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許若晴認罪嗎?
夏南枝話音落下,陸雋深心口一抽,深邃的眸光直直地盯著夏南枝。
姜斕雪恍惚了一下,好一會才反應過來,瞪著夏南枝,「你胡說八道什麼啊?你這話是在咒我們陸家未來的孩子啊?你是何居心?」
自家的孩子說一句都不行,別說是傷害了。
他們隻不過是刀子不割在自己身上不疼罷了。
夏南枝譏諷地苦笑一聲。
她此刻在想,若有一天,他們發現了最信任的人傷害了他們最心心念念的孩子,他們會是一副怎樣的表情。
一定很精彩。
夏南枝沒再說話,轉身離開。
姜斕雪的聲音還在背後,「她,她笑什麼?她這是在嘲諷我們嗎?」
陸雋深抿緊唇,一雙眸子裡透著讓人琢磨不清的情緒。
許若晴被抓了,夏南枝心情稍稍好些,把這件事告訴穗穗他們。
穗穗這時想起來那道聲音像誰了。
就是像許若晴。
「媽咪,跟那些人說話的人好像是壞阿姨。」
其實夏南枝猜到了,穗穗說聽到熟悉的聲音時,她就猜到了。
但猜測不能成為證據,所以在警察面前,她沒有說。
「現在證據確鑿,許若晴惡有惡報了。」孟初高興道,「枝枝,等穗穗好了,我們就收拾收拾回Y國吧,我看溟野這次過來,也是想將你們接回去。」
「嗯。」
自然是要回的。
「你怎麼了?看著還是心事重重的。」
夏南枝說不上來,她總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
許若晴的背後是許家,另外,陸家也將許若晴當未來兒媳,他們不會不管。
若許家和陸家兩家聯手保許若晴,很有可能出現其他證據,或是替罪羊,把許若晴的罪名都擔了。
那樣,許若晴可就什麼事情都沒有了。
夏南枝低下頭,揉了揉太陽穴,「總覺得事情不會這麼容易。」
「別多想了,那兩個綁匪自己都拱出許若晴了,許若晴逃不了的。」
「但願如此。」
……
此時陸雋深獨自一個人坐在車裡,車內很安靜,陸雋深低頭時,看到車座上掉著一顆糖。
是他給穗穗買的,估計是從袋子裡掉出來的。
陸雋深伸手拿起來,漂亮的糖紙在陽光下五光十色,裡面包裹的糖果晶瑩剔透。
他把糖拿在手裡,不知道出神地想著什麼。
良久,他把頭往後靠,緩緩地闔上眼睛,看似平靜的在小憩,實際上腦海裡湧現出了無數畫面。
穗穗情急之下的那句,「媽咪」。
夏南枝救穗穗的奮不顧身。
姜斕雪告訴他的夏南枝和穗穗相似的胎記。
最後是一份寫著沒有皿緣關係的親子鑒定書。
陸雋深陷入情緒裡,不自覺皺眉。
窗戶被輕輕敲了敲,陸雋深從思緒中抽回神來,緩緩睜開眼睛,降下車窗。
江則在外面,道:「先生,查到了,昨晚救夏小姐的那個男人叫溟野,是Y國拍賣行的幕後大老闆,也就是夏小姐的老闆,跟夏小姐沒什麼特殊關係。」
「就這些?」
「就這些。」
沒有特殊關係?隻是老闆和下屬?
怎麼可能。
同樣是男人,陸雋深看得出溟野對夏南枝的心思。
夏南枝也很信任他,他們的關係不可能隻是老闆和下屬。
「另外一件事呢?」
「另外,綁架穗穗的那幾個人原本就是拐賣慣犯,這些年犯的案子不少,警察也一直在抓捕他們。」
陸雋深眯起眸子,「所以綁架穗穗也許並不是目標明確,也有可能是穗穗倒黴,正好被他們看中了。」
「是,我去詢問了警察,這些人的作案手法都很相似,到一個小區或學校,公園,遊樂園一些孩子常常出沒的地方,偽裝成各種人,等人放鬆警惕,時機成熟後破壞監控,帶走孩子,神不知鬼不覺,等人發現,他們早就帶著孩子逃之夭夭了。」
陸雋深蹙眉,漆黑的眸子裡帶著深深的懷疑。
先不說其他,許若晴一個許家大小姐,怎麼可能認識這種人,這也說不通。
「先生,許小姐現在還在警局,您是想救許小姐嗎?」
「不,讓警察先查著,你也繼續調查。」
江則此刻有些摸不準陸雋深的心思,不知道陸雋深是否要救許若晴。
……
此時許家。
佩岑靜著急地在客廳來回踱步。
許逢慶倒是不著急。
「老許,你倒是快想想辦法啊,若晴現在都被帶去警局了。」
「怕什麼?隻是配合調查。」
佩岑靜來到他身邊,壓低聲音,「你我都知道,這件事就是若晴做的,如今她被那些人供出,我怎麼能不著急。
「我自有辦法。」
「你有辦法救若晴?那你還不趕快去?」
「不要著急,隻有口供,沒有物證定不了若晴的罪。」
「我要的不僅僅是定不了罪,若晴之後是要嫁給雋深的,她的身上不能有任何污點。」
「我知道,她是我的女兒,我自然會為她考慮周全。」
許逢慶一臉高深莫測的表情。
此時,許若晴在警局裡,直直地看著前面的警察。
「我再說一遍,我根本不認識那些人,我也什麼都沒有做過,至於他們為什麼會坐上我們家的船,我就更不清楚了,畢竟船停靠在那,也不是我時時刻刻待在那看著,船上有船長,你們想要知道上面發生了什麼,找船長去啊。」
「船上的船長我們也已經帶回來了,我們會查,可綁架者說是你指使他們的,你怎麼解釋?」
許若晴一口咬定,「我的解釋就是我不認識他們,我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會把髒水潑在我身上,你們可以去查,我跟那個孩子無冤無仇,我有什麼動機要去害她?」
審訊許若晴的兩個警察相視一眼,外面一個警察走了進來,低聲在兩人耳邊說了什麼。
他們看了許若晴一眼,三人一起走了出去。
許若晴抿緊唇,緊張的低下頭,深吸一口氣,淡定的樣子是強裝的。
……
晚上,警察一通電話打到了夏南枝這裡,叫夏南枝去一趟警局。
夏南枝心下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但還是跟孟初一起去了。
兩人剛從車上下來,就見一個人從警局裡款步走出來。
是許若晴。
她像是僅僅去警局喝了一杯茶般從容優雅,出來時臉上甚至帶著微笑。
許家更是大排場,出動了五輛豪車接她,齊齊地停在警局門口,看著格外有氣勢,像是迎接將軍勝利凱旋。
緊接著,旁邊又一輛邁巴赫停下。
夏南枝看著,一眼認出那是陸雋深的車。
車門推開,一身黑色襯衫的陸雋深從車上下來,一起的還有姜斕雪,姜斕雪走上前祝賀著許若晴的勝利。
陸雋深雖沒上前,但他靠在車上靜靜地看著。
夏南枝看不到他的表情。
但可以想象到,他此刻應該比誰都高興吧。
夏南枝攥緊手心,最終事態還是走向了她所預想的那樣。
許家和陸家聯手,許若晴一點事情都沒有。
陸雋深似注意到了她,他突然回頭。
相隔四五米,視線就那樣猝不及防地撞上。
燈光昏黃,夏南枝看到男人好看的眉微微擰了一下,視線一瞬不瞬地盯著她。
夏南枝譏諷地扯了下唇。
眼盲心瞎。
「雋深。」許若晴也看到了夏南枝,她故意來到陸雋深身邊,挽住他的胳膊,仰起頭看他,「謝謝你跟伯母願意來接我。」
許若晴露出甜甜的笑。
「沉冤昭雪」父母愛人都在身旁,她得意極了。
「這賤人。」孟初擡步上前,但被夏南枝拉住了。
許家帶著人來的,又是警局門口,上去做不了什麼,發生衝突也占不到便宜。
孟初回頭,不甘心地看著夏南枝,「還真被你說中了,許家和陸家沒一個好東西。」
夏南枝喃喃,「權勢真是個好東西吶。」
夏南枝和孟初進入警局,夏南枝聽警察說了很多,最終她總結出了四點。
一,那三個人原本就是警察在抓捕的拐賣犯,穗穗不是他們抓的第一個孩子,所以,也可以排除被指使可能。
二,警察沒查到其他證明許若晴跟這件事有關的證據,許若晴也沒有害孩子的動機。
三,許家的船隻停靠在那,經過調查,三名綁架犯是挾持了船上的船長,船長不得已才開船,這點被抓的兩人已經承認了。
四,最後那兩人開始胡言亂語,不僅說許若晴指使他們,也說了旁人,警察發覺他們說的話都是在亂咬人,加上以上三點,前面供出許若晴那些話也變得不可信了。
相當於變相的翻供。
總而言之,沒找到物證,沒動機,犯人翻供,最終無法證明許若晴參與了此事。
夏南枝走出警局時隻覺得渾身涼嗖嗖的,一口氣堵在喉嚨裡不上不下,難受得不行。
「氣死我了,明明仇人就在面前,我們卻沒辦法。」
孟初氣得咬牙。
許若晴離開前甚至對著她們得逞的笑。
簡直是氣人。
夏南枝未發一言,擡步離開。
孟初回了家,夏南枝去了醫院。
這一晚,夏南枝在熟睡的穗穗身旁整整坐了一整晚。
有那麼一刻,夏南枝在想,是不是把孩子的秘密告訴陸雋深,陸雋深就能保護這幾個孩子免遭傷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