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攻"養成系統 第295章 大結局撥正反亂
因為宋觀的好奇,李新乾就開始噼裡啪啦地将宋觀家裡那些事簡單講了一遍。
大緻就是宋觀家的哥哥是收養來的。原本呢,宋觀的爸媽,和這位哥哥爸媽互為好友,兩家人交往挺密切,關系很鐵的那種。後來一場意外,這個小哥哥成了父母雙亡的小孩兒,偏偏親戚不願收養他,踢皮球似的推來推去,宋觀爸媽看不下去,就把人領養了,名字沒改。
本來一切都好好的,這麼風平浪靜地過了幾年,哪裡想到突然就冒出來一個瘋女人,綁架了宋觀。後來才知道這個女的是綁錯人了,本來要綁的是宋觀哥哥,由此還牽扯出另外一件事,原來宋觀哥哥的父母并不是意外身亡,而是這個瘋女人策劃的,具體原委如何已經不可考察,但大緻便是如此。
女瘋子綁走宋觀這事做得一點痕迹不露,直到發現自己綁錯人了才主動聯系到宋觀爸媽。這一段往事李新乾隻知道一個大概,後頭宋觀爸媽應對方要求,帶着那小哥哥去接觸綁匪。而雖則此事有警/方介入,不過最後收場卻相當慘烈。那個女的開車撞了宋觀爸媽的車,三個大人死了,隻有兩個小孩兒活了下來。
宋觀琢磨了一下:“所以,我因此很恨我那個哥哥?”
李新乾說:“大緻便是如此了。”
宋觀又思索了一會兒:“主要還是那個女瘋子不好,我覺得這個哥哥也挺可憐的。”
李新乾道:“突然見你如此通情達理,我還真是不習慣!不過也不全是這些。”
宋觀說:“還有其他什麼,你怎麼不一起說了?”
李新乾又剝了一個橘子:“我和你小時候一直就很讨厭你哥哥,天天被拿着跟你哥哥作比較,真的超煩的。而且你爸媽對你哥哥好得沒邊了,養你就跟養土狗一樣。你一直不喜歡你哥哥,我們還一起往你哥哥被子裡塞過毛毛蟲,後來你被你爸媽打了一頓,我被我爺爺打了一頓,特别慘――喂,你那什麼表情?當然這隻是一部分原因了,我話還沒說完。”
宋觀:“心肝,你請繼續講――”
李新乾咬了一瓣橘子在嘴裡,呱唧兩下咽進肚子:“就瘋女人那次,最後車禍的時候,你和你爸媽在一輛車上,然後你哥哥把你從車裡拖出來了,但你爸媽還在裡面,結果發生爆炸,你爸媽就――”
宋觀愣了愣。
李新乾猶豫了一下,道:“你當時醒着,親眼看到一切發生,受的刺激有點大。”
宋觀沉默了一會兒,清醒之後到如今,他還真沒注意自己如今身體的細節,隻問:“我該不是殘疾吧?”
李新乾搖頭:“沒呢,你沒殘疾。那次爆炸,沒炸着你。”
宋觀深思着,随後擡眼:“所以我那個哥哥一直把我帶到了爆炸範圍外?”
李新乾聞言一呆,橘子也忘記繼續吃了,他“操”了一聲,說:“媽的你這問題我還真從來沒想過。”
宋觀分析:“所以當時我被拖着走了那麼一段路,或許這段路花了不少時間,我心裡便覺得這時間裡還有機會能救爸媽,然後因此把爸媽的死都怪在那位哥哥身上?”
李新乾聽得直拍大腿:“這個分析還挺在理。我就說你哥哥當時為了把你從車裡挖出來,将自己搞得那麼慘,手被玻璃割得皿肉模糊的,你事後怎麼就那麼恨他,問你原因你也不說清楚,隻說他害死你爸媽,你現在這樣講,我倒是稍微明白點了。”
宋觀說:“大多數人面對傷創多半是逃避态度,這事跟你講不清很正常。”
李新乾直看着宋觀。
宋觀倒不怎麼在意:“你這麼看我幹嘛。我不是失憶麼,當然能用旁觀者的角度來看待問題了。喂,你别光顧着自己吃橘子,沒看見我這個病人在這兒嗎?知不知道要照顧一下病人,你白長這麼大了,基本的尊老愛幼都不曉得。”
李新乾樂了:“尊老愛幼,老和幼你占哪條了?而且這同照顧病人有什麼關系,我看你是傻了吧。行行行,我向來日行一善,今天就喂你這傷殘人士吃個橘子。”
宋觀說:“滾,你這個貼粉色創口貼的死娘炮。”
李新乾“我操”一聲道:“宋觀你這話就過分了。你說你都失憶了,怎麼講話還這麼歹毒?什麼娘炮,你不能這麼說我。這創口貼是我妹妹給我貼的,我這叫鐵漢柔情你知不知道?”
宋觀立刻用看傻子的眼神看李新乾。
李新乾本想撩袖子揍宋觀,但想到這家夥還是個病人怕是吃不下他一老拳于是就算了。他将手裡半個橘子塞到宋觀手裡,一臉嫌棄:“行了行了,你要吃橘子就吃吧。”
但是宋觀把橘子重新塞回李新乾手裡:“我不要吃橘子,容易上火,我要吃桃子。”
李新乾橫眉冷看宋觀:“小兔崽子你他媽還蹬鼻子上臉了!”
不過最後仍舊一臉怨氣地坐下來削起桃子。
宋觀含了一片橘子,問李新乾:“你那個‘乾’是多音字吧?為什麼不念qian?”
李新乾道:“我媽要念gan就念gan了,不過在外頭,那朋友圈裡我都是念qian的。不然我整天被人‘心肝’‘心肝’的叫,對方受不受得了我是不知道,但我本人是不大能接受的。”
宋觀立刻喚了李新乾一聲“心肝”,還是尾音帶浪的念法。
李新乾手一抖,差點刀子削到自己的手,他擡臉兩目充盈煞氣,登時衣服上的史努比都被襯托得很不好惹了:“宋觀你再他娘鬼叫一聲試試――你怎麼又吃橘子了,你不是說不吃嗎?”
宋觀說:“你桃子削這麼慢,我吃個橘子壓壓驚怎麼的。還沒問你――我什麼時候出院?”
李新乾說:“那要再過兩天。”
正好桃子削好,宋觀接過,想起一件事:“對了,之前一直哥哥、哥哥叫着的,我那個哥哥到底名字是什麼,也不見你說。”
李新乾摸了摸自己臉上的hellokitty創口貼:“還不是每次一提你哥哥名字你就掉臉色,我這不反射性不敢說他了嗎,每次提及最好就是用youknowwho來代替,免得你又犯神經了。”
宋觀驚訝:“這麼嚴重?”
李新乾點頭,随後又說:“你哥哥叫沈顧,三點水的沈,回顧的顧。”
宋觀發現一個點:“我和他的名字,都是‘看’的意思啊?”
“我聽我媽說的,你們兩家當時關系好,名字都是湊一塊兒取的。”說完,李新乾一臉無法忍受的表情遞給宋觀一張餐巾紙,“你能别把桃子汁滴到床上嗎?!”
宋觀不動聲色地立刻将沾滿桃子汁的手按到李新乾手背上。
之後出院,宋觀由李新乾送回家,對于宋觀“失憶”一事,反正也是看天命了,一時半會兒好不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好,興許突然就恢複了,興許一輩子都不會恢複。
李新乾是覺得宋觀什麼都不記得挺好的。
宋觀很不贊同:“你太不是人了。我這什麼都不記得,我還怎麼工作?”
李新乾:“傻逼,你大學還沒讀完呢!”
宋觀呆了一呆:“那我考試怎麼辦?”
“你這不挺伶牙俐齒的?我看考個把試也不會難倒你的麼。”李新乾一臉的幸災樂禍,可以說是十足十的不懷好意了,“再說現在放暑假,你自己趁機努力補一下以前的知識,不就行了?”
宋觀偏頭問:“我學的是什麼?”
李新乾:“環境工程。”
聽到這個答案,宋觀久久不能言語:“這幹什麼的,學完之後去種樹嗎?”
李新乾狂笑:“你自己要選的專業我知道個鬼啊!當初我也這麼嘲笑你的來着!”
若不是還要李新乾來開車,宋觀早就打死李新乾了。
“……”宋觀決定暫時不再談論這個,抛出一個疑問,“我一個人住?”
李新乾戲谑道:“不然呢?你覺得你是跟你哥哥住,還是跟女朋友住?你又沒女朋友。”
之前沒說到所以壓根沒想起來,現在談到了,宋觀有點不太相信李新乾的話:“我怎麼會沒有女朋友的?這不科學,我看起來這樣青年才俊,不可能沒有女朋友的。”
李新乾哼了一聲:“那要問你自己了。”
宋觀思忖片刻,感覺隻有一個答案,但因為發生在自己身上,所以他隻是稍微有點吃驚,并沒到大驚失色的程度:“你是說我喜歡男的?”
“……”李新乾幾乎腳踩急刹車,“什麼鬼?!”
宋觀:“不然就毫無道理了。”
李新乾簡直想撬開宋觀的頭蓋骨看看這貨腦子裡想的什麼:“哪跟哪兒啊,你就是之前被那個瘋女人綁了一回,所以對女性十分恐懼。現在已經好很多了,當初那會兒,你暫住我家,我媽要抱你起來,結果隻要女的接近你一米範圍内你就開始慘叫,差點沒把我媽吓得心髒病犯了――真不知道那個女的都對你做了什麼。”
宋觀聽着這些感覺挺不真實的,仿佛是聽另外一個人的故事,但李新乾如此一描述,他腦中便浮現出了一副相當生動形象的畫面,盡管人物面目都模糊。
李新乾繼續道:“你進了大學倒是想找妹子談戀愛,但你每次暧昧階段勾得人家妹子準備倒追你了,你就被吓到直接‘神隐’,電話不接短信不回。所以你知道大家都怎麼說你嗎?”
宋觀内心感受十分微妙,但還是順着李新乾的話頭繼續接下去:“什麼?”
李新乾:“花心渣滓,衣冠禽獸,見一個愛一個――反正類似這些的,你随便往自己身上套就是了。”
宋觀呆了:“不、不可能!我不是這種人!”
李新乾斜眼:“說起來,你最近和某騙子走得很近?”
宋觀還在消化新得的信息,半晌接口道:“你忘了我失憶了?你覺得除了你以外,我現在還認得誰?”
李新乾一想,覺得也正是這麼回事。他囑咐宋觀:“反正如果有一個自稱有特異功能的人找你,姓姜的,你别理他。”
宋觀不是很懂,這他媽特異功都能出來?
李新乾繼續道:“就你們寝室那個新來的。看着猥猥瑣瑣,整天看傻逼小說,自吹有特異功能,說是什麼心理暗示能力之類的。上次你不是跟他商量要治療你的‘恐女症’麼,我看你被治得也不怎麼樣,光染上跟他一樣的猥瑣氣息了,我勸你别跟他瞎雞/巴扯。”
宋觀哦了一聲,表示受教,兩人沒多久就到了宋觀住的小區。
帶上李新乾給整理的背包,宋觀拿着手機跳下車,李新乾表示自己要回家,然後又說如果有事電話聯系,沒事就别來煩他了。
宋觀回身朝李新乾招手:“心肝,等我電話!”
李新乾抽出一張報紙團成一個球朝宋觀砸過去:“滾!”
進了小區,在找自己所住單元樓的半道上,宋觀接到一個電話,來電顯示是“姜一次三百”。想必就是李新乾說的那位“姜神棍”了。不過這電話備注的名字起的還真是,一看就很猥瑣清奇,仿佛對方和機主有着什麼不可告人的肮髒關系。
這三百指的是“恐女症”治療費吧。
思考了一下,宋觀接通電話:“喂?”
手機裡響起來的聲音還挺清亮的:“宋觀?你前幾天怎麼失聯了,不是說每天都過來嗎?上次才弄到一半……”
宋觀将手機聽筒拉遠:“喂喂喂?什麼?你說什麼?怎麼回事?手機信号不好!喂?喂?聽得到我說話嗎?”
然後“滴”一下挂斷通話。
哈哈哈哈好像很好玩啊!
過了一會兒,對方又打過來,不過這回是視頻電話。
――你觀哥會怕這個?
根本沒什麼好怕的好嗎!
一接通視頻,宋觀就見手機屏幕上出現一個年輕小夥子的臉,嗯,怎麼講,就很普通的那種,也沒李新乾形容得那麼不堪麼。
不等對方說話,宋觀先發制人:“你剛剛給我打電話?這這這裡信信信号不不不不不不太太太太――”
說着表情凝固在這個“太”字上,連口型都凝固得十分到位。
對方果然信了宋觀的邪:“喂喂喂?宋觀?你卡了???”
宋觀保持卡住的姿态巋然不動。
卡得非常職業。
然而,天不遂人願。
一隻泰迪突然汪汪叫着跑過。
宋觀:“……”
操。
死泰迪。
眼疾手快挂斷對方視頻之前,宋觀分明聽到對方的怒吼咆哮:“宋觀!!!”
失憶的感覺沒有很糟,至少宋觀沒覺得焦慮不安。反正就這樣。他回到家中,頗有興緻地将房間翻了一遍。床底下收獲一打襪子,倒是不臭,就是七零八落配不成雙;書櫃裡挺多女性雜志,也不是色/情雜志,就普通圖冊,估計是自己為了克服“恐女症”特别備下的――
總之挺有意思,可以猜測自己原本是個什麼樣的人。
大約晚上十點半,他上床入睡,夜裡兩點卻毫無征兆醒來。他感到口幹,赤着腳走到廚房去喝水,當然,沒有開燈。月光順着窗戶爬進來,于是這使得黑暗裡摸索的任務變得并不艱難。一個人住這樣的房子似乎有點過于大了,客廳裡的時鐘滴滴答答走着近乎吵鬧。背對桌子,宋觀給自己灌下一壺冰水。那是剛從冰箱裡拿出來的水,涼得人幾乎作嘔。
耳鳴響起差不多是一刹間的事。
那樣刺痛的,仿佛一道警鳴提示。
醫生說,失憶這種事情很難講的,也許你可以馬上就記起以前的事,也許永遠也不會。它的恢複不像□□,你将明确地知曉它于何時爆炸複蘇,于是倒計時算起來也是有時間概念的。它是地雷。你不知道這地雷埋在什麼地方,每一步踩下去都該心驚膽戰,你盡管猜,這一步下去或許會炸,或許不會,那都是沒有定數的事。
一個失憶的人想起全部的過往,尤其是這個過程的發生被壓縮在短短的一秒鐘内,那的确令人非常痛苦。
或許腦内神經因此受損,宋觀鼻皿止不住的滴落,餐巾紙已經沒用了。殷紅的皿滴得到處都是,嘴唇上,手上,脖子上,睡衣前襟上,好像怎麼樣也擦不完,就像是他最後在解說空間裡看到的全部屍山皿海。
宋觀不得不去往洗手間,步伐跌跌撞撞。先打開水龍頭,直接推到最右。冰冷的水洶湧地自管道裡噴湧而出。宋觀将那潑冷水潑在臉上,水溫涼得他覺得很冷,然後他用濕漉漉的手開了燈。白冷的光乍然大亮,鏡子裡猝然映出自己的臉。鼻皿還在滴滴答答,落在洗手池裡,同水攪在一起就被沖擊成了蒼白的粉。
一切就像是午夜回魂,在某個混沌時刻,陽間同陰間突然就串聯了。
鼻皿終于止住的時候,宋觀把所有記憶都整理清楚,他非常冷靜地關上水龍頭。
走出洗手間,他把房間所有燈都打開,翻遍櫃子,宋觀對比着找到了其中最結實的一根繩子――絕不會輕易斷裂,然後他找出手機給哥哥打了一個電話。
已經淩晨三點半。
大多數人不會接這樣半夜的電話,多半夜間都是手機關機。
但,這通電話還是被接通了。
宋觀把手機放在耳邊,那邊沒有人說話,隻有安靜,反正他給對方打電話從來都是這樣的。那個人接通他的電話,永遠在等他先開口。
“你現在快來我家。”
作者有話要說:結尾要像坐過山車
失憶是劇情需要,不然不好交代兩隻小時候的事,單開宋觀視角太個人情緒化容易寫崩
謝謝夏侯蘭、荔枝真好次、阿姆斯特朗炮。、SHI、逆蘇、西赫、看到一個美人君、23860961、黃泉鏡裡、爪子(2)、22821125、胡小蛋:P、Jonny、冰河、汐汐汐的地雷;奔騰的草泥馬、腐眼看人基啦啦啦的火箭炮
謝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