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寶兒對龍業並無好感,見他說話如此不客氣,笑了笑並沒有發作,而是沖人群中喊道:“張管事!”
張管事五十來歲的年紀,也是龍氏鏢局的老人了,鏢局的生意一直是由他負責洽談,他還管著鏢局的賬目。這麼多年來,張管事兢兢業業,對龍壯也是忠心耿耿。
“張總管,老朽在!”張管事對張寶兒還是很尊重。
“您給大家說說,咱鏢局每個月的收支都是什麼情況!”
張管事把目光投向了龍壯,龍壯對他擺手道:“聽張總管的安排!”
張管事點點頭,清了清嗓子道:“鏢局每月收入大約八千兩銀子,給鏢頭、鏢師、趟子手和鏢局內各色人員每月薪酬總計三千兩銀子,鏢局日常開支每月得要一千五百兩銀子,總鏢頭可得三千五百兩銀子。”
張寶兒沖著龍業道:“我給總頭留了四成的份子,若按總鏢頭以前的收入,看起來這四成是少了些,可是你卻忘了一點!”
“什麼?”龍業問道。
“有這麼多人要去拉生意,有這麼多鏢師和趟子手等著出鏢掙銀子,以後每月的總收入肯定不止八千兩銀子。若按每月三萬兩銀子來算,總鏢頭個人每月收入就是一萬多兩,比以前那可要多的多了!”說到這裡,張寶兒緩緩道:“這叫水漲船高,每個人的收入都大大的增加了,何樂而不為呢?”
龍壯微微點頭,張寶兒這話說的沒錯。作為總鏢頭,若不肯放皿,誰會拚命給你幹。若沒人拚命幹,這銀子又從何而來?若沒有了銀子,想讓龍氏鏢局成為長安第一鏢局,那豈不是一句空話?
龍業冷哼道:“你給我大哥四成,給鏢頭、鏢師、趟子手三成,給拉生意的半成,那還有兩成半呢?莫不是想自己給吞了?”
張寶兒不屑地看了他一眼:“還有兩成半,要留在鏢局的總賬上。”
“這是為何?”就連龍壯也忍不住問道。
“今後鏢局的人越來越多,需要的開支也越來越大,每月一千五百兩肯定是不夠的,這就要從總賬裡支。再說了,鏢頭鏢師和趟子手在外走鏢,難免會有意外,就算真出了意外,有了這些銀子做保障,他們的家小由鏢局養著也就有了著落,總鏢頭您為他們解決了後顧之憂,他們能不把鏢局當作自己的家嘛?”
走鏢很危險的,什麼事都有可能遇到。一般來說鏢師若出了事,鏢局是不管的,頂多出些撫恤銀子就算了事了。龍氏鏢局若真按張寶兒說的做了,那肯定是將這些人的心死死的籠絡住了。
“還有,若誰家有個病呀災呀的,以前都是總鏢頭您掏自己的銀子給他們幫襯,今後也可以從這裡麵開支了!”
龍壯不住的點頭,張寶兒的確考慮的很周到,以前他沒少在這方麵掏銀子。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張寶兒神情凝重道:“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萬一將來有一天走哪趟鏢失了鏢,要保住鏢局的信譽就得給人家賠銀子,這可不是小數目,但有了這些慢慢積累下來的銀子,就不用發愁了!”
包括龍業在內,所有人都不說話了。
該想的張寶兒全想到了,不該想的他也想到了。不能不說張寶兒的想法很周全,至少做到了讓大多數人都滿意。
聽了張寶兒這一番話,衆人再打量張寶兒的目光更不同了。都說自古英雄出少年,張寶兒如此年輕,卻能做出這麼多出人意料的決定,不得不讓人刮目相看。
隻可惜有一點他們不明白,張寶兒並非來自這個世界,在他生活的那個世界,這樣的事情並不算難解決。
衆人打量張寶兒的時候,張寶兒也環視著衆人,他收回了笑容,一臉嚴肅道:“怎麼分銀子的事我說完了,下麵我得說說鏢局的規矩了。我想每個人心裡都會有數,咱鏢局的日子肯定會越來越好,將來投奔鏢局的人也會越來越多,希望每個人都要珍惜自己的機會,若是有人不守規矩,那就對不起了,肯定會有人來頂你的坑。我下麵說的每一句話,希望每個人都牢牢的記住,若有違反,定不輕饒。第一不準排外,第二不準擺老資格,第三不準拉幫結派,第四不準貪腐鏢局錢財,第五……”
……
轉眼便進了臘月,按理說,過年前後,各鏢局的生意都不算多,可奇怪的是,比起往年的這個時節,龍氏鏢局的生意卻多了三五倍。
毫無疑問,張寶兒那句拉來生意便會有半成收入的許諾起了作用。
張寶兒給拉生意這些人充分放權,第一次打交道的客人,可以打九折,甚至八折。就是這一招,把那些本來打算去威武鏢局和順風鏢局的客人,都拉到了龍氏鏢局。
隨著龍氏鏢局漸漸走上正軌,張寶兒反倒沒有那麼忙了,他也樂得清閑,三天兩頭往江小桐那裡跑。
江小桐身體恢複的很快,體內的毒素一天一天越排越少,臉上的青紫已經沒有蹤影,雖然臉色還有些蒼白,但也漸漸恢複了正常。
最讓張寶兒高興的是,江小桐可以下地自己活動了,張寶兒一去,便會陪著她在院內散步。
到了年關,陳鬆與岑少白反倒忙了,生意頗為紅火,張寶兒也插不上手,索性經常喊上崔湜與古雲天去吃酒,可不管哪次,他們都會被張寶兒灌的不省人事。
崔湜與古雲天雖然心中鬱悶,可二人卻屢敗屢戰,有著一股不服輸的勁頭。
武延秀、崔文利和薛崇簡也分別請張寶兒與侯傑去吃過幾次酒,同樣是又唱又鬧,直到張寶兒將他們都灌醉了,才算完事。
這一天,張寶兒剛從江小桐那裡回到鏢局,進了大門,卻見張管事一臉愁苦的站在院內。
他見到張寶兒渾身不由哆嗦了一下。
張寶兒趕忙對張管事道:“外麵這麼冷,您好端端的不在屋裡待著,咋在這呢?”
“張總管,老朽……”張管事欲言又止。
張寶兒知道他找自己有事,便扶著他道:“您都這把歲數了,還不知愛惜自己的身子,走,有什麼事,咱屋裡說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