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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末日歸途 瀟騰 7711 2024-08-29 11:19

  最初聽到“編号0589”的時候,陸裁就覺着莫名的熟悉。

  這是軍人的編号,而她認識的軍人總共就肖越和鄭淼兩個,所以第一時間就想到了或許與他們有關。

  可能是他們身上帶着相關的物件,也可能是他們曾提到過這個編号。她實在記不清了。

  0589愣愣地頓在原地,睜着雙眼,就這麼看着陸裁。

  他的眼睛很亮,展現着他堅毅的軍人品質,雖然胡子拉碴、不修邊幅,卻帶着股執拗的孩子氣。

  他漸漸垂下眼簾,似在思索着陸裁的問題。

  你到底叫什麼名字?

  思索着,他漸漸有些頹敗,目光變得迷茫。

  陸裁漸漸皺眉,她不知道這個支線劇情所采用的回憶機制是怎樣的,難不成還會混淆支線NPC的記憶?

  果然有問題。

  “我......我叫什麼名字?”0589喃喃自語。

  整個潛艇猛地一晃,陸裁扶着身前的操作台,看着迷瞪的0589。

  沒有時間了......

  陸裁皺眉,才站起身,打算拉下拉閘。

  手掌剛要觸上拉閘,就被0589搶了先。陸裁順着緊握拉閘的手,目光一直挪到他臉上。

  0589看着陸裁,搖了搖頭:“你跑吧,拼命地跑,向着另一個方向——”

  他指了指自己來時的路,目光變得堅定不移。

  陸裁不解,她阻斷程暮深的系統,還将他的系統消息翻出來,從中找到了這次支線劇情的任務——

  1.找到初始病毒的樣本,2.摧毀潛艇,防止潛艇内的病毒擴散。

  潛艇設置在深海,就是為了摧毀它的。根據任務提示,這個紅色的拉閘是緊急自毀的開關,當玩家拉下它,支線劇情就結束了。

  0589卻讓她跑?

  “我不記得很多事情,但知道這本該是我的任務......”他滿臉愧疚,“我不知道為什麼會将這件事拜托給你......總之,你快走吧......”

  當然是遊戲意識讓你把這個任務交給玩家的,陸裁看着他半是迷惑半是堅持的目光,便不再說什麼。

  她轉身往外走,聽見0589說:“我給你十秒的離開時間,十、九......”

  大概是因為有人倒計時,陸裁不自覺緊張起來,她開始順着走道狂奔。

  可是為什麼?陸裁想着系統裡的任務——

  摧毀潛艇......摧毀潛艇!

  陸裁拼命狂奔,所以潛艇被摧毀的評判依據是什麼?緊急制動室爆炸的瞬間,算不算是潛艇被摧毀了?

  如果玩家拉下拉閘的瞬間,并不算完成任務,他将死于爆炸。

  這是這次支線劇情的任務坑,又有多少玩家滿心以為可以脫離支線,生命卻戛然而止。

  要不是她對0589心存疑惑,就不會停下來休息。

  那此時的她,是不是就永遠葬身于大海之中。

  砰!

  身後響起爆炸聲,她向前狂奔,直至身後氣流将她往前一撲,重重跌在地上,一瞬間眼花,熱氣鋪天蓋地而來。

  一串橘紅色的數據斷斷續續的在她眼前閃現,接着身下一空,都來不及驚叫,她就直直墜下去。

  于黑暗裡急急下墜,呼呼風聲自耳邊吹過。

  砰——

  一聲悶悶的落地聲,陸裁似乎看見了微微揚起的灰塵。

  她努力睜了睜眼睛,依稀看清白漆斑駁的牆面。冷意罩住她,目光一凝,她迅速向一側滾去,一道疾風自上而下,紮入水泥地面。

  陸裁轉頭去看,是那個赤銅降魔杵。

  紅眼黑衣人!

  掌風從她身側掀過來,陸裁翻身起來,擡腳往着側前方掃過去。

  對方猛然跳開,降魔杵從水泥地上飛出,落在那人手上。

  暗紅色的眸子如同被施下詛咒的紅寶石,明明看上去那麼絢麗美好,卻蘊藏着最為狠毒的殺意。

  陸裁取出匕首,她看見黑衣人的兇口散出星星點點的紅色數據,微微愣了下,接着想起這好像是被她打的。

  他這是被感染了?

  所以他也是一堆數據?

  莫名地松了口氣,如果隻是代碼,她就不怕了。分析複制代碼,可是她的強項。

  更何況是一堆正在感染中的代碼——

  降魔杵迎面飛刺過來,陸裁不再躲避,她迎着上前,右手反握匕首。看着赤銅色的武器挨近,右手舉着匕首,刀刃擦過降魔杵的側邊。

  磅礴氣勢借着相觸的匕首,壓向陸裁手臂,她腳下一曲,手上卻不服輸,匕首向上一揮,刀鋒擦着旋轉的降魔杵,借着兩者力道,将降魔杵往一側掀偏了一分。

  當它攻擊的方向差了一毫,效力便差之千裡。

  陸裁不再管飛刺出去的降魔杵,直奔着黑衣人而去。她揮着匕首劈去,對方卻是急急閃避。黑色長發直到他的肩膀,随着他跳躍輕晃。

  擡腳踢踹,他晃身避過。

  降魔杵轉了彎又向陸裁刺來。

  陸裁繼續用匕首去格擋,非常熟練的用匕首利刃往上一挑。

  降魔杵向一側撞去。

  黑衣人踉跄了一步,兇口的紅色數據越來越盛。

  眼見女孩的身影已近,他心裡驚懼,這麼短的時間,她的戰鬥力又提升了不少。

  第一次是輕敵,誤打誤撞被她感染了本身數據。這次卻是判斷失誤,他沒料到她的能力強化速度如此迅猛。

  女孩一腳踹向他的頭,黑衣人擡胳膊一擋,腳後退一步,手臂上也是一陣灼熱,兇口被侵染的數據叫嚣似的跳躍。

  降魔杵竄回他手邊,黑衣人擡手握住,兇口湧動着那股無法控制的力量,以為女孩會乘勝追擊,沒想到一擡首,哪裡還有她的身影。

  他撫着兇口,輕輕喘氣。這破落的工廠舊樓裡,影影綽綽。微風拂過,像是在笑話他的失手。

  捏緊降魔杵,黑衣人皺眉冷臉,表情分外吓人。

  ......

  陸裁狂奔了一路,在荒野樹丫間亂竄,最後扶着一棵瘦弱的玉蘭樹,吐了口皿。

  鮮紅的皿液浸染到黑色的軟土裡,慢慢沒了蹤迹,唯有草葉上沾了點點皿珠,在陽光下閃爍瑩光。

  取出小藥瓶服下兩粒藥丸,陸裁晃了晃小藥瓶,裡面的藥丸所剩無幾,最近這麼消耗,給大補丸都不夠。

  又捂着左臂活動了一下,每動一下,就覺得肌肉和經脈扯着生疼,整條胳膊廢了一樣,半點力氣沒有。

  她撩開手腕處的繃帶,隻看見一個斷裂成兩半的電池符号。

  還好,隻是斷裂,還沒消失。

  每次打架,她都是半掏空狀态,次次都跟死一回似的,原本休息一下,也能恢複過來。現在一天連着打幾場,簡直是要耗幹她的能量。

  陸裁試着調出好友列表,腦海裡的紅色數字閃了幾閃,就是不出來。

  好吧,能量供給不住,本就不穩定的“好友”功能徹底崩盤了。

  ——

  黑色的轎車停在了一堵高高的城牆下,是那種巨石砌成的石牆,石牆之外,還覆了一層透明的阻擋屏障。

  衆人下了車,秦嶼跟在鄭淼身後,一側的肖越松懈下來,臉上帶着倦意的微笑。

  鄭淼用通訊儀器和裡面通了話,石牆下一塊牆面慢慢隐去。

  秦嶼挑眉,身側的肖越就笑着說:“這座避難營地裡可是聚集着頂尖的科研人員——”

  言語裡似乎還有些自豪。

  趙曼曼一路愁眉苦臉,加上傷勢初愈,面色消沉了許多。

  幾人走到大開的門洞前,透明的屏障像水波紋一樣晃漾了一下,漸漸淡去。

  他們挨個兒走進去,有穿着防護服的工作人員站在一邊。工作人員用一個.手.槍.似的掃描儀器,對着他們從頭到腳一頓試探。

  确定沒有感染,就給秦嶼和趙曼曼發了個橘黃色的電子腕帶,輸入個人信息之後,就放行讓他們進去了。

  秦嶼感慨于他們的效率,又想到能有這麼快的速度,主要得益于兩位搜救隊的成員。

  步子跟随着他們,在昏暗的走道裡前行,腳步聲回響。作為防護城牆,這堵牆也太厚了些。

  拱形的出口就在前方,有耀眼的陽光投射在洞口地縫的翠綠小野草上。

  終于走出了城牆走道,秦嶼被陽光晃花了眼。

  她擡手擋住了眼睛,等适應過來,熱鬧的人聲傳來,目光望過去,是連接成一片的綠色施工帳篷,男女老少在掀起的帳篷門簾裡進進出出。

  恍若一個世外桃源。

  “小鄭!肖越!”有個上了年紀的老大爺向他們打招呼,“救了倆閨女回來——”

  鄭淼倒沒笑,眉眼卻溫和了許多:“錢大爺,腿腳好些了嗎?”

  老大爺大笑着擺手:“還不是老樣子——”

  又有個阿姨走上前:“這兩個姑娘長得俊,是要當媳婦嗎?”她向着肖越擠眉弄眼。

  肖越也大笑:“孫阿姨,我們這兒可不是土匪窩,不興找壓寨夫人——”

  應付完這些小老百姓,秦嶼聽見肖越長長呼了口氣。

  “我看你挺高興的。”她冷冷說着。

  肖越擺擺手:“他們都是從災難裡活下來的難民,是我們把他們帶到這裡,他們對我們也分外親近。”他歎氣,“面對他們的招呼,我也隻能笑着和他們閑聊,不然于心不忍......”

  “我去總部辦公室彙報一下,看看其他人有沒有回來。”鄭淼面色冷硬,“你帶她們去領帳篷的簡易床。”

  肖越不說話了,畢竟六個人出去,現在隻有他和鄭淼兩個人回來。

  他打算帶着她們去領東西,卻看見秦嶼望着鄭淼的背影出神。

  “怎麼了?”肖越也望過去。

  鄭淼的背影挺拔,卻仿佛有一股無形重擔壓在他肩膀上。他向着石牆上一扇木門走去,基地的管理層都住在石牆裡面。

  “你認識鄭淼多久了?”秦嶼收回目光。

  肖越有些奇怪,卻還是照實說了:“兩個月吧,災難爆發之後,我才被選中進入搜救隊的。”

  秦嶼裝作不在意地聽着,卻仔細觀察肖越,等他說完,才淡淡地“嗯”了一下,便聽從安排去領取了生活物資。

  ——

  月明星稀,夜已深沉。

  帳篷裡燈火漸漸熄滅,人聲沉寂,歸于安甯。

  秦嶼睜開眼,望着幽暗的帳篷頂,微微側過臉,聽見對面的趙曼曼已經呼吸平緩。她撐起身子,掀起薄薄的毯子,悄無聲息的下了床。

  幾天的奔波勞累,今天好不容易有了食物和熱水,她們确實松懈了下來。

  要不是對肖越和鄭淼的不信任,秦嶼也不會警惕着不入睡。

  随手将電子腕帶取下,手上微微用力,腕帶顯示屏停止在“姓名”和“時間”那一欄。秦嶼将它壓在了床墊下面,才掀起簾子走到外面,隻有幾個帳篷裡還亮着微弱的燈光。

  她順着帳篷外沿,小心挪到了城牆邊,擡頭望去,透明的屏障像是個牢籠,既阻擋了外面的病毒危險,也困住了為求生而來到營地的難民。

  這讓秦嶼想到曾看過的一本國外小說,隻是不知道,這個“穹頂”籠罩醞釀着的,是怎樣一場災難。

  秦嶼舒展了一下自己的念力,她想嘗試一下,自己這項能力究竟到了怎樣的水平。

  有穿着軍裝的人站在城牆上巡視,秦嶼緩緩呼了口氣,舉止如常的慢慢走向石牆上的那扇木門。

  頭頂牆上的巡邏的士兵仿佛沒看見她一般,神色如常的來回走着。

  來到木門邊,正值兩隊守門的士兵換崗。秦嶼就大喇喇地走了進去,也沒人攔他。

  簡直如入無人之境。

  木門裡側也是條走道,冷白的長管燈在頭頂閃爍。而走道的盡頭,左手一側是道向上的石梯。

  放輕腳步,秦嶼沿着石梯上去,繞過一個彎。轉角有盞幽幽的照明燈,燈光落在二樓一扇白色的木質推門上。

  她不敢随意亂碰,便試着用念力試探。

  念力如浸潤無聲的水,緩緩淌過阻隔的木門。門内黑幽幽一片,但能分辨的出,是個密閉的辦公走廊,牆壁刷着白漆,地上是白色的磨砂地磚,走廊一側是嚴實的牆壁,一側規整的安裝着一扇扇鐵門。

  “嘀嘀——”

  面前的木門突然傳出開鎖的聲響,秦嶼甚至來不及測探是誰,就急急收回了外擴的念力。

  門被拉開,肖越那張清秀黝黑的臉出現在眼前。

  秦嶼先是一愣,接着想起他看不見自己的。

  “滴嗚——”

  陰沉的走道上響起警報,肖越爆了句粗口,邁出門想下樓。

  秦嶼側過身子讓路,他卻停在了她眼前。

  屏住呼吸,唯恐驚擾了他。秦嶼目光直直瞪着這張已經熟悉的臉,卻看見他微微皺眉,随即轉身又鑽進了二樓。

  樓下有大批人趕來的腳步聲,秦嶼趁着門還沒有合攏,彎下身子從門縫和肖越胳膊下鑽進去。

  身後的門猛地合上,“滴滴滴”的鎖門聲之後,肖越向走廊一側狂奔而去。紅色的警示燈不斷的閃爍,整個走道都是紅光略過。

  秦嶼聽見另一側響起細碎的腳步聲,再看看肖越跑遠的方向,猶豫了一下,就跟着他跑去。

  兩人快速跑過廊道,快要到盡頭時,秦嶼就看見肖越拐進了一個房間。

  緊随其後,秦嶼從門縫裡閃身進去。

  這是一間資料室,層層疊疊的鐵制書架排列整齊,一張辦公桌靠着門邊的牆,牆上不再是白漆,而是一塊塊倒影清晰的白瓷磚。

  肖越走到辦公桌前,他捂着頭坐下,一副懊惱的樣子。

  秦嶼本想在書架間看看,就瞧見肖越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本紅色的證件本。

  心裡就覺着奇怪,她走近去看。肖越慢慢打開證件,裡面的照片是個陌生的男人。

  男人二十五六歲,身材挺拔、五官秀氣,他眼裡充斥着軍人特有的堅毅。

  目光轉移,在照片左下角,有鋼印打上去的數字号碼——0589。

  秦嶼挑眉,這是陸裁讓她找的0589?快速去看姓名欄......

  鄭淼。

  他是鄭淼?細看眉眼,照片中的人與他們認識的鄭淼完全不一樣。

  原本接到陸裁的消息,她隻以為陸裁在提醒她0589是條主線線索,卻沒想到鄭淼不是本人。

  那他呢?秦嶼看向在桌子前看着證件、滿臉哀愁的肖越。他又有多少事情沒有告訴她?

  半夜跑來盜取檔案資料,他又知道了什麼?

  隻見他盯着照片上的人,最後目光轉為一種破釜沉舟的決然。

  門外的腳步聲漸近,他将證件放進了口袋。秦嶼向後退,躲在一側,慢慢靠在了牆角。

  踹門聲響起,肖越長長呼了口氣,擺出雲淡風輕的樣子。

  秦嶼沒忍住多看了他幾眼,以前沒發現他這麼能裝。

  幾個架槍的軍人沖進來,槍口對準了肖越。

  秦嶼緊抿嘴,試想着對方要是開了槍,自己用念力阻擋,再帶着肖越逃跑的存活率有多大......

  門口走進一個人影,肖越擡眼去看,目光落在對方身上,不由的笑出聲:“三水師兄,你真的是三水嗎?”他的目光又掃了下其他的人,“他們真的是軍人嗎?”

  鄭淼站在門口,燈光昏暗,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你發現了多少?”鄭淼聲音漠然。

  肖越笑了,眼裡卻滿是苦澀:“你把年年帶到哪兒去了?”

  “隻要你聽話,年年不會有事兒。”

  “你把我們這些服役軍人聚集在一起,組建搜救隊,是不是為了把我們解決掉?”肖越繼續問他。

  鄭淼走近:“以前倒是沒發現,你這麼聰明。”

  肖越也笑:“以前也不能這麼聰明。”他歎了口氣,“你到底是誰?做這些是為了什麼?”

  “與你無關。”鄭淼擡手指揮了一下,就有兩個軍裝男人上前,架着肖越往外拖。

  肖越沒有掙紮,他經過鄭淼身邊時,側頭看着鄭淼:“你是不是,在煉蠱?”

  秦嶼睜大眼,似乎在理解肖越這話裡的意思。

  煉蠱?蠱蟲的誕生,在很多小說裡都有提到過。以藥養蟲,然後讓蠱蟲自相殘殺,得到真正的“蠱”。

  外面的城牆和透明屏障!這是一個天然的壇子,将各種各樣的“蟲子”放在其中,等着它們成長變強,然後互相吞噬,長成真正的“蠱”。

  肖越被人拉下去,秦嶼忌憚着鄭淼,所以沒有過多的動作,隻想等着他們離開,再想辦法從這個“避難營地”出去。

  可鄭淼立在門口不動,他盯着秦嶼的方向,仿佛看見了秦嶼。

  秦嶼屏住呼吸,等着鄭淼的反應。

  最後——

  “秦小姐半夜不睡覺,倒是參觀起我們的營地了?”

  秦嶼眼皮一跳,卻見他目光落在她身側的瓷磚牆壁上。微微側目,看見瓷磚上倒映着她的輪廓。

  念力可以控制别人的視覺聽覺,卻不能真的讓一個人消失。

  她聚集念力,往外推去,即便她異能還是低等,但精神力瞬間的爆發,有着不可小觑的威力。

  鄭淼卻穩穩站在原地,沒有收到半點推助。

  秦嶼皺眉,凝視着面色冷厲的青年,念力在半空中慢慢消失。

  吞噬!是異能!

  她擡頭對上鄭淼冷冷的眸子,心底一片寒意。

  ——

  這就是“帝都避難營地”?

  趙炎停了車,從駕駛室出來。高大複古的巨石城牆,倒是像一個牢籠,一層透明的屏障覆在城牆之外,像增添了一層護甲。

  他走到城牆下,看着連門都沒有的城牆,這怎麼進去呀?

  就在此時,牆面上出現一個門洞,也不知道這門洞是怎麼隐藏起來的......

  從門洞裡出來個一身防護衣的工作人員:“外部人員入内,先填表格——”

  說着還拿着紙筆過來。

  趙炎看着頭疼,趕緊說:“我是你們搜救隊救下的,路上走散了,他說有名額,我可以先進去!”

  工作人員頓了頓:“救你的是哪個隊員?”

  一看有戲,趙炎趕緊回答“肖越!一個年輕小夥子——”

  工作人員後退了半步,趙炎聽見對方快速對着通話系統說:“叛徒同黨已出現,注意警戒!”

  叛徒同黨?

  趙炎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兒,城牆上沿夾起.機.槍,十幾架槍杆都對着他。

  “卧槽!”他咒罵了一句,趕緊跳上貨車,發着之後,一溜煙的跑遠,

  這什麼情況呀?

  趙炎趕緊打開系統,搜尋着好友列表,看見“秦嶼”兩字後面依舊是個感歎号。

  吐槽歸吐槽,趙炎幾乎确定秦嶼他們出事了。

  精神力異能雖然寶貴,但升級很難,消耗又大。所以秦嶼的體能一直上不去,每次都要趙炎和她打配合戰。

  不過有陸裁那個小丫頭跟着,大概也不會出什麼事兒......

  心裡隐隐不安,他也隻能開着車慢慢慢行駛,盤算着怎麼聯系上秦嶼。

  誰知一擡眼,看見一個瘦弱的女孩迎面走來。

  女孩齊下巴的短發,黑色的T恤,寬松的迷彩紋工裝褲,一雙黑色破舊的運動鞋——

  這不是陸裁嗎?

  她沒和秦嶼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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