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訂婚宴繼續,那天是她的死期
夏南枝被帶走。
暗處,許若晴站在那,勾起唇。
她被警察帶走這麼多次,風水輪流轉,也該輪到夏南枝了。
陸老爺子死得不冤。
誰讓他說不會讓她進陸家的門。
他再活下去,她幻想的一切豈不是都落空了。
……
夏南枝在警局的審訊室裡,雙手被銬住,一盞明晃晃的大燈落在她身上,刺得人眼睛生疼。
「夏南枝,把發生的事情老實跟我們講一遍,陸家告你謀害陸老爺子,貪圖陸家財產。」
「我沒有害爺爺,我也沒有貪圖陸家財產。」
「那陸家說的股權轉讓協議是怎麼回事,陸老爺子自己給你的?」
「是。」
「說話講證據,你說的話誰能證明?」
「陸家的老管家,當時他一直在旁邊。」
警察眼神直直地盯著她,似想要看出她是否撒謊,「陸家的老管家,死了!」
「死了?」夏南枝的聲音猛地拔高,她急得身體前傾,「什麼時候的事情?怎麼會……」
「陸老爺子去世不久,就發生了車禍。」
夏南枝雙手緊緊握成拳,咬牙,「好狠!」
「你說什麼?」
夏南枝抿緊唇瓣,眼淚從眼角肆意滑落。
……
陸雋深在醫院忙著處理老爺子的後事,第一次處理後事,陸雋深才發現,這是一件如此繁瑣的事情,可當年的夏南枝卻是挺著七個月的孕肚,忍著悲傷,全程一個人辦完。
陸雋深坐在外面的長椅上,抖了抖煙,全身上下透著陰鬱的氣息。
夏南枝在警局的事情,陸雋深是晚上才知道的。
車子在警局門口停下。
豪車,讓人無法忽視的車牌,來的是大人物。
走廊裡響起腳步聲,拘留室的鐵門被打開。
陸雋深就看到那樣一幕。
女人蹲在角落,頭靠在牆上,頭髮有些淩亂,可怕的是一雙眼睛空洞地落著淚。
陸雋深站在門口看著,心很痛。
緩緩地,他走過去,在女人面前蹲下。
一個黑影落下來,夏南枝的眸子裡沒有一點動靜。
陸雋深嗓音沙啞,「我帶你回家。」
夏南枝的眼睛依舊沒有動靜。
陸雋深伸手想抱她,耳邊卻響起了女人的聲音,「是許若晴。」
陸雋深眉心一擰。
夏南枝直起身,「是許若晴做的,因為那天爺爺說不會允許她嫁入陸家,爺爺擋了她的路,所以她要除掉爺爺。」
夏南枝待在這裡面,反覆想了很多遍那天老爺子跟她說的話。
隻有這句,才能讓許若晴對老爺子有了殺心。
「爺爺當時答應過我的,他說他會等我回來。
都怪我,我如果不帶爺爺出去就沒事了……
如果……如果我那時候不走開,不去拿水,她就沒機會了……
是我,是我的錯……」
陸雋深抱住痛哭的夏南枝。
夏南枝哭得撕心裂肺,像是要把所有的眼淚都哭出來。
陸雋深極力剋制了許久,此刻聽到夏南枝的哭聲,他的眼淚也沒繃住。
等夏南枝哭夠了,陸雋深才抱著她離開了警局。
車裡,開著窗戶,風呼呼地往裡灌,把夏南枝臉上的眼淚都吹乾了。
「我去查了監控,監控沒拍到事發的過程,但有拍到經過那的人,你可以去查查那幾個經過的人。」
「嗯。」
「爺爺現在在哪?」
「太平間。」
「我想再去看看爺爺。」
陸雋深抿緊唇,調轉了個方向,去了醫院。
再次看到老爺子時,夏南枝還是沒繃住,哭得整個人站不穩。
回想起白天老爺子說的話,心痛到難以抑制。
爺爺說夢見他的媽媽來接他了,夏南枝想,爺爺現在已經跟他的媽媽在一起了吧。
「陸雋深,爺爺原本有話想跟你說,他說,讓你好好管理好公司。」
「還有呢?」
還有照顧好她和孩子。
公司,她和孩子是爺爺最後的牽挂了吧。
夏南枝看著老爺子蒼白的臉,緩緩道:「保護好孩子。」
夏南枝深吸一口氣,哽咽了一聲,「我當時想讓爺爺親自跟你說的,我不想聽那些,因為我知道,爺爺說完了,就會走……
爺爺給了我百分之十五的股份,我不想簽,我在想,是不是我不簽字,爺爺心裡就有牽挂,就永遠不會離開,沒想到……」抵不過人為。
夏南枝攥緊手心,回頭,用力拽住陸雋深的衣領,通紅的眼睛望著他。
「陸雋深!」
陸雋深伸手扶著她,垂眸望著她,「嗯。」
「許若晴!怎麼處理她?她害死了爺爺!」
「許若晴!許家是她的幫兇,怎麼處理他們?」
夏南枝眼睛一眨不眨,眼中儘是恨意。
陸雋深,「訂婚宴會繼續,那天是她的死期。」
「說到做到嗎?」
「說到做到。」
夏南枝點了點頭,雙眼一閉,整個人脫力地軟倒下去。
「枝枝!」陸雋深用力地抱住她,神色驚慌,「枝枝?」
陸雋深用力抱起夏南枝,離開太平間。
……
陸老爺子的葬禮在三天後。
來悼念的人很多,每個人都穿著黑色的衣服,兇前別著一朵白花,氣氛壓抑又沉重。
夏南枝被人攔在了外面,不準進去悼念。
陸光宗說她是罪人,沒資格。
許若晴耀武揚威地從夏南枝身邊經過,她回頭,「夏南枝,你不應該在警局嗎?怎麼出來了?嫌疑犯也能這麼輕鬆出來嗎?」
夏南枝擡起眼皮,聲音幽幽,「你不害怕嗎?」
「我怕?我怕什麼?」
夏南枝上前一步,盯著許若晴的眼睛,「做了這麼多壞事,許若晴,午夜夢回時,你怕不怕被你害死的人找你追魂奪命?」
許若晴不怕地盯著夏南枝,「我怕什麼,我可是福星,陸家的人相信我,我可不像你這個掃把星,隻會害人。」
許若晴說完,正要走進去,就見陸照謙大步走了出來,來到夏南枝面前,「我哥叫我來接你,跟我進去吧。」
陸照謙像是一夜之間長大了,不像之前那樣玩世不恭。
許若晴被無視,正要擡步,被陸照謙攔住,「我哥說了,許家的人不能入內,礙眼。」
「我……可是陸伯父叫我來的。」
陸照謙冷笑,「你不知道嗎?陸家現在我哥說了算。」
陸照謙帶著夏南枝一路進去。
獨留許若晴站在那,她有些淩亂慌張。
陸雋深為什麼不讓她進去?
難道他發現什麼了?
不可能。
許若晴不相信,她明明沒有留下任何破綻。
……
夏南枝站著人群中,看著陸老爺子的墓碑,墓碑上的照片,老爺子笑得很慈祥。
陽光灑落下來,夏南枝擡頭,感受著溫暖的陽光。
那天爺爺想出來曬太陽,可惜是陰天。
今天的爺爺,看到太陽了吧。
所有人離開,夏南枝和陸雋深仍然站在墓碑前,兩個人站了很久很久,誰都沒說話,似想要最後再好好陪陪老爺子。
……
老爺子死了,比陸家悲傷的是許家。
因為害怕耽誤了陸雋深和許若晴訂婚。
一個星期後,許家三人在陸家老宅門口,想進去,但陸雋深下過命令,他們不準進去。
陸家還沉浸在悲傷裡,連傭人的臉色都很凝重。
是姜斕雪讓他們進去的。
老宅客廳空蕩蕩的,之前有老爺子,還有家的感覺,現在該上學的上學,該上班的上班,隻有姜斕雪一個人在家。
「說吧,你們來有什麼事?」
佩岑靜來到姜斕雪身邊坐下,拍著她的手背安慰,「斕雪,節哀啊,老爺子年紀大了,又生病,唉……」
「說你們的正事吧。」姜斕雪心情不好,不想聽這些。
佩岑靜和許逢慶對了一個眼神,佩岑靜道:「斕雪,我們想來問問訂婚的事情,這老爺子剛走,這訂婚宴還辦嗎?」
姜斕雪皺眉,看了他們一眼。
佩岑靜連忙搖手,「我們沒有別的意思啊,我們知道陸家現在出了這麼大的事,辦訂婚宴肯定不合適,但酒店那些之前都定好了,也到了發邀請函的時候,辦不辦都得有句準話,如果不合適延後也是可以的。」
姜斕雪從他們開口就看透了他們的心思。
這是怕陸老爺子死了,耽誤許若晴過門。
她和陸光宗商量過,原本要延後,但陸雋深自己說了,不延。
姜斕雪從佩岑靜的手裡把手抽了回來,「你們放心吧,訂婚日期按照訂好的,十一月一號,不延後。」
「哎呀真的啊?那太好了。」
姜斕雪皺眉,一個眼神瞪了過去。
佩岑靜立刻收了笑容。
姜斕雪,「我和光宗原本說延後,是雋深不延的。」
「真的嗎?」聽到這句話,許若晴表情一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