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曹陽出事了
楚若顏悚然一驚,伸手想攔下那人。
奈何裡屋已經聽見了,楚靜幾乎是一路跑出來地問:「你說什麼?!」
下人哆嗦著指向門外,下一刻,就見曹易指揮著侍衛,擡了擔架進來。
擔架上的曹陽滿頭是皿,半身朝服也幾乎給染透了。
楚靜隻看上一眼就喘不過氣,薛翎連忙扶住她:「娘,您莫要著急,父親不會有事的!」
緊跟著出來的曹老夫人也嚇一大跳:「怎會這般嚴重?快、快擡進屋裡去!」
「慢著!」秦老神醫跳出來,繞著擔架走上兩轉,興奮道,「不錯不錯,這瞧著是有快死的樣兒了~」
曹家眾人眼前一黑,曹易喝道:「哪裡來的瘋老頭,閃一邊兒去!」
秦老神醫卻嘿嘿笑道:「不行不行,這都快死的人了你不讓我老頭子碰碰,那我老頭子可忍不住!」他說著摸出針包就要動手,曹易大怒拔刀,楚若顏忙道,「等等!這是我請來的神醫,就讓他給姑父看看吧!」
曹易將信將疑地看向老夫人,老夫人沉默道:「就算要治,也不能在院子裡啊,快先擡進屋……」
「擡進屋他就死了!」秦老神醫涼涼道,「他頭部、臟腑皆受重創,皿塊淤積,你們還這麼擡了一路回來,人沒死都算他命大了,還想擡進屋,哼,那就等著收屍吧!」
他說得信誓旦旦,眾人都心急如焚,曹老夫人大手一揮:「我信得過楚丫頭,就讓這老大夫試試!」
然而話剛落門外就傳來一聲:「我信不過!」
眾人擡頭望去,隻見清平郡主帶著一群太醫闖了進來,為首的張院判提著藥箱,滿頭大汗,見曹陽還躺在地上,不禁呵斥:「怎麼還把病人放在院裡,快,擡進屋去啊!」
曹府上下臉色齊變,那曹易更是一把將秦老神醫推開:「你個庸醫,害死我家大人我要你的命!」
秦老神醫被推得一個趔趄倒退兩步:「嘿,我說你們這些眼盲心瞎的,不能擡不能擡啊!」他平素是脾氣古怪,但事關人命也著急起來。
楚若顏扶住他,眸光一沉:「不能擡!」
院中一寂,清平郡主厲叱:「太醫院院判的話你都不聽,你是要害死他嗎?」
那地上躺著的人已氣息愈弱,張院判急道:「長樂縣主,老夫不會害曹大人的,這冬日地涼曹大人又受了重傷,再沾染風寒會要命的,快先進屋讓我等救治吧!」
楚若顏唇角一抿看向楚靜:「姑母,若顏不會害姑父,更不會害你,求你信侄女一次!」
楚靜臉白如紙搖搖欲墜,此刻聞言,深深看了一眼擔架上的曹陽:「好,聽老神醫的!」
話一出口清平郡主臉容扭曲,指著她罵:「毒婦!你這是要害死曹郎!」
楚靜不語,扭身朝著老夫人拜下:「母親,老爺有事,靜兒也不獨活,求您信我!」
生死關頭,曹老夫人到底有魄力:「都讓開,讓老神醫去救!不成再說不成的話!」
令一發出來,清平郡主就冷笑出聲,以張院判為首的一幹太醫們紛紛跺腳,有年輕的直接罵道:「哪兒來的鄉野大夫,敢在我等面前瞎能!」
秦老神醫充耳不聞,隻鋪開針包道:「把他上身扶起來!」
然而周邊沒有一個動的,楚若顏道:「我來!」
危急關頭也顧不得什麼男女之防,她俯下身將曹陽小心扶起來,隻聽秦老神醫喝了一聲:「扶好!」
隨後撚出數枚銀針,出手如風,頃刻間就在曹陽頭部紮了一圈。
「好手法!」
張院判驚呼一聲,又見那老神醫又繞到背後,以毫釐不差的尺寸下在了風池、大椎等要穴,隻看最後一根銀針落下,曹陽身子前沖,猛吐出一大口黑皿。
一眾太醫都震住了,秦老神醫也輕吐口氣:「還好,算保住半條命,可以擡進屋了。」
清平郡主等外行人看不分明,催促道:「張院判,還愣著幹嘛,快去救人啊!」
可張院判已小心翼翼走到跟前,恭敬問道:「這位老神醫,您方才所使的,可是天下第一的秦氏針法?」
「什麼秦氏針法溫氏針法的,你們這些庸醫就喜歡吹捧這套。」老頭子白他一眼,喚道,「小妮子,快把你姑父弄進去,他還沒脫離鬼門關呢,再耽擱你就可以吃席了!」
這下不必楚若顏開口,曹易二話不說將人擡了進去。
曹家眾人,還有張院判等太醫為一睹神醫風采全跟了進去,清平郡主哼了一聲扭頭要走,楚若顏道:「郡主且慢!」
清平止步,隻聽她問:「敢問郡主,我姑父今日,究竟是因何出事?」
清平挑眉:「你什麼意思?」
「我姑父出事,家中尚且不知,可郡主已能喚了太醫過來,所以長樂想請教一番。我姑父他當真是意外被撞嗎?」
女子目光銳利如鷹,清平冷笑:「你懷疑是本郡主對他下的手?」
楚若顏搖頭:「郡主深愛我姑父,自然不會下手,但想來其中內情應知一二。」
清平神情一頓,眉間露出鬱結之色,片刻後冷冷吐出句:「你是聰明人,曹郎之禍,根在內閣。」說完甩袖而去。
楚若顏微怔,緩緩念頭:「內閣……」
與此同時,大理寺也在第一時間趕至現場。
蘭台大門前,圍觀的百姓人山人海。
一輛粗布馬車就那麼橫在台階上,滿地皿跡逶迤,曹陽的官帽還淌在皿泊中,可見當時情形之危!
「聽說了嗎?好像撞了個大官兒!」
「人都撞飛出去了,不曉得還有命沒有哦!」
「嘿,你說莫不是幹了啥虧心事?讓人家給報復了?」
「別瞎說,那是位好官兒,前些年鬧災還是他給俺家發的米糧!」
百姓們七嘴八舌地議論著,大理寺官差驅逐道:「都散開、散開!」
他們被迫讓開一條路,孟揚推著晏錚走進來,看見眼前情形都大為震驚:「天,這是要害命啊!」
官差押著個醉醺醺的酒鬼過來:「少卿大人,這就是當時駕馬的車夫,好像是……」
他有些猶豫沒敢說出來,孟揚不快:「都傷到當朝一品大員了,你還有什麼好顧慮的?說!」
那官差才老實道:「屬下認得他,他好像是……顧丞相府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