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知星忙了一整天。

　　她九點多從手術室走出來，路過護士台……

　　「林醫生，今天一整天都沒見何衍，真稀奇。」

　　值班的護士隨口說了一句。

　　林知星有些意外，「一天都沒來嗎？」

　　自從周巧華入院以來，何衍幾乎每天都在醫院裡待著，就算之前周巧華在監護病房裡，他也會在病房大門外站幾個小時。

　　今天居然沒有來？

　　「是呀。」護士道，「剛剛白班護士給我說的，我又觀察了一會，病房裡隻有保姆，何衍居然不在。」

　　林知星倒是沒多想，「是不是生病之類的，他在這照顧病人這麼久，休息一天也正常。」

　　護士點頭，「也是。」

　　林知星本來就要查房，到了周巧華的病房。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周巧華病房裡沒有了何衍，她的恢復情況反而不如昨天。

　　老人躺在床上，手裡捏著電話發獃。

　　看見林知星進來，才稍稍起身。

　　林知星例行公事問了一下周巧華今天的情況。

　　她沒有問何衍的事情，隻是囑咐了一句「記得更換電池」準備離開。

　　「林醫生。」

　　周巧華忍不住開口。

　　「嗯？」林知星停住腳步，「還有什麼事情嗎？」

　　周巧華又看了一眼手裡的手機，「昨天何衍出去後，有跟你說什麼嗎？」

　　「他？他就是問一下你什麼時候可以出院。」林知星又問，「怎麼了？」

　　周巧華滿臉愁容，第一時間沒有開口。

　　林知星等了一會。

　　「昨天你走之後，他突然說有事就離開了，我今天想聯繫他，可電話打不通，微信也不回……」

　　周巧華說完，又撥了一通電話出去，並打開公放。

　　電話那端很快傳來冰冷的系統音：「您好，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或不在伺服器……」

　　「你看，他的電話關機了。」周巧華看向林知星，「你能不能幫我找找他？」

　　「抱歉，我隻是醫生，沒有這個能力。」

　　林知星下意識拒絕。

　　她懷疑何衍是不是已經被警察抓走了。

　　警察抓人一般直接看押，不會給犯人與外界聯繫的機會。

　　何衍向周巧華打過招呼才離開，難道是知道自己的事情被發現，提前躲起來了？

　　周巧華又撥打了一次電話，依舊是系統音提示電話已經關機。

　　她長長嘆了一口氣，「為難你了，你快點下班吧。」

　　林知星是醫生，出於對周巧華病情考慮，她還是安慰道：「周阿姨，你放心，何衍說不定很快就和你聯繫了。」

　　「對對，也許明天他就回來了。」

　　周巧華順著她的話說。

　　林知星查完幾個病房後下樓。

　　這個時間，她本來想像往常一樣開車回家。

　　剛到地下停車場，看見賀言琛靠著她的車站著。

　　「你怎麼……」

　　「我把安安安頓好，順便來看看你什麼時候下來。」

　　賀言琛頓了頓，補充道，「剛過來，你就下來了。」

　　通過之前的事情，林知星對男人的「剛過來」完全抱懷疑態度。

　　林知星皺眉，道：「你還是別來接我了，我下班時間不固定，如果知道你在等我，我反而會有些焦躁。」

　　「主要……」賀言琛看著女人，沉默片刻才說，「安安說這麼晚了，不放心你。」

　　林知星本來想說什麼，聽見男人把責任推到兒子身上，全然沒了脾氣。

　　賀言琛開車。

　　林知星坐在副駕駛。

　　轎車行駛出醫院，林知星才問：「對了，何衍被抓了嗎？」

　　「沒有消息，怎麼了？」

　　賀言琛用餘光看向身邊的女人。

　　「他之前每天都陪著周阿姨，今天一天都不在，周阿姨說電話也關機了。」林知星看向男人，「這種情況，應該是被抓了吧？」

　　「等我問一下。」

　　賀言琛將轎車停在路邊，打了個電話出去。

　　他與電話那邊的人對話不到一分鐘的時間。

　　電話掛斷，賀言琛將轎車重新發動，才說：「暫時沒有消息，應該是沒抓人。」

　　「何衍不會知道什麼，提前離開了吧？」

　　林知星馬上有了這種猜測。

　　她說出口時，也覺得這種猜測非常合理。

　　賀言琛沒有回答她的話，隻是專註開車。

　　轎車一路開進別墅地下車庫，停在車位裡。

　　林知星心裡挂念林子安，解開安全帶正打算下車……

　　男人一把拉住她的手，「等一下。」

　　林知星回頭。

　　男人一隻手握著方向盤，另一隻手抓著她的手腕，眉頭緊鎖，「我剛仔細想了一下，何衍不可能無緣無故失蹤，他很可能是聽見什麼風聲才跑的。」

　　「我沒有給他說什麼。」

　　林知星以為男人懷疑自己。

　　「我知道，如果他隻是單純知道什麼跑路就算了。」賀言琛看著她，「我是怕他萬一知道自己跑不了，做出什麼極端的事情。」

　　林知星倒是不意外，「安安在你這裡，我沒什麼擔心的。」

　　賀言琛握住女人的手指微微收緊，墨色的眸子緊緊盯著她，「安安很安全，那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