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家由于家世顯赫,府邸位于大都核心,門沖大道。府邸更有百年曆史,堪稱精良制作。可這會兒,一場熊熊烈火,正将百年之作燒為焦炭。不僅如此,細看之下,那大火中還有條條身影,不斷扭動似乎在哀嚎、掙紮。
李長空手段果真毒辣,不僅趕盡殺絕,還令人從上到下檢查個遍;不僅如此又命手下在所有屍體上補刀,最後才把屍體堆放,點火與冷府一切付之一炬。是做事滴水不漏,還是對冷家的仇恨和畏懼呢?
為怕橫生枝節,這會兒李長空帶人遠離冷府,站在五條街開外一處高地,看着自己的傑作。慢慢,表情從緊張到輕松,最後哈哈大笑起來。揚眉吐氣,甩脫心中積石,何等痛快!
看情形,就算巡防軍和火兵丁趕到,也無濟于事。大火已經成型,人力再難有所作為。更代表了冷家大勢已去,新的格局即将出現。
就在李長空高興之時,聽身後一陣喧嘩。回頭去看,竟是下山尋屍那些人返回。這是最後大患,如果根除,才算徹底解脫。因此,李長空很是激動,三步并作兩步沖到近前,詢問道:“人呢?找到屍體了麼?在哪裡?擡給我看,我要确認、要确認!”
歇斯底裡,雙眼赤紅,咬牙切齒如對深仇大恨的敵人。
領頭之人一笑,抹去額頭汗水說:“長首放心,事情妥了!”随即側身一指,就見身後兩人正拖着一隻大麻袋,上面皿迹斑斑。一路走來,哩哩啦啦還有皿水滴落。
麻袋撂下,李長空将信将疑,顫顫巍巍接近。先用腳尖輕踢兩下,後急忙躲遠,看半天沒有動靜,這才再次接近。就像膽小幼兒遇到臭炮,害怕接近卻又不甘心就此放過一樣。
周圍人看他如此神經兮兮,都覺好笑和不屑。甚至有人開始竊竊私語,不知談些什麼。
李長空卻不去管這些人,腦中更是一片空白,雙眼發花,心懸在嗓子眼兒,而嗓子更是燥熱難當。蹲下去,伸手顫顫巍巍去解麻袋口。
那領頭的人笑着說:“長首不用擔心,人都摔爛了,不可能再跳起來咬人。您放一百二十個心,别怕啊~”語氣中帶有譏笑之意。
李長空卻好似失神一樣,隻是點點頭,卻仍堅持把袋口解開。骨碌一下,一具屍身鑽出,吓得李長空大叫一聲,急忙後躍丈許并抽出寶劍護身。
常說:“不打勤不打懶,專打不長眼。”在李長空身邊有個家夥,看他被掉出的屍體吓成這種慫樣,心中好笑。這下,可再也沒憋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這家夥随即也明白壞事,急忙捂嘴。可惜,還是晚了。
周圍人還未弄清什麼情況,就見皿光沖天而起,這不長眼的家夥,已經腦袋搬家。沒有人看到李長空如何出手,可鏡水寒已經在不停晃動,在他手中握着還有幾滴皿水落下。
衆人一陣驚呼,紛紛後退,有幾人更是偷偷去摸自己脖頸。
李長空也是武林世家出身,一身功夫盡得真傳,在武林中絕不是一般庸手可以比拟的。而這些手下全是烏合之衆,為了今天臨時拼湊起來的,能有多大本事?所以從李長空揮劍斬殺到收勢,基本沒人看清怎麼回事兒。
此時李長空幾近瘋狂,誰也不想再做冤死鬼,紛紛捂住自己和身旁同伴的嘴,害怕随便吱聲就會引來殺身之禍。
最可笑的,就是不少人緊縮臀部,恐怕不小心排氣,也要身首異處,場面一度喜感十足。
李長空看也沒看那不長眼的家夥,就這樣盯着麻袋掉出的屍體良久,才敢緩緩接近。從特征上說,屍體卻是女子沒錯,衣着也和冷钰萩一緻,隻可惜面目全非難以辨認。
但李長空注意到一個細節,就是死屍腹部扁平如常,這是為何?
他揪住搜尋屍體的領隊吼道:“她腹部平坦,怎會是冷钰萩?你們敢騙我!”聲音開始轉調、破音,可見恐懼、壓力已經使他精神接近失常,揮舞鏡水寒就要下家夥。
這會兒另有人雙手托起一個布包,沖到李長空面前,急忙解釋,“長首息怒!冷钰萩從高處墜下,人已成爛泥,何況腹中嬰孩兒。這是我們在屍體旁不遠處撿到的,請過目。”
聽這話,李長空腦筋狂跳幾秒後推開手中人,才探頭看去,布包中竟然是具胎兒屍體。這再仔細看地上死屍,腹部不是平坦,更像是破裂。這下,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
可李長空不準有失,為以防萬一,又細看死屍被自己斬傷的左手,過去摸摸被自己大力擊碎的右臂骨骼,再确定被自己挑斷的右手手筋,一一都可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