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溫和且平靜,并不焦躁,亦不慌亂。
每一個字裡都寫滿了自信。
秦淮河兩岸的無數嫖客頓時罵的更歡了。
大概意思就是你丫的還裝?信不信老子抽死你?
當然言辭語氣要比之鋒利的多,也難聽的多。
冷長空氣得渾身發抖,右手曾無數次伸向背後,試圖拔劍立威。
但每次都被李三思給攔下。
對于兩岸紛鬧他充耳不聞,并始終報以微笑。
身為大魏二代逼王,他散露的逼氣或許不如冷長空,但對于裝逼的時機把握,以及情緒的掌控卻要略勝對方一籌。
他很清楚,一次成功的裝逼絕不是出場即巅峰。
而是在最低谷,最不被人看好的那一刻,以無可匹敵的姿态,披甲歸來。
所以他選擇了等。
繼續于人潮中靜默。
倆門神已漸生惱怒之意,心想此人臉皮未免也太厚了點,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給了李三思一個嘲弄且鄙視的眼神後,門神冷笑道,“荒唐!你以為自己是什麼人?讓我們做什麼就做什麼?此間千萬人在場,若每個人都讓我們帶個名字進去通報,這秦淮河還要不要營業了?簡直不可理喻!”
說完他便又要擺譜趕人。
強大的武道之力剛剛興起,李三思卻突然笑容一收,翻臉極快,他大喝一聲,“冷大哥,拔劍!”
早就把持不住的逼王聞言頓時冷笑一聲,右手瞬間握住劍柄,重劍随之出鞘,伴随着一陣無比清澈的劍鳴之音,那把劍便已橫在了花船之前。
重劍極寬,劍意自然飽滿。
可怕的六樓氣息自劍下而出,似大河洶湧,将兩位門神的武道之力盡數逼退。
逼王提劍向前一步,滿身劍意随之而動,頃刻間便将身前二人盡數籠罩。
餘下劍意則随清風驕陽去到兩岸之間,當着千萬嫖客的面巡視了一個來回。
人聲頓止。
皆被劍意之下所蘊含的鋒利氣息給唬到了……傳聞果然沒錯!執筆人銀牌冷長空,腦子雖然不好使,但這劍道修為是真的吊啊!
這一劍若是落下,倆門神扛不扛得住不知道,在場至少九成嫖客肯定都是扛不住的。
果然,暴力并不是解決問題的唯一途徑,但确實是極有效的途徑。
倆門神嚴正以待,看似穩如老狗,實則内心慌的一批。
逼王重劍一落,他們發現自己體内原本無比強大的武道之力,竟然變得如此脆弱不堪。
談不上毫無還手之力,但他們知道,隻要自己一動手,所面臨的将是比此時所感知到的,還要恐怖數倍的大河劍勢。
花船裡的真正高手雖已在暗處蓄勢待發,随時準備出來支援自己。
但秦淮河剛剛重新開業沒多久,且隻有這麼一座花船,若是因本不該出現的戰鬥而将花船毀去,這,得不償失啊!
所以倆門神投鼠忌器,一時間不敢主動出擊,隻是冷聲呵斥道,“你們什麼意思,有話不能好好說?還真敢在秦淮河動手?”
“有話好好說?你在跟我放什麼狗屁?小爺我哪句話沒好好說?嗎的已經給足了你們面子,是你們自己把握不住啊!跟我李三思橫,你們有這個資格嗎?”
怒斥聲中,李三思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語氣變得極其強硬,此前的好臉色也早已消失不見。
他冷眼望着兩位門神,不等對方開口,便繼續沉聲道,“别說我不給你們機會,現在登船通報,我可以當做什麼都沒發生。要不然,哼!冷大哥劍勢一落,秦淮河中産生的任何損失,全由你二人承擔!”
“另外我得提醒你們一句,錯過了今日,一旦讓我的人知道你二人為難過小爺我,哼哼!日後秦淮河還有沒有你們的立足之地,我可不敢保證。”
以他的實力和身份說出這些話,多少有些虛張聲勢的嫌疑。
但倆門神卻不敢再冒險頂撞。
其一自然是因為冷長空的六樓劍意确實夠吊夠強,給他們帶來了極強的壓迫感,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其二,是因為逼王在李三思面前表現出來的唯命是從的姿态,實在有夠蹊跷,并且毫無違和感。
不像是演出來的。
如果所見是真,那麼到底憑什麼,能讓一位二樓修為的執筆人小銅牌,使喚得動六樓修為的銀牌?
唯一的解釋,或許真的如他自己所說的那般,“我上頭有人。”
想到這裡,倆門神互相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妥協的意思。
不消片刻,其中一位門神凝聲開口,“若是通報無人理會,又當如何?”
李三思很快說道,“我二人當場就走,絕不會再打擾,事後還會以執筆人的名義登門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