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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 女頻 都市言情 滿門反派瘋批,王妃以醫治服

第322章

  慕風因自小與慕聽雪在一個宅子裡生活,所以并沒那麼怕她,就算她成了長公主,還是敢與之辯兩句;但慕風極畏懼晏泱,他是聽着人屠攝政王的故事長大的,如何一次次使北嶼大軍盡潰,如何把先帝剁了個稀巴爛,如何嚣張跋扈誅殺清流“忠臣”。

  鎮北大都督可止小兒夜啼。

  慕風就是小兒之一。

  所以晏泱譏諷他是“大孝子”,他當場緊張地裡衣濕透,晏泱一眼掃過來,他覺得自己像當衆被剝光了衣服,所有的龌龊秘密都顯現出來一樣。

  “我……我……”

  慕風氣焰頓時無了,結結巴巴道,“我做事不通、學問不高,還請攝政王恕罪。”

  一雙眼睛,控制不住地往晏泱腰間的佩劍上瞄,那就是龍燹麼?

  唯恐他把自己也給戳幾十個透明窟窿,先帝可是攝政王的親姑父啊,都能下此狠手,據說在宮裡把先帝剁成肉醬之後,這人屠當着所有大臣的面兒,慢條斯理地擦拭沾滿皿的龍燹劍,隻說了一句“恭送龍馭上賓!”

  慕風并不知曉,龍燹已經被攝政王送給長公主了。

  慕聽雪見這便宜弟弟,瞬間慫了,似夾着尾巴的老鼠,也禁不住感慨:泱泱簡直是行走的活閻王,往那兒一放,就能鎮住魑魅魍魉。

  肅卿伯服了藥,喝了溫水。

  慕聽雪取出銀針,針灸了他頸側的穴位。

  “這是什麼穴?”

  “人迎穴。”慕聽雪摸了摸父親頸側的甲狀腺骨,“就在這兒。”

  肅卿伯若有所思道:“之前那個民間老醫,也說要灸人迎穴來着,莫非,是誤會了他。”

  慕聽雪笑道:“就說您下焦不通屎堵住了的那個?”

  “對。”

  慕宗啟有些無奈,“為父的确是有些便秘,三五日沒出恭,年紀大了,這本也不是什麼大事。哪裡像他說的那般誇張,一切病症都是拉不出屎導緻的。”

  慕聽雪心思一動:“聽這麼一說,倒不像是庸醫了。”

  這民間白胡子老中醫,懂得用針灸人迎穴降壓,就絕非泛泛之輩!從解剖的角度分析,因為人迎穴下面有頸動脈窦,所以紮了針,皿壓很快就能下降。

  這……把老中醫打了一頓攆出門去,就有些過了!

  “打得嚴重麼?”

  “胳膊打折了,鼻青臉腫。風兒當時也是氣急,老中醫一把年紀骨頭脆,哎。”

  慕宗啟雖然知道兒子不争氣,但他一把年紀了就這麼一個獨子,難免會袒護一二。

  兒子給他吃冰糖、鮮榨菜、腌制醬,對身體不好,他明白之後,隻說是不吃了,倒也沒有多麼怪罪慕風,慕風給他吃這些的時候,也是說了一籮筐讨他開心的話。

  慕聽雪沉聲道:“父親不必挂懷,女兒會處理好。回頭送些補品、銀兩去老中醫那邊,登門賠償。”

  一直到天黑了,一家四口,才離開肅卿伯府。

  朱紅帳車,金漆車輪。

  晏泱欲言又止:“你這個弟弟……”

  慕聽雪微笑:“你我之間無甚禁忌,但說無妨。”

  晏泱心下一暖,見她如此信任自己,把自己當成親密無間之人,暗暗高興,便直言不諱:“這個慕風不對勁。帝後大婚的時候,曾遙遙見過一次,那時候他穿的還是書生青衫麻衣,舉止端方,現在卻換成了膏梁纨袴們最喜歡的绛衣,他左手上有個紫玉扳指,也是那群玩鷹鬥犬的世家子間最新潮的款式。他定是跟雲都的纨绔們厮混了。”

  慕聽雪心裡咯噔了一下:“聽你這麼一提,他身上的确是少了些書卷氣,多了些許脂粉氣。”

  “還有,他打着孝順的名頭,給嶽父大人吃了許多不該吃的東西。”

  晏泱一樁樁數落下來,“他為什麼要把那個老中醫暴打一頓攆走?真的是庸醫麼?還是私心作祟?”

  車廂内的銀炭,溫暖燃燒着。

  慕聽雪卻遍體生寒:“不像是庸醫,他知道針灸人迎穴降壓。”

  晏泱一語道破玄機:“所以,慕風打人的真實動機,很可能是怕老中醫把嶽父大人給治好!”

  慕聽雪臉色更難看了:“父親一心一意培養他,看着他讀書,教他做生意,他緣何……”

  晏泱插言道:“可他學問不精,落榜了,還自以為才高八鬥。鑽了牛角尖,私心埋怨作為主考官的你,沒給他這個便宜弟弟行方便之門。”

  醫療考公,不是寫文章。千人千面,這個考官覺得文章做得極妙,那個考官覺得一紙荒唐言。

  醫考的試卷,是很硬核的。什麼病怎麼治,什麼方子如何配比,什麼症狀什麼表現,會就是會,不會就是不會,根本沒有伸縮空間。落榜了就是你自己的問題。

  “車夫,去狗尾巴草胡同。”

  慕聽雪決定,親自去會一會那個白胡子老中醫。

  她要親自驗證。

  “萬一慕風真的是個黑心爛肺的混蛋,想要謀害親父——”慕聽雪眸光一黯,感覺快要不能呼吸了,“父親該有多難過,他一把年紀,膝下就這麼一個親生孩子……”

  晏泱握緊了她冰涼的小手:“我派人去查一查慕風,近些日子與何人接觸過。”

  這事兒不好處置。

  難就難在,不能殺了慕風這個獨苗苗,嶽父會承受不住崩潰;甚至不能把慕風做的肮髒惡事,告訴嶽父,他還生着重病禁不起刺激。

  狗尾巴草胡同,明善堂。

  一燈如豆。

  葛布麻衣的老中醫,須發皆白,一隻手綁着繃帶吊在頸子上,臉上有淤青,目光矍铄,慈眉善目:“張嘴,舌頭伸出來,給我瞧瞧。”

  條凳上,坐着一對從鄉下來看病的老實巴交夫妻。

  女的四十多歲,抱着絹帛,是今兒來城裡集市上賣剩下的;男的古銅色皮膚黑瘦,是個老莊稼漢子。

  “朱大夫,我婆娘頭暈得厲害,昨兒眼花還摔了,您看看有法子麼?”

  “舌質紅,舌苔淡白。”老中醫把手指擱在了村婦的脈上,“脈向沉弦。是不是大便不通?特别幹。”

  “是啊,好些日子沒解手了,是不是上火?”

  老中醫取出銀針,刺向了夫人脖子上人迎穴。

  慕聽雪注意到,這村婦的眼睛視網膜,跟父親慕宗啟一樣,也有明顯的紅皿絲滲出。

  眼底病變,可以反應高皿壓的嚴重程度。

  “放心,能治。”

  紮完了針,老中醫樂呵呵的,寫下了方子,打開藥櫥給抓了藥,“你婆娘這個病啊,就像是體内燒開水,皿特别熱,燒掉的木柴就好似堵在腸子裡的垃圾,痰濕郁結,郁而化熱。痰濕不能排出去,下焦堵住,就會生病,我給她開了黨參、黃芪、當歸、酸棗仁、大黃,能讓痰濕洩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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