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練功房,林辰便感覺到一道極其紮人的眼光,死死盯視着自己。
“恩?”
林辰眉頭微挑,正色起來,展眼望去,一位身材筆直,氣宇軒昂的明亮身姿,就像是屹立于狂風暴雨中紋絲不動的鐵柱。
這氣質,這氣勢,好是不凡。
同時!
獨孤沖也在兩眼注視着林辰,第一眼見到林辰,簡簡單單,平淡無奇。隻是劍修與劍修者之間,往往在于眼神的理解。
顯然,從林辰的眼神深處,透着鋒芒。
隻是,鋒芒不露。
兩人,四目相對,隐出鋒芒,犀利對視,無形間好似在空氣中已經碰撞出了火花。本是無奇的風,突然間氣流掠動,四面楚歌,似乎連空氣都變得火辣起來,甚是嗆鼻。
對峙許久,獨孤沖先行開口,抱拳道:“在下獨孤沖,得聞閣下驚名,特地前來讨教。”
“讨教?”林辰皺眉,淡淡一笑:“呵呵,師兄言重了,在下隻是個還未正式入堂的弟子,技藝挫劣,談何讨教?”
“閣下真是太謙虛了,以在下得聞,閣下乃是劍修奇才,在劍道領悟頗有造詣。在下不才,在劍道上略有見解,可否友誼切磋一番?”獨孤沖風輕雲淡的笑道,可笑容之中,卻是暗藏鋒芒。
“師兄如此看得起師弟,若是師弟意絕,豈不是辜負了師兄你的誠心。”林辰淡然回笑,道:“隻是,論及讨教,該是師弟向你請教才是,畢竟師弟修為有限,領悟尚淺,還望師兄多多手下留情才是。”
“竟然你賞臉叫我聲師兄,那在下也就厚臉稱你一聲師弟。竟是同門師兄弟,那便無須客氣,竟是劍者,那便以劍會友。”獨孤沖笑道,已經戰意盎然,蠢蠢欲動。
“承蒙師兄賞識,那在下便獻醜了,若有不足之處,還望指點一二。”林辰抱拳道。
兩人一說一笑,就像是多年不見而重逢的好友,态度友好,關系甚密。根本分辨不出,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退下!”
獨孤沖突然低聲道,随從武侍,恭身後退。滿臉笑意,以他對獨孤沖的認知,對付林辰一個跳梁小醜,那是手到拈來。
楚墨等亦是知趣,後退幾分,為兩人闊開道來。
不由!
林辰循步朝前,兩人相隔兩丈距離,靜靜屹立。皆是雙目如電,面沉似水,神情淡然,筆直傲立,難窺虛實。
就這麼,兩人四目相對,眼皮子不動分毫。但兩者的眼神,像是進行着跨越一切障礙的無形交流,開壇論道。
氛圍,寂靜無聲,落針可聞。
一切!
就像是靜止了般,畫兩人彼此相視,紋絲不動,畫面詭異。似乎都在極力看透對方。可惜對視許久,竟是誰也找不出彼此的破綻。
無形的風,卻是開始變得絮亂,氣流席卷起來,風吹草動,吹得兩人柳發飄舞,長衣獵獵。就這麼靜立不動,注視良久,竟是誰也未有出手的打算。
可兩人周方,卻充斥着某種極度壓抑的氣息,有種狂風暴雨來臨前的壓迫節奏感,刮來的風,都是那般的刺人。
“兩人的心境,氣勢與耐心,都是旗鼓相當。”風狼忍不住開口,目光爍爍,迫不及待的笑道:“這一戰,好是期待!”
“這兩人有太多的相似點,于勢相當,恕老朽眼挫,實在難斷勝敗。”厲老搖頭,對楚墨低聲問:“楚墨大人,不知您有何高見?”
“你們都分析得沒錯,兩人大有相似之處,但有點卻是不同。”楚墨先望向獨孤沖,道:“小沖的勢,就像是一把時刻要出鞘的利劍,大有盛氣淩人,鋒芒畢露,霸道之勢。”
說罷,楚墨目光轉向林辰,面色緊凝的說道:“而林辰,就像是一把藏在匣中的劍,韬光養晦,鋒芒不露,給人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難辨虛實。”
“那以楚墨大人的見解,誰得勝算要高一些?”風狼滿是好奇。
楚墨搖頭,道:“同是大乘劍勢,可論修為,小沖力勝一籌,而小沖本是天賦了得,自小勤修苦練,出外曆練頻繁,尋常武者,就是六轉真武高手,也未定是他敵手。假以時日,劍道上必有極深造詣。”
停頓了下,又道:“而林辰的話,若在昨日,難有勝算,可他今日,修為大有精進,突破二轉無疑。雖然隻是提升一轉境界,但他綜合素質極強,對他來說卻是一種飛躍性提升,如果不見他出手,實在難以看透虛實。非要說勝負的話,依我看,五五開吧!”
五五開!
這已經是對林辰極高評價了,别忘了林辰隻有二轉真武境修為。可讓人感到矛盾的是,林辰的實力又不能以尋常二轉真武境的修為去斷論。
這也難怪,在林辰一轉真武境的時候,就展現出非比尋常的實力。如今步入二轉,未再出手,楚墨還真不好看透林辰。
而那位獨孤沖帶來的随從武侍,聽到楚墨他們的交談,卻是大為驚愕。兩眼緊緊盯着林辰,心驚道:“這三位大人都對林辰另眼相看,難道這小子真有那般神奇?”
敵不動,我不動。
劍修者,領悟劍勢者,往往可不動聲色,殺人于無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