一段時間來,王東閑着沒事探索出來的一種精神力技巧,可以降低别人對自己的感知。雖然無法隐身,但隻要不在對/方視線之内,不作出太巨大的聲響,便不會被對方發現,可以極大地隐藏了自己的存在感。
靠着這個,王東一次次偷襲了以警惕性高感知能力強著稱的妖獸,并屢屢得手。現在,也是靠着這個,即便王東和顧婉兒兩人站的并不算太遠,也不怕對面的蘇斯人發現。
等了一會,見自己的精神力罩不僅對妖獸有用,對人類也有效後。滿意的王東才向着前方努了努嘴。轉頭看向顧婉兒明知故問的道:“那是你們顧家人?”
顧婉兒輕點了一下頭。沒有說話,隻是定定的看着不遠處,沒有頭腦一熱的沖上去,也沒有直接轉身就逃。
“看來把你交到你們顧家人的手中也不算安全啊。”見顧婉兒沒有看他,王東便也把頭轉了回去,看向遠處的追殺,繼續向顧婉兒問道:“現在怎麼辦?”
顧婉兒搖了搖頭,依舊沒有說話。
前面有她們顧家的人正在被追殺。她身為顧家小姐,現在如果轉身就跑,于情于理都說不過去。但要是沖上去跟顧家人并肩作戰的話,也不過隻是讓對方多殺一人罷了,根本就沒有意義。
至于求王東出手幫忙,顧婉兒也不是沒想過,隻是這個念頭剛有便就被打消掉了。
王東确實很強,但也并不是無敵。對方蘇斯人有三十多人,亂拳還能打死老師傅呢,王東就算再強。估計也無法以一敵數十,就算能。也必定會很危險。而顧婉兒自認自己與王東認識的時間并不長,還不算太熟,當初王東救她就已經算是搭給她很大情誼了,現在如果再出口讓他為難涉險,就有些過分了。
所以,顧婉兒索性都沒有開口,隻是站在這裡左右為難着,不知道是該走還是該留。
王東站在一邊陪着顧婉兒沒有離開,也沒有發揮什麼莫名其妙的民族情誼沖上前去,出手救下那幫顧家人。
之所以不出手,王東的理由有二。
第一,對方人數太多,每一個實力都有入武境下位,王東自認自己就算出手,也未必能救下那幾個顧家人,最多也隻能保自身無虞罷了。這還是在實力晉級入武境上位後,擱在之前,不修改爆發狀态,不動用作弊器,連自保都難。畢竟對方是一個家族,難免什麼保命秘技,可不是隻有他一個人有秘密,王東從來不會小瞧任何人。
第二,則是與顧婉兒的想法一樣,王東覺得自己與顧婉兒的交情還沒有到那種能為對方的事赴湯蹈火的地步,他自己并不是聖母,也隻是一尊泥菩薩而已,沒有必要也沒有義務和理由為别人拼命。
兩人就站在這裡,各懷着不同的想法和情緒,眼看着那一群蘇斯人就要将僅剩下的五個顧家人給撕碎。
“都别過來!”
就在蘇斯人已經逼迫到近前,那五名顧家人的死亡已成定局的時候,五人中看起來像是領頭模樣的一人忽然舉起了手,手中握着一枚深藍色看起來有些灰秃秃的珠子,爆紅着雙眼向對面的衆蘇斯人道:“你們再敢向前一步,我就捏随這避瘴珠,到時候誰也得不到!”
那人渾身淋漓的鮮皿,身上的衣服已經破爛不堪,斷裂的袖子露出了一整條滿是傷痕的胳膊,上面根根青筋暴起,看樣子并不是在吓唬人,而是真的随時都有可能捏碎手中那顆珠子。
見到這深藍色珠子被拿了出來,對面正不斷逼近的蘇斯人驟然停止了腳步,果然不敢再動了,似是生怕那人一個激動不小心便将這珠子給毀了。
避瘴珠?
聽到這個名字,王東的瞳孔不禁微微一縮,想到了那深淵當中滾滾翻騰,可以輕易銷金溶石的紫黑色霧氣,扯着脖子,眼中若有所思的緊緊盯上了那顆深藍色珠子。
那瘴珠的表面極為粗糙,比兵乓球要大上一圈,看起來就像是個做工粗糙的玻璃球子,但此刻卻被在場的衆位武者所關注着,皆是不敢輕舉妄動。
“别激動,别激動,這位中夏朋友,咱們有話好好說,好好說。”站在衆蘇斯人之前的領頭人雙手張開放在兇前,用蹩腳的中夏問道:“捏碎了這顆珠子,對咱們雙方都沒有好處,朋友,冷靜一點,千萬别一時激動,做了錯事。”
說着,蘇斯的領頭人還露出了一個自覺溫和實則醜陋猙獰的笑容。
顧家一方,手中捏着避瘴珠的那人皺了皺眉眉頭,腳步輕輕向後退了一點,警惕的對着蘇斯人道:“别過來,不然我們就算死也不會對讓你們拿到避瘴珠。别廢話,放我們走,這避瘴珠我們不要了,給你。”
晃了晃手中的避瘴珠,那人的手都有些發抖,畢竟是跟自己性命攸關的時刻,任誰都無法松懈與絕對的冷靜。
聽到顧家那人的話,蘇斯一方的領頭人挑了挑眉,似是略加思考了一會,然後才開口道:“中夏有句諺語,叫做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我中夏文學的不太好,這句話沒說錯吧?大家都應該知道,就算再好的寶物,也比不上命重要,以物換命,對于你們來說無疑是很合适的選擇。但是,這珠子隻有一個,你們卻有五個人。啧啧,這生意做的,我們太不合适啊。這樣吧,這一顆珠子,換你們之中一個人的命,怎麼樣,很公平吧?好!就這樣,現在你們決定一下吧,到底是讓誰走。”
這蘇斯領頭人的語氣看似很講道理,說出來的話卻是将人逼近了絕境。
聽到這話後,衆蘇斯人皆是露出了一絲玩味的笑容,抱着膀子看起戲來,而對面五個顧家人之間的氣氛卻陡然凝滞了一下。
五選一麼?五個人之中,隻能活下來一個?
平常無論多好的朋友,就算是親人,真的遇到攸關性命的大事,還會像平常一樣親切的彼此照撫麼?
顧家五人每個人的後脊都流過了一絲冷意,彼此之間隐晦的看了一眼,皆是露出了隐隐的警惕之色,互相有些戒備了起來。
現在,顧家人拿捏着避瘴珠,讓蘇斯人不敢輕舉妄動,看似是占着上風。但衆蘇斯人卻把握着顧家人的性命,對于蘇斯人來說,就算事情談崩,大不了就是損失一件寶物,而對于顧家五人來說卻是生命!
“五個人……”拿着避瘴珠的那人嗓子有些沙啞了,低沉着聲音道:“我們五個人都要活下來,五個人的命,換避瘴珠。”
蘇斯方向,之前說話的那人慢慢搖了搖頭,伸出了一根手指比劃了一下,眼神堅定,表示自己不會改變最初的想法,顧家五人,隻能有一人活下來。
顧家的五個人陷入了絕望,本來剛剛燃起一點希望的眸子瞬間變成了灰色,彼此對視着,眼中對于彼此的防備已經毫不加以掩飾了。
現在,這五人中,隻能有一人活下來……
“死吧!”
忽然,手中拿着避瘴珠的那人向着旁邊人的兇口拍了過去,滿面瘋狂宛如瘋魔了一般的道:“你們死吧,讓我活下來!你們死吧!”
“還是你死吧!”
這一下,宛如點燃了火藥桶的一點火星,引發了劇烈的反應,五個人竟是同時動手,向着不同人的兇口拍了過去!
前一秒還并肩作戰互相依靠的顧家五人産生内讧,為了一個活下來的名額激烈打鬥起來,每一招都向着對方的兇口攻去,招式兇猛,似是不共戴天的生死敵人一般,隻有将對方的心髒拍碎了才甘心。
就像是在看狗咬狗,三十餘個蘇斯人袖手旁觀,看着五人的激烈打鬥,嘴角含着嘲諷的笑容。
“真以為我會放過你們麼,愚蠢的中夏人,最喜歡的就是内鬥。”之前承諾讓五人走一人的蘇斯頭領咧了咧嘴,輕聲的呢喃自語,看着眼前的一場好戲,滿眼的輕蔑和鄙夷。
此時,就連站在遠處的王東都覺得顧家五人的行徑丢人,為中夏感到臉紅起來。
瞥了一眼身側,王東想看看身為顧家大小姐的顧婉兒對于自家族人如此作為,有什麼反應,卻驚訝的發現,一向冷漠的顧婉兒不知何時竟然已經紅了眼眶。(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