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鼻子、嘴巴和眼睛的雪人，果然不一樣了，夜染從屋子裡取了一頂草帽給戴上去，再用布條環上了雪人脖子。

　　“這個雪人好看！”

　　被裝扮過的雪人，像模像樣。

　　月兒在一旁興奮得直拍手，連星兒也停下吹陶埙，站在雪地裡一個勁的瞧。

　　這時候吳大娘從竈房出來，喊他們：“餅子烙好了，進來吃早飯。”

　　熱騰騰的蘿蔔骨頭湯，配上嚼勁十足的蔥油餅子，這頓早飯一家人吃得暢快。

　　能住上青磚大宅子，像做夢一樣，現在還能頓頓吃肉，吃上白面。

　　與以前的凄涼孤苦比，現在的日子快活得像神仙，唯一的遺憾就是，染娘和公子的事情沒有個着落。

　　什麼時候他們成親了，家裡有個正經的漢子，這日子更有奔頭了。

　　吃完早飯，月兒鬧着殷天，還要堆雪人玩。

　　夜染教星兒和月兒的方式，是引導為主，讓小家夥對一件事情有興緻，從來不會強逼星兒和月兒練字，非要怎麼樣。

　　難得遇到下雪天，讓孩子們玩去呗！

　　昨天殷天挑回來的木香樹樁和肉桂枝，在竈房裡放了一夜，上頭沾的雪水早幹了。

　　夜染挑了幾根幹燥些的木香枝和肉桂枝擱進土坑裡，然後再裝了幾簸箕茶樹殼倒進去，點了火後，那茶葉殼騰騰燒起來。

　　滅了明火，土坑裡煙霧彌漫時，吳大娘已經将腌好的臘肉和臘腸串在粗竹竿上，擱在土坑上薰起來。

　　殷天帶着星兒月兒在堆雪人，薰臘肉的香味從竈房飄出來。

　　坑裡有火薰着，不時有油滴下來，撲騰一下，火勢一下會變大了。

　　“我看着火，薰肉。”

　　吳大娘一直惦記着昨晚聽到的，催促夜染：“他們在外頭堆雪人，你也瞧熱鬧去。”

　　堆雪人有什麼好看的？

　　竈房裡煙味兒太濃，夜染昨天才泡過澡，也不想在裡面一直呆着，怕将新買的衣裳給薰着了，所以也就聽吳大娘的，出來透透氣。

　　她一出竈房，月兒興奮的喊：“娘親快看，咱們一家人，月兒，哥哥，吳奶奶，這是娘親，這是叔叔……”

　　殷天一挪開步子，夜染就看到院子裡并排一溜有五個雪人。

　　月兒指着說是她的雪人，跟那個是殷天的，親密的挨在一處。

　　見夜染看過去，殷天還得意的挑了挑眉。

　　夜染臉頰一燙：“大冷了，我去幫你們泡壺熱茶。”

　　“月兒堆的雪人不好看嗎？”

　　夜染扭身回屋，月兒搖晃了一下殷天的手臂：“叔叔，娘親怎麼走了？”

　　“月兒堆的雪人好看。”

　　殷天将月兒抱起來，唇角勾着笑意：“你娘親這是害羞。”

　　這話，引來星兒鄙夷的白他一眼。

　　“還沒讓我娘親答應你，笨死了！”

　　這熊孩子！

　　以前他一靠近染娘，他像隻虎崽子一樣，盯緊了他，随時打算撲過來。

　　現在接納了他。

　　每次他一靠近染娘，動不動要罵他笨死了……

　　“有你喊爹的時候。”

　　殷天彎身在他耳邊低聲說了這麼一句，然後一把拎起他：“臭小子，你娘親泡了熱茶，進屋喝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