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宋惜惜放開她的手臂,她踉跄一步跌坐在椅子上,雙手掩面,“不是你?不是你那到底是誰要害我?誰要害我啊?不是你還有誰?”
宋惜惜對着她這樣的人,真是既無語又無奈,她不生氣,因為還夠不上生氣,王清如看得出算是被娘家和方家保護得還不錯的人,所以缺乏最基本的思考能力。
說白了,又自私又蠢。
她坐下來,深呼吸一口,對這種人生氣是沒用的,講道理也不一定有用,但需要講,“我問你,我和你有什麼仇?”
王清如抽出手絹擦着眼淚,一雙眼睛紅腫得厲害,“沒仇嗎?你是戰北望的前頭娘子,我與你又是同一天出嫁,在嫁妝上你力壓我一頭,導緻我嫁入将軍府也被人瞧不起。”
宋惜惜抓住椅子扶手,再深呼吸一口氣,緩緩吐出,真的讓人崩潰,“嫁妝?我幾時要跟你比嫁妝?是你要跟我比,你要力壓我一頭最終壓不過,那也是你生我的氣,我生你什麼氣?我跟你結着什麼怨?我要特意地去害你?麻煩你用腦子想一想好嗎?”
“可你和陸世欽……”
宋惜惜壓壓手,“我去藥王堂是拿藥給永安郡主,她臨産在即,至于陸世欽他是藥王堂的采辦,藥王堂裡的藥庫是他看管的,丹神醫不在,我隻能找他拿,但當日我确實發現你們兩人躲躲閃閃的,可我沒有往那方面去想,我隻以為你是因為他是方十一郎的表哥,覺得尴尬。”
王清如擤了鼻涕,眼淚又啪嗒地掉,眼睛紅鼻頭紅,說不出的狼狽,嘴裡卻依舊頑固地說着,“我不信,除了你誰會這樣害我?”
宋惜惜脾氣上來了,一拍桌子,“說個我要害你的理由。”
宋惜惜這一拍桌子發怒,倒是把王清如給吓着了,她眼淚也不掉了,怔怔地看着宋惜惜,下意識地脫口而出,“因為我嫁給戰北望……”
宋惜惜怒道:“那是我不要的人,他娶誰我都毫不在意。”
王清如搖頭,不信,“你不在意,為什麼去救他?你根本忘不了他。”
“因為我是京衛副指揮使,我收到消息有刺客在京中行走,我追蹤過去的,我對将軍府沒有恨到可以眼睜睜看着他們被刺客殺死,所以出手相救了,就是這麼簡單。”
“我不信,他和易昉那樣待你,你還願意以德報怨。”
宋惜惜看着她癫狂漸消,但固執依舊的臉,她忽然放棄了溝通,沒用,白費口舌,拖到将軍府或者平西伯府的人過來把她接走便算了。
“來,給你個機會,你對我有什麼不滿,全部說出來,省得以後再上門來罵我一頓,這種事情第一次我忍了你,第二次我會公事公辦,把你送官究治。”
王清如看着她冷漠得近乎不屑的臉,她感覺到了受辱,但是,真要說出她和宋惜惜的恩怨,腦子裡過了一遍之後卻發現竟沒什麼恩怨可言的。
半晌,她開始嗚咽,繼而是抽泣,再之後捂臉放聲哭着。
宋惜惜撐着太陽穴,一開始是無動于衷,繼而便有些不耐煩,再之後實在忍不住了,喝道:“閉嘴,要哭回你将軍府哭去,别在我這裡哭,成何體統?”
“你就是瞧不起我。”王清如哭着說了一句,“不就仗着你是高高在上的王妃嗎?”
宋惜惜冷笑,“就是瞧不起你,你做的那些事情哪一件叫人瞧得起?在将軍府覺得地位不高,便想着回去攀附十一郎這位三品參将,可你還懷着戰北望的孩子,你這樣的人誰瞧得起?”
王清如恨恨地看着她,宋惜惜也冷冷地盯着她,橫豎是沒打算做朋友的,她既然來吵鬧,那就不妨翻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