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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出來你可能不信 101章朝野之間無風雲

  青雲街上,其規模遠超一般王爺府邸的乾王府上,今兒個氣氛有些凝滞。

  有兩個讀書人模樣的青衫青年,拘謹的坐在偏堂裡,身旁有茶,卻不敢捧飲,主位有個窈窕美女,卻不敢觊觎。

  再見這位堂妹,心中隻剩下敬畏。

  徐秋歌一襲大紅,少婦風情内生妩媚,越發妖娆,水汪汪的大眼睛裡滿是秋波,安靜的坐在主位,她不說話,兩位徐家年輕讀書人也不敢言語。

  也不知過了許久,徐秋歌才輕聲道:“五爺爺被降職,我父親被摘取矩州知州一職,這些事你們應該知曉了。”

  兩個年輕人輕聲應是,臉有悲戚。

  如今徐家一榮俱榮,發生的這兩件事,很容易讓人生出徐家日薄西山的認定。

  徐秋歌歎了口氣,“這一切都是柳向陽所賜,歸根結底,還是江秋州那個李汝魚借刀殺人的一着妙棋,不過無妨,殿下已經應諾,會去和女帝陛下争取,不求讓五爺爺重返大理寺卿,也不求讓我父親再上層樓,但為明年的科舉,你倆能二甲中第,甚至占一位二甲前三。”

  徐家老一輩差不多就這樣了,很難有操作空間。

  父親被樞密院狄相公所厭,偏生這位狄相公油鹽不進剛直不阿,别說乾王殿下的顔面,就是女帝陛下的意思,這位掌控大涼兵權的狄相公,也不會千依百順。

  樞密院相公,确實有這個底氣。

  所以,新一輩年輕子弟中,科舉中第或起軍功于北方,才是徐家長遠之計。

  又道:“北方那邊已有‘槍子’之稱的徐子庶去赴職燕雲鐵騎中,你倆但好生了讀書,雖然來年二甲應會中第,但也要有滿腹經綸,不至于露出太多馬腳,朝野内外盯着咱們徐家的眼睛多了去。”

  兩位讀書人應是。

  徐秋歌揮揮手,“回去罷,在五爺爺府上要勤勉學問,少去西子湖畔。”

  待兩位拜訪的徐家子弟走後,徐秋歌起身,一臉頭疼,還得和王府裡那群女人鬥法,頭疼……如今徐家的崛起之望,皆在自己身上。

  乾王趙骊究竟能否如五爺爺說的那般,竊國之重器?

  若是失敗,從龍徐家也将萬劫不複。

  徐家重任在己之身。

  徐秋歌心有大山。

  ……

  ……

  蜀中眉山來了位客人。

  一位騎驢的老頭子,抽着旱煙,驢背上挂着兩袋子書籍,登門拜訪眉山蘇寒樓。

  老頭子自報家門,柳州徐曉岚。

  名望大涼的年輕俊傑蘇寒樓愕而欣喜,和這位舊時兵部侍郎促膝長談。

  多是徐曉岚說,蘇寒樓聽。

  這一日,眉山驟起驚雷。

  驚雷十三道。

  ……

  ……

  江秋州轄區内,先是青龍會死了三十餘人,盡數被老鐵誅殺,知州崔笙上奏朝堂後,沒了下文――尚書省的鐵皿相公相公拿到那封折子看後隻說了句甚好,然後送去垂拱殿。

  女帝陛下閱後,留中不發。

  兩位大涼的絕對人物都對此喜聞樂見,青龍會這個頑疾,能拔除一些是一些。

  而長陵府知府上的折子,則是北鎮撫司西衛十三所于江秋州回龍縣全軍覆沒,死在異人君子旗手上,這封折子不經尚書省,直接遞交鳳梧局轉女帝陛下。

  北鎮撫司的事情,這位鐵皿相公想摻和,但心有餘而力不足。

  女帝陛下早知道此事,丢給趙信,讓他去辦了那個叫君子旗的異人,趙信也是懶散,總不能為一個異人讓自己這個都指揮使跑一趟罷。

  況且大家都知道,這事和那個叫李汝魚的北鎮撫司小旗脫不了幹系。

  于是發了封公事文給CD府西衛一所的副千戶趙鑄,讓率領精英好手,調動周邊人馬,前去江秋州回龍縣剿殺君子旗。

  号稱北鎮撫司三把屠刀之一的趙鑄,剛到眉山處理了徐曉岚的事,又馬不停蹄前往回龍縣。

  撲了個空。

  衆安堂早已作鳥獸散,君子旗府邸已被變賣,罪魁禍首也已人間蒸發。

  趙鑄無奈的很,隻得通傳北衛所有衛所,密切監察轄境内動向,若是發現異人君子旗,殺無赦。

  其後這位北衛一所的大佬落寞的回了CD府。

  異人徐曉岚已死,異人君子旗人間蒸發,這一場功勞就這麼沒了,能不落寞麼?

  風雲過後的江秋州有些安靜。

  江秋州青龍會所有産業被官府順手接了過來,其中崔笙從中獲利多少,大家心知肚明,卻都心照不宣――江秋州官署大小官吏都得到了不少油水。

  就是北鎮撫司江秋房,甚至在江秋州無人可知其身份的南鎮撫司某位總旗,也得到了大量好處。

  老鐵高興的緊。

  崔笙送過來的會子,夠這賊眉鼠眼的老頭子在醉香樓小紅身上****了。

  實際上老鐵現在富得流油,衆安堂死了三十餘人,願意和君子旗共生死的人中,僅有花小刀活了下來。

  君子旗将衆安堂斂來錢财散盡,作為撫恤金讓花小刀追送給死去兄弟的家屬後,再到北方彙合,坐落在半邊街的宅邸,因為異人身份曝光,不好出手,隻好半賣半送的給了老鐵。

  老鐵本來沒錢,但崔笙這人很有意思。

  着人送來了會子和欠條,雖說是借,但無利息,讓老鐵得意了好久。

  說咱這粗人,竟然入了清河崔氏的眼。

  李汝魚對此撇嘴,這個人情欠着,老鐵你終究是要還的,不過老鐵并不笨,轉手就把君子旗的宅邸賣給了回龍酒樓的老闆,還了崔笙後還大賺了一筆。

  有錢後的老鐵,依然喝着廉價老酒,依然隻在每個月領了項款的時候去醉香樓找小紅。

  日子又不鹹不淡。

  臨安那邊的消息也漸漸傳了過來。

  閑安郡主趙長衣欽差開封。

  柳州徐家出身的大理寺卿徐茂降職大理寺少卿,宗正少卿調職大理寺卿,西軍都統制徐繼祖被摘去權兼矩州知州一職。

  柳向陽一案,刑部和大理寺查出來了當年柳向陽鄉試被作弊的舊案,當年柳州負責鄉試的人皆被追責,這一追可大了去――當年鄉試作弊案中,已出了一位知府,兩位知州和兩位國子監官員,約十餘位大涼朝堂官員落馬,最後都将怨氣撒向柳州徐家。

  徐家若是沒有乾王府那個徐秋歌狐假虎威強行壓着,便要成為衆矢之的――實際上差不多遠,世家名門最重聲望,徐秋雅禍亂婦德,誰不唾棄?

  徐家惡名難清。

  襄陽府那個通判不僅白死,還在陛下授意下被吏部剝去了所有功名。

  女帝陛下又下令,取消其家族的販鹽榷引。

  其後更是嚴令禮部和國子監,整頓鄉試和會試,杜絕再次出現舞弊亂象,來年的大考大概會是大涼數百年來最為嚴厲的一場科舉。

  當然,這件事并不影響乾王趙骊和女帝陛下心照不宣的黑暗交易。

  隻要徐家兩位年輕讀書人能過鄉試、會試,殿試之中女帝陛下自然會讓他倆二甲甚至二甲前三中第――這不是乾王趙骊有多強勢,也不是女帝陛下有多軟弱。

  而是女帝陛下需要一個暫時安分的乾王。

  太子年幼,趙長衣羽翼未豐,而王琨太過強勢,右相甯缺、參知政事謝韻皆難抗衡,但朝中要繼續制衡,那便需要乾王趙骊來牽制住這位起于寒門的鐵皿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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