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郭麗平打來了電話。
“筱帆,你晚上一個人住,千萬要注意安全啊。”
林筱帆面對母親的關懷,心情矛盾,說不出話。
她知道郭麗平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真正愛自己的人,隻是這種控制欲太強的愛令她感到窒息。
“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你放心吧。”
林筱帆挂斷電話後,匆忙調整情緒。
“走吧。”浦應辛拉住了林筱帆的手。
“我不是剛說了不方便嗎?”林筱帆嗔怪道。
她發現浦應辛軟硬不吃。
“你既然來了我的地盤,那就方便。”
浦應辛不松開,緊緊抓住了她的手。
林筱帆嘗試掙脫了幾次沒成功,她毫無辦法,放棄了抵抗。
溥應辛走在林筱帆的側前方,發現她溫順了下來後,便也放松了手的力度,偏過頭對她微微一笑。
“哇,好帥啊!好像那個誰誰誰呀。”
有路人看到浦應辛後喊了一句。
林筱帆忍不住偷偷笑了,她被浦應辛這麼拉着手,漫步于街頭,心裡有點甜。
此後,兩人逛了幾個店,林筱帆非常迅速且果斷地買好幾套通勤裝。
“你不需要再比較一下嗎?”浦應辛發現了她的不同。
“不啊,我目标很明确,不在我目标裡的我不看,合适我就出手。”林筱帆笑着說。
這是林筱帆的一貫作風,平常她很少漫無目的去閑逛,需要買什麼東西了,她才去,按計劃采購,理智果斷,從不拖泥帶水。
浦應辛幫林筱帆提着購物袋,把她送回了公寓。
“好好休息,祝你明天工作愉快。”
浦應辛很紳士地打了個招呼,就離開了。
次日,天氣炎熱,烈日當空,清晨的氣溫就已經很高。
林筱帆本想騎共享單車去上班,但她不想自己第一天上班就一身臭汗,于是打了個順風車。
巧的是車主開了輛保時捷卡宴,所以當林筱帆在公司門口從車上爬下來,被其他同事看見後,公司裡開始傳言,她有一個富二代男友。
“我不指望你很快就有業績和出成果,你可以先學習,沉澱一下,後面用到你的時候,不要讓我失望。”
關照跟林筱帆談了話。
林筱帆暗暗給自己打氣,她要先了解這個行業,盡快熟悉業務,千萬不要辜負了老闆的賞識。
從銀行換到企業,沒有了攝像頭,可以随時喝水上廁所,空閑時還可以和同事聊幾句天。
午休也很準時,不需要輪流吃飯、輪流值班。這第一天的工作讓林筱帆覺得特别輕松。
“周五下班後,全公司聚餐,歡迎新員工林筱帆的加入。”
關照在下班前,在辦公區喊了一句。
林筱帆馬上站起來點了點頭:“謝謝老闆!”
林筱帆也盼望着在聚餐中,能與同事迅速增加了解,增進感情。
然而總是事與願違。
在平靜地上了幾天班之後,周五上午,林筱帆在工位上突然覺得自己兇悶氣短,呼吸不暢。
她跑到走廊裡吹會兒風,覺得稍微緩解一點了,又再回辦公室。如此循環往複,跑了好幾趟。
“你是不是不舒服?”人事部同事李敏關心道。
“我覺得有點呼吸困難。”
林筱帆感覺自己說話都費勁,兇口像被棉花塞滿了一樣。
“你趕緊去醫院吧,我覺得你臉色不好。”
李敏說完後,就陪着林筱帆去了舒蘭醫院新院。
舒蘭醫院新院在新區,規模大,醫療設備先進齊全,目前大部分科室的醫生都在新院上班。
舒蘭醫院老院在老城區,隻保留了一小部分科室,繼續為患者提供服務,林筱帆母親郭麗平就是在老院當護工。
在呼吸内科候診的時候,林筱帆感覺自己像是要窒息了,她很絕望也很沮喪。
她再一次感歎命運不公,自己就像受了詛咒一般。為什麼剛到新公司上班,自己就又生病了。
因為急于就診,挂不上專家号,隻能挂了個普通門診,接診的是一個非常年輕的醫生,看着經驗并不豐富。
聽完林筱帆的描述後,醫生讓林筱帆去做了個肺功能檢測。
“你的症狀像哮喘。”醫生說。
“不會吧。”林筱帆毫不掩飾自己的吃驚。
“你可以再找個主任看看,但是這有危險性,不要拖。”
這個年輕醫生看出了林筱帆對他不信任,不相信他的診斷。
李敏在邊上也很着急,她與林筱帆商量是不是找找熟人。
林筱帆馬上想到了謝奕揚。
謝奕揚當天并不坐診,他一接到林筱帆的電話就立刻跑到了門診。
他用聽診器反複聽了林筱帆的呼吸,看了肺功能的報告。
“你小時候得過哮喘嗎?你家裡有人哮喘嗎?”謝奕揚問。
“都沒有啊。”林筱帆答道。
“你有什麼過敏的東西嗎?比如花粉,海鮮。”謝奕揚又問。
“也沒有啊,我隻是暴曬的話,皮膚會長疹子。”
在謝奕揚的詢問下,林筱帆又一次感覺自己兇多吉少。
“你近期有接觸過甲醛嗎?比如說油漆、家具,新裝修的房子。”謝奕揚問得很仔細。
林筱帆一個激靈:“我最近剛搬家住了個出租屋。”
謝奕揚注視了林筱帆幾秒鐘,緩緩說出了自己的診斷。
“應該是哮喘,你還需要做個兇部CT和過敏源檢測。這兩個檢查一個要預約,一個出報告慢。你等不了。我得先給你按哮喘用藥,否則會有危險。”
林筱帆就像被一盆冷水從頭澆到腳。她郁悶極了,一言不發。
“出租屋不能住了,用藥後如果症狀不能減輕,還感覺繼續加重。哪怕是半夜,無論什麼情況下都要來急診。”
謝奕揚用非常嚴肅的語氣叮囑她。
取完藥後,林筱帆坐在呼吸内科,心神不甯。
謝奕揚教了她吸入式藥物的使用方法,還讓她每天晚上睡前必須吃一片藥保平安。
“謝謝你。”
林筱帆終于想起了自己還沒有感謝過匆忙趕來的謝奕揚。
“别客氣,舉手之勞。一定要記住我的話,不能再回出租屋,否則藥物是控制不住的。”
謝奕揚再三叮囑。
離開醫院的時候,林筱帆覺得自己就跟離開郭麗平那天的時候一樣,除了一袋藥,身無一物。
她找了家酒店住了進去。
她又網購了一些貼身衣物,讓騎士跑腿給自己送到了酒店。
公司的迎新聚餐活動隻能取消。
林筱帆一個人躺在酒店床上,欲哭無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