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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 女頻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

265章聖賢不沾紅塵

  李汝魚下船後,微微有些意外。

  那富賈不見了!

  不見了的意思,就是放下狠話要折了自己三條腿的富賈,好像從沒出現過一般,根本沒等自己。

  怎麼回事?

  李汝魚思忖間不經意回首,卻看見白玉京站在畫舫上,畫扇半遮面的看着自己。

  但眉眼彎彎。

  她在笑!

  畫舫遠去,白玉京拿起畫扇,對自己揮了揮,随浪飄遠。

  李汝魚徹底懵逼。

  有人故意設這個局,故意讓自己上了白玉京的畫舫。

  自己錯過了什麼?

  難道……

  李汝魚無奈的歎了口氣,“你也在船上罷。”

  船上除了自己和白玉京,就隻剩下在船尾搖橹的船夫,倒是委屈了這位聖賢異人。

  不知道他目的何在,最後為何不出來和自己相見,今日錯過,那位聖賢異人必然不會再留在秦淮之畔,隻怕會繼續找地方蟄伏。

  那位滿身銅臭味的富賈是否知情,所有的事情會如此巧合,明顯就是設局讓自己鑽進去。

  李汝魚滿心疑惑。

  ……

  ……

  水鄉畫舫上,摘掉鬥笠脫掉粗布衣衫的船夫走上二層,片刻後換了一身紫色華貴長衫下來,下颔留着一幅很是帥氣的長須。

  儒氣逼人。

  坐在白玉京面前,笑道:“感謝白大家仗義。”

  白玉京溫婉一笑,“鐘先生見外了。”

  原名鐘铉的落魄舉子此刻再無絲毫落魄氣,讀書人再世一生,過往失意一掃而空,如今精氣神重回意氣風華,歎道:“世人皆以為我為聖賢,其實何曾知曉,我隻是個略懂丹青的讀書人而已。”

  聖賢?

  我尚無此格。

  白玉京搖頭,“先生莫要妄自菲薄,以你之丹青造詣,當得起畫道聖人之贊。”

  鐘铉笑容晦澀不明,“畫聖?”

  愧不敢當,我鐘某何德何才敢當畫聖之謬贊。

  白玉京沒有糾結此事,問道:“先生見過這位雷劈不死的新任上元大令了,計将安出?”

  鐘铉沉默良久。

  忽然冒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話:“敢問一句,白大家不是異人乎?”

  總有種錯覺,這位秦淮八豔的名伎,其實是知曉自己真實身份的,她不說,并不代表她什麼都不知道,如果知道,隻有一種可能。

  她也是異人。

  白玉京笑而避過話頭,“重要麼?”

  就算是異人,奴家終究也隻是秦淮河上一女伎,對這天下有什麼影響,像這樣沒有利用價值的異人,隻會遭遇到北鎮撫司的殘酷誅殺。

  所幸,自己并非異人。

  鐘铉哈哈大笑,“是我落了俗套,白大家是否異人都不重要,人生難得一知己,當浮一大白。”

  說完自己斟酒,又為白玉京斟了一杯。

  “這一杯,感謝白大家收容之恩。”

  白玉京笑着接過,淺抿了一口,道:“先生其實不用離開建康,那少年縣令應該猜出了你在畫舫上,但他絕對不會想到,你會繼續留在秦淮河畔。”

  最危險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俗稱燈下黑,那少年隻會以為鐘铉另外謀了地方蟄伏。

  鐘铉愣了下,“這樣太打擾白大家了罷。”

  白玉京微笑盈盈的看着這位可稱為畫道聖賢的讀書人,眸子裡有着掩飾得很好的崇拜之情,“何來打擾之說,若非擔心驚雷叨擾先生,真想向先生學習丹青之道。”

  秦淮八豔,大多精谙琴棋書畫。

  鐘铉快意輕笑:“有何不可,等離開之日,我便親自為白大家作畫一幅。”

  如果那一日自己還活着。

  不管是女帝還是王琨想,在無法得到自己後,大概會無所不用其極的想辦法殺了自己,避免落入他人之手。

  白玉京眼睛一亮,“奴家翹首以待那一日。”

  鐘铉颔首,灑脫的笑,“那少年心性不錯,我甚喜歡,不過我無心仕途,隻怕要讓他失望了,看罷,隻希望少年到時候别太失望。”

  白玉京卻有不同想法:“先生,奴家有一言,良禽擇木而栖,先生大可不必再做閑雲野鶴縱情山水,以先生大才,無論願去相助于誰,皆可受到重用。”

  那一夜先生于秦淮河上作畫,鬼斧神工鐵馬踏河,若是被重用,必然能在某些戰事中起到定鼎作用——比如,畫橋讓鐵騎渡河!

  若是成真,不啻于雄師數萬。

  要知曉,戰場時機瞬息萬變,搭橋的瞬間戰機足以讓鐵騎成為奇兵,從而挽救一場戰事,甚至于挽救整個戰局都說不準。

  鐘铉愣了下,“你是說……”

  白玉京點頭,“奴家雖隻是秦淮河上一卑微女伎,可也看透了秦淮人情冷暖,自女帝登基後,大涼天下盛世永安,如今永貞,雖局勢有變,但女帝陛下必然能讓嶽家新王和閑安王聽命臨安,有道是甯做盛世狗不做亂世人,若是太子趙愭登基,相公王琨一貫鐵皿,屆時還能延續輝煌盛世乎?”

  鐘铉默然。

  不能不說,白玉京說的很有道理。

  許久才歎道:“可惜我之性情在山水之間,不在紅塵裡。”

  白玉京也暗暗惋惜,聖賢者,身在紅塵,心卻不在紅塵。

  可說到底,這位可謂聖賢的畫道異人,終究秉守着讀書人的禮儀,做不到仙人那般無拘無束,畢竟不是所有異人都能像觀漁城的那位夫子一般。

  那夫子啊,人間谪仙人。

  溫婉安慰道:“先生且在這畫舫上再等些時日罷。”

  鐘铉搖頭,“隻怕樹欲靜而風不止。”

  韓某人和那少年必然會逼自己現身,屆時便是你死我活的争奪,而屆時自己又将如何自處。

  是潇灑揮袖離開,還是坐看他們生死相鬥?

  我心不忍。

  況且那少年非池中物。

  自己成為異人後,并不曾想到會達到畫人則舞、畫鳥則鳴、畫馬渡河的神迹,着實有些匪夷所思,大涼這片天下處處透着詭異。

  但又感覺這所有的一切和雷劈不死的少年有着說不清道不明的關聯。

  恐怕不止自己,天下異人皆如是。

  鐘铉忽然有些期待。

  倒想在離開建康之前看看少年如何鬥那韓知府,那少年會是一枚開啟一個另類異世界的鑰匙麼?

  若那個世界到來,這片天下會不會出現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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