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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該打的

品唐 知在 3190 2024-01-31 01:14

  與琴兒閑聊了一天,那夜陳安睡得特别安穩,一覺醒來時已是辰時,睜開眼,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雕梁畫棟的屋梁,微微側過頭,望着那紅木打造的床榻,古典而優雅,有點類似後世的羅漢床,隻是左右無屏,僅在後部設置四扇高屏,據說這叫屏風床。

  唐朝有很多人是席地而睡,有的則是睡胡床,而屏風床是類似胡床的一種,看起來就像是一張長方形的大桌子,自己就躺在大桌上睡覺,實在令陳安感到有些怪異。

  陳安仔細打量了幾眼高屏,發現屏風上畫着花鳥魚獸,山水人物,内容極其豐富,顔色用料也是華麗,順着床沿望去,不遠處有一張小紫檀雕螭幾案,幾案上放着二尺來高的青綠古銅花尊,周圍還有些精美瓷器與名貴字畫。

  陳安伸了個懶腰,簡單收拾了下,在屋内不斷徘徊着,他在想前幾日說要打造的椅子,此時心裡正好來了興趣,便走到長形書案那,鋪開一張宣紙,拿出一根毛筆正欲下筆時,發現用毛筆畫畫極為不易。

  花費了大半天時間,終于将太師椅的設計圖畫了出來,由于都是用卯榫結構拼接,所以極其考究功夫,幸好前世的陳安專業便是工業設計,平時也喜歡研究古代的卯榫結構,所以畫起太師椅時,還算得心應手。

  隻是畫圖的工具實在太少,所以畫的有些粗糙。

  陳安拿着宣紙走到屋門口,将琴兒喊了進來,讓她将府裡的幾個木匠喊過來。

  琴兒滿臉疑惑,問道:“郎君要找木匠作甚?”

  陳安故作玄虛,說道:“待會你便知曉了,照我吩咐去做吧。”

  琴兒斂衣行了個禮,便退下了。

  畫好圖紙時,已經約是晌午了,陳安十分懶散地盤腿坐在蒲團上,也不知過了多久,琴兒領着兩個中年漢子走了進來。

  陳安擡頭一望,兩個中年漢子一個稍微壯碩些,一個相比之下則顯得瘦弱些。

  他又望了琴兒一眼,琴兒便指着二人,介紹道:“郎君,這二人便是木匠。”

  琴兒指着一個稍壯一些的漢子,輕笑道:“他叫趙三,手藝可好了。”

  又指着另一個瘦一些的漢子,平淡道:“他叫劉五,手藝……也不錯。”

  陳安對這個趙三劉五二人真的沒什麼興趣,琴兒正想繼續往下說時,被他及時打斷了。

  趙三劉五二人見陳安一直望着他們,便低着身子,異口同聲說道:“不知郎君今日喚我二人前來,所謂何事?”

  陳安起身走到二人面前,左手撐着下颌,右手撐着左手,說道:“你們知道什麼叫做椅子嗎?”

  趙三劉五皆搖頭,表示不知。

  陳安對此也不見怪,轉身走到書案前,将案上的宣紙拿起,遞給他們道:“這圖紙看的懂嗎?”

  壯碩一些的趙三接過圖紙仔細瞧了幾眼,又遞給身旁的劉五,劉五也是仔細端詳了一些時間,二人又湊在一起,小聲交談着,片刻之後,趙三望着陳安驚訝道:“這圖紙是郎君畫的?”

  陳安點了點頭,表示默許。

  壯碩一些的趙三是個直性子,他在府中也有多年,對于郎君的為人秉性還是比較了解的,平常下人們也喜歡湊在一起,聊聊郎君的風流趣事,打發打發時間,所以對于郎君說這幅複雜的圖紙是他畫的,趙三滿臉不信。

  趙三的表情,陳安盡收眼底,不過他也不想去責備趙三或者與他解釋。

  瘦一些的劉五倒是有些眼力勁,餘光中自然也發現了趙三滿臉質疑的神情,又瞧着郎君面無表情,心想莫非是郎君生氣了?可不能因為趙三這個傻大個,連累了自己。

  于是劉五上前一步,彎着身子,一臉谄媚道:“郎君這幅圖紙極其玄妙,哪是那些凡夫俗子可以畫得出來的,郎君真是高人啊。”

  說完,又對同來的趙三大喝道:“趙三你一個見識短的田舍兒,怎敢質疑郎君!”

  田舍兒在唐朝是罵人的言語,滿含輕蔑之意,趙三聽了,不由狠狠瞪了劉五一眼,平日相處以來,他自然知道劉五這個瘦個子是個擅長奉承的小人,原本忍不住想要揍他的趙三,見在郎君屋内,也不好放肆無禮,所以冷哼了一聲,不屑去搭理劉五。

  陳安心裡對劉五這個落井下石的小人也是甚為不齒,反而對這個心直口快的趙三印象還算不錯,他也有心想要教訓一下這個劉五。

  陳安微微一笑,望着劉五說道:“劉五,你覺得我身邊的丫鬟姿色如何?”

  劉五望了眼一旁站着的琴兒,咽了咽口水,顫抖道:“美人兒,郎君身邊自然都是美人兒。”

  陳安指着琴兒,眯眼道:“我把她賞給你,如何?”

  琴兒瞪大眼睛,不敢相信,随後一臉煞白,想是心都碎了。

  趙三則是輕聲呸了一下,對于陳安此舉,甚感不齒。

  至于劉五聽了陳安的話,直勾勾地盯着琴兒,不禁咽了咽口水,就像要把琴兒生吞了一般。真是一個嬌俏可人的小美人啊,瞧瞧這身段也是極好的,臉蛋白皙,又是上乘,再瞧瞧這小腿,小腿并攏,應該還是雛兒,想來郎君應該還沒有上手吃了她,乖乖,劉五越想越興奮,滿眼通紅,甚是猥瑣。

  琴兒見瘦個子劉五一直盯着自己,心裡很是害怕,不禁望向郎君,淚眼朦胧,滿眼哀求,希望郎君可以收回那句話,她心裡真是一百個不願意啊。想着昨日郎君還是一個溫柔體貼的翩翩公子,怎麼今天就變了。

  陳安自然瞧見了,對着琴兒偷偷眨了眨眼睛。

  琴兒這才明白,郎君不是真的想要将她賞給劉五,但對于郎君真正想要做什麼,她也是一臉茫然。

  劉五瞧着琴兒淚眼朦胧的樣子,心都顫了,他是個光棍,平日有些錢便去青樓楚館尋歡作樂,可是找的都是姿色極差的小娘子,平日路過平康坊或者西市的胡姬酒樓,瞧着那些千嬌百媚的歌姬,或者充滿異域風情的胡姬,總想着以後有錢一定要進去舒服一把,可今日瞧着琴兒,瞬間便将那些歌姬胡姬給忘得一幹二淨,劉五現在隻想着将琴兒壓在胯下雲雨一番。

  最終欲望戰勝了理智。

  劉五目光不善,一步步地往琴兒走去,伸手就想去摸一摸琴兒的手。

  還未靠近。

  陳安一腳将劉五踢倒,氣不過,又上前踹了幾腳,一邊踹着一邊對着琴兒使了個眼色。

  琴兒撸起袖子,上前就是幾拳,随後又是幾腳,有一腳還是踹向了他的胯下,疼的劉五直叫娘。

  琴兒這一番行徑,驚得陳安立在原處,心生感慨。

  這個小丫頭真彪悍啊……

  幸好,自己沒有惹到她,不禁偷偷瞟了一眼自己胯下,想想那一下可是真疼啊。

  見琴兒出夠了氣,陳安便朝外面喊道:“來人,劉五色膽包天,以下犯上,拉出去給我狠狠地打,打完了送到馬廄那,清掃馬糞!”

  随後便見兩個扈從将劉五拖了出去,不一會兒便傳來‘啊呀’的慘叫聲……

  這聲音實在太過刺耳,陳安讓琴兒将屋門關上。

  一旁的趙三看出了郎君是故意引劉五上當,好有個由頭教訓他一番。

  趙三親眼見證了這一幕,心中很是驚訝,往前聽說郎君想要教訓下人可是不問青紅皂白,說打就打,今日竟然知道找個由頭,不落人口實了,且打得人也确實該打。

  又想起方才自己對郎君無理的樣子,郎君也無責罰,趙三頓時覺得那些聽來的傳言,真是不可信啊。

  陳安轉身望着趙三,微笑道:“一場小風波,沒驚着你吧。”

  趙三回道:“劉五這個小人,趙三我早想打他了,郎君今日也算替我出了口氣。”

  陳安擺了擺手,說道:“算了,不提他了。還是說說那張圖紙吧。”

  趙三将手中的圖紙拿起來又看了幾眼,半晌才回道:“郎君畫的這份圖紙,趙三平生第一次所見,可說堪比祖師爺魯班了。”

  “言重了。”陳安笑道:“趙三,你可以造的出來嗎?”

  趙三點頭道:“郎君已經畫的很詳細了,應該沒有問題。”

  “既然如此,你下去吧。”

  陳安揮了揮手,趙三便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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