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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攻"養成系統 174|第十一彈吾名

  </script>回了寝室之後,宋觀心情很不好,他不換衣服,也不想學術,所以最後就隻是脫了軍褲趴在床上看視頻。虞幼度晚上回來的時候,宋觀剛趴在床上吃完小加油機器人帶回來的飯菜。本來虞幼度是不想跟宋觀說話的,可是看到宋觀在床上吃飯,他就實在沒忍住地開了口。

  虞幼度是屬于家裡規矩很多人,他在一闆一眼的規矩環境裡長大,曾經諸多條條框框将他框了個死,到如今一朝間突然全部消散,他也沒能從那條框裡走出來。

  說起虞家,這虞家還真不是個大家族,人丁稀少,但也算一朝清貴。隻是人丁太稀少了,父親政/治上一朝失利,整個虞家就倒了個徹底。他母親在他還年幼時就去世了,那個對虞家趕盡殺絕的人,是母親曾經的戀人。

  老一輩的糾紛,虞幼度明白一點,又不是太明白。父親死後,他過得不是太好,但他對物質方面的追求向來不重,所以憑着手頭那一點家中僅剩的錢财,再加上外出打工賺到一點補貼,他是能負擔起自己完成學業進修的費用的。隻是那人不給他這樣的機會,是不肯放過他。他還記得被逼到差點走投無路的時候,那人出現在自己眼前,面上沒有笑意,隻是眸光灼灼的像一條毒蛇靜候暗處,要伺機咬人。那人說:“你看,你爸下葬的那天,我已經同你說過了――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無路可走求到我跟前。”

  那人說他長得很像他已故的母親,那人要他做一個有趣的暖床玩意兒。他當時木然地跟那人說要回去再考慮兩天,對方終于望着他露出了見面以來的第一個笑容,而着笑容裡有讓人不寒而栗的勢在必得。

  他當時回到宿舍,心裡說不上是什麼滋味感受,虞幼度腦中沒什麼雜念,他帶上電子煙下樓坐在一樓的台階上,滿不在乎地抽煙。這是學園裡的違禁品,被抓到要關禁閉,可他不在乎。

  宋觀就是在那個時候出現的。

  并非停留,也沒有将目光放在他身上,對方是目不斜視地就要從他身邊走過去了。

  虞幼度神思恍惚。

  怎麼可能會不認識呢。

  這樣一個軍校的風雲人物。一個光是名字冒出來,就或許會造成一時冷場的,一個可以讓不少人噤聲停止談話的混世魔王。到底得罪了很多人啊,這個讓那麼多人牙癢癢,卻又始終高高在上的讓人恨到咬牙切齒然而又始終拿他半點辦法都沒有的,這個仿佛對所有一切都不屑一顧的天之驕子。

  虞幼度就是在那個時候,鬼使神差地出聲喊對方的。

  他說宋觀,他念出這個名字的時候聲音很穩,語氣平靜,好像兩人私下熟識許久。天知道他根本以前連半句話都沒和對方說過,他從來隻在旁人的談論裡聽見過對方名字,又或者是在一些遙不可及的場合裡遠遠瞧到過對方一眼。

  那一聲“宋觀”出口,這兩字帶着魔力仿佛招魂一樣找回了他散亂的神思。虞幼度手心出了一層汗,他看見對方吊着一雙狐狸眼看過來,神情好像有點不耐煩,但因為太冷漠了,于是那不耐煩都因為這一層漠然而顯得像是要結霜一般。

  在那樣的注視之下,虞幼度事後回想起來,怎麼都不記得自己當時有沒有笑。或許笑了,或許沒有。他嗓音發幹,僵硬地輕聲說:“我想跟你說件事。”

  對方停在他一步之外的地方,沒說話,但從神情到肢體語言都表達出“你誰啊”的意思。

  虞幼度這回記得了,他記得自己這個時候是絕對笑了一下的,可他不知道自己當時到底笑成了什麼樣子。是不是很平靜?是不是很冷靜?還是說他當時笑得跟哭一樣難看?

  手心裡汗濕的一片,那時候的虞幼度在燒得火紅的夕陽裡仰着臉,他說:“我被一個老變态弄得家破人亡,那個老變态說想讓我去給他暖床,逼我到現在我都不肯,現在他讓我兩天後給他最終答複。我今天看到你,就想問問你,你缺一個暖床的嗎?”

  他這話說得有些混亂而前言不搭後語,但對方顯然明白了其中尋求庇護的意思。

  宋觀看了他半晌,揚起下巴。這人真奇怪,好像不管做什麼動作都像有一股真心誠意的在藐視人的意味。宋觀當時問他:“那個老變态叫什麼?”

  虞幼度報出了個名字。

  宋觀聽了這個名字之後,一雙狐狸眼裡浮上點了然而不屑的神色,那臉上原本覆着的重重冷意就因此消退了點,于是這模樣莫名裡便顯得有些輕佻而不莊重了。

  “你過來。”對方忽然說了這麼一句。

  虞幼度靜靜看着對方看了一會兒,然後站起身,他竭力掩飾自己心裡的戰戰兢兢,是要求自己能盡量看起來滿不在乎地走到對方跟前。

  湊近了,宋觀低頭在他嘴唇上惡狠狠又兇煞煞地咬了一口。

  這一咬,虞幼度的唇角立刻洇出一點皿迹,像是火山噴發口,紅金色的像是岩漿一樣的皿液一點點洇出來,他聽見宋觀問他:“你床/上技巧很好?”

  他看見對方低頭看自己,這個低頭的動作由對方做起來也仿佛是纡尊降貴一般。虞幼度大腦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自己今天怎麼會做出這種事情,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喊住對方,也不知道對方為什麼會理自己,然後事情為什麼就會這樣發展。隻是當時确乎然的,他在宋觀的視線之下,聲音幹澀地說道:“以前沒給人暖過,不過這些我可以之後學。”

  宋觀略一皺眉,片刻後蹙起的眉峰放平了,他說:“我幫你解決掉那個老變态的事情,你陪我一次。”

  虞幼度沉默了一會兒,才問:“以後就不用嗎?”

  “我隻是想試試。”宋觀說,“又不是找男朋友。”

  虞幼度看了對方半晌,像在企圖于對方臉上找尋一點痕迹,到底是什麼痕迹讓他說他自己也說不清楚,但終歸當時自己是什麼想要找的東西都沒有找到。手心依舊潮膩,虞幼度雙目微阖,輕輕說:“好。”

  這些都是忽然想起來的記憶。如今回看過去,就仿佛已經過去了很久似的,一切都好像是給死人燒紙留下一盆的紙灰。和宋觀有過一次之後,兩人沒再聯系,可有一日,對方忽然來找他。室友還在寝室裡,兩人就在浴室裡做了一回。瓷磚白耀,燈光刺目,他趴在洗手台上,看半身鏡裡自己被對方操/幹的模樣,疼得十分清醒,同時他明确知道自己正在墜入一個深不可測的無底深淵,并且自己放任自己,絲毫沒有自救的打算。

  結束之後宋觀同他說:“你缺錢麼?我買你心甘情願當我男朋友。”

  虞幼度看着鏡子裡經曆一場情/事過後,那顯得仿佛氣皿豐盈的自己。

  ――不。

  有個聲音在心底發瘋了似的說。

  ――絕對不可以答應對方這個要求。

  他不是很怕對方的嗎?不是在對方面前很自卑的嗎?

  他不是曾經還挺心高氣傲不肯受折辱的嗎?

  所以他怎麼可能,怎麼可以答應對方這個要求啊?

  然而他确确實實聽見自己仿佛鬼上身一樣地說了一句:“好啊。”

  走出浴室的時候,室友們都是一副白日見鬼的表情,指着他後頭:“宋宋宋宋宋宋宋宋……”

  虞幼度非常冷靜地陳述:“是宋觀宋學長――我男朋友。”

  一個室友受驚過度,像是本來準備要下床,結果踩着自己褲腳咕咚一下栽倒地上。

  至于之後的事情,接下來就是這樣了。

  虞幼度可以很坦然地跟宋觀上/床,但極度恐懼和宋觀任何親近的相處。可是現在的宋觀并不需要他陪着上/床了,他就坐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虞幼度不知道宋觀現在心裡是在想什麼。

  此刻的燈光下,宋觀揪着家用小機器人讓小機器人收拾碗筷,虞幼度坐在自己床上,坐在宋觀對面,他看了宋觀一會兒,然後忽然說道:“不應該在床上吃飯的。”

  宋觀把筷子放進小機器人的手裡,擡了一眼,望向虞幼度:“剛剛跟你打招呼,你都不理我,還以為你是不準備跟我說話了。”

  虞幼度沉默了一下,眼尖地注意到:“你怎麼襯衣扣子少了兩顆?”

  宋觀聞言低頭一看,發現還真是,他自己之前都完全沒有注意到。說到這個當然就會想到葉伯恩,而一旦想到葉伯恩宋觀心裡就來氣,他忍不住向虞幼度吐槽:“這是葉伯恩扯的――你不知道他多變态,他折磨了我一個晚上,讓我洗了一個晚上的襪子!實在是太不是東西了!”

  唉,人和人之前的說話溝通就是這麼有意思。隻要有一個稍微不注意不留神,落在旁人的耳朵裡,那些話語的意思和意義就可以是完全不一樣的了。

  虞幼度笑了一下:“我是不是礙着你了?”

  話題跳躍太快,宋觀沒反應過來,一時不解地看向虞幼度,隻冒出一聲:“啊?”

  虞幼度此時的心情很平靜,他說:“需要我從這裡搬出去嗎?”

  這下宋觀反應過來了。哎呦喂,男男關系修羅場。他看着虞幼度,憋了半天一時不知道說什麼,最後傻不拉幾地蹦出一句:“我和葉伯恩,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虞幼度隻是看着宋觀沒說話,他臉上浮上了一點淺淺的笑容,一向冷淡沒有什麼情緒波動的茶色眼睛裡,也同樣浮上了笑意,他就隻是這樣看着宋觀,像一個大人看着做錯事的小孩在自己面前撒謊。

  場面一時僵持,宋觀呆了。不過他心中沒什麼太多情緒想法,這“呆”也呆得非常純粹。腦中再次翻了一翻劇情大綱,其實他記得很清楚,如今不過心中莫名心虛地想要再确認一遍。大綱說他要和小男友在第三學期結束的時候分手,而第三學期就是現在眼下這個學期。

  張了張嘴,在虞幼度的目光之下,宋觀隻覺得自己好像越來越矮似的。然後他忽然想起來,不對啊,身體原主本來就和小學弟是金/主與包/養者的關系啊,他為什麼要跟被捉奸了似的這麼尴尬啊?大家這是一筆生意買賣,有什麼不能攤開直接說?

  再說小學弟客服态度這麼好。

  宋觀想了想,說:“真和葉伯恩那混蛋沒關系――雖然我的計劃是這學期期末我們分手,但你現在不用搬,現在搬出去不太好。如果你想要搬走的話,等那個時候再搬吧,你看合适嗎?”

  虞幼度聽了這話,點點頭,他說:“好,不過學期期末換寝室不太方便,我下學期開學搬走,不會耽誤你的安排的。”

  宋觀聽了,覺得小學弟真是通情達理,隻是他覺得此刻場面莫名有點僵冷,然而這僵冷并不明顯,虞幼度的表現沒有任何問題,就是禮貌得十分客服十分疏離。這不明顯的僵冷氣氛裡,宋觀忍不住骨頭癢得想要耍一耍嘴皮子活躍一下氣氛,他自認已經洞悉虞幼度和原主的關系,所以有些話說起來沒有顧忌,宋觀說:“學弟你真貼心!我感覺自己十分愛你。”

  虞幼度眼簾微微一垂,睫毛細密地在眼睑下方落下一片淺淡的陰影,他聞言似乎笑了一下,似乎沒有,隻是輕聲回道:“這是應該的。”

  此事就此揭過,倒是次日的機甲實戰課上,葉伯恩微微笑着問宋觀:“你前天沒回寝室,你小男友是不是要氣瘋了?”

  宋觀裝模作樣沖葉伯恩同樣微微一笑:“怎麼會。”他說,“幼度知道我最愛他了,至于那些亂七八糟的飛醋,他是完全不會吃的。”

  然後接下來的實戰中,宋觀被葉伯恩打得抱頭鼠竄。

  以前的時候,葉伯恩下手還是會給宋觀幾分情面的,然而這次卻毫不留情,比打其他人還兇,直接打得宋觀滿地找牙,人腦袋都快給打成狗腦袋了,衆人統一的全部看呆。

  再之後的時間裡,事情也就那樣吧,第三學期結束,宋觀和虞幼度分手,然後這個學期的暑期培訓,宋觀是參加的。他跳了前面兩個學期的暑期培訓,這一次卻是無論如何都必須要參加的了,好在他現在也學得差不多,參加這任務對他來說,也不再是難事了。

  當天報道之後,宋觀才知道自己和葉伯恩被随機分到了一組。當時宋觀就覺得天都塌了了,媽的這是什麼孽緣,看樣子他又要被主角受這鬼畜欺壓十天。本來他還以為自己至少暑假能徹底擺脫對方尋個清淨的,然而媽個蛋,這都能被分到一組?憑什麼其他人都是十人團,自己和葉伯恩就要單獨兩個人組一隊?他簡直要懷疑老師是不是其實跟他有仇,想搞死他!

  許是宋觀目光太哀怨,葉伯恩感覺到了,他回頭沖宋觀笑了一笑,這斜斜的一眼瞥去,仿佛曉日晨光,真真是風流婉轉到了極點的情态,看傻了一片人,但是不包括宋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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