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内鬼楊千殺離開秦淮河之後,李三思的抓鬼思路便幾乎陷入枯竭狀态。
原本按照他的推斷,秦淮河花船中那位被鬼附身的神秘花魁将會是最後的線索。
他準備先回來通禀秦逍遙過後,再帶齊人馬殺回秦淮河,然後連人帶鬼一起給抓回來。
進展順利的話,他們便能趕在三法司之前,将百鬼入大魏的案子給徹底攻破。
可剛剛趕到衙門沒多久,秦淮河潇湘花魁慘死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座皇城。
雖然沒有親眼目睹案發現場,但根據描述中潇湘花魁的死相,李三思很快就判斷出她是被惡鬼吸食精皿而亡。
也就是說躲在花船中的惡鬼又一次毫無顧忌的殘害了自己的宿主,并且找到了重新附身的可憐蟲。
如今不知又躲在了哪裡。
至此李三思最後的線索也徹底斷了,一切又都回到了原點。
正不知如何是好時,卻聽蘇羨所言,像是真的有了新的發現,低沉的心緒瞬間再度亢奮。
一副可憐巴巴的求教模樣。
蘇羨望着李三思寵溺一笑,“你們來往奔波查案的時候,我可也沒閑着,這段時間我往皇城中走了幾趟,發現問題的關鍵其實并非抓住那些遊走于大魏朝的孤魂野鬼,而是……”
說到這裡,他忽然停了下來,欲言又止的姿态頗有幾分故弄玄虛的嫌疑。
卓青冥氣得臉色鐵青,這都什麼時候了?啊?大家夥兒都在急着抓鬼歸案,以防大魏朝出現更多類似于周府那樣的滅亡慘案,更早的解決大魏朝國運衰退的問題。
可這蘇變态卻還在賣關子!想要裝逼也得分時候啊!
他已經快要抑制不住體内愈發洶湧的怒意了,緊握的雙拳中真力突起,随時都可能朝着蘇羨轟殺過去,教他做人。
蘇羨卻壓根不鳥卓青冥,含情脈脈的眼神一直盯着李三思,搞得小銅牌又氣又急,“而是什麼?蘇大哥你看着我做什麼?倒是快說啊!”
“原本是要等到進入皇城中之後再告訴你們的,因為怕你們打草驚蛇,不過既然鳳起你這麼想知道,那我自然不能再吝啬,隻是……”
蘇羨為難道,“隻是這線索是我耗費了極大的精力和心皿才摸索出來的,若是隻跟鳳起你一人說,我自然沒什麼意見,但如今有外人在此,我可就有點心不甘情不願了。”
語氣輕柔而緩慢,帶着幾分羞赧之意,說話時他始終盯着李三思,帥到讓人窒息的面容間竟飄起了一點紅暈。
若是局外人看到此時的蘇羨其實并不會覺得有何不妥,畢竟顔值擺在那,任何不堪的表情和動作都值得被原諒。
可當事人李三思心裡卻感到愈發惡寒。
他深吸了一口氣,心想今天這蘇同志可真就不對勁了,這春心蕩漾得也太厲害了。
卓青冥更是直接心态炸裂。
他知道蘇羨口中的外人,其實說得就是自己。
原本他已經做好了加入執筆人的準備,打算改變自己的冷漠心性來融入這個相親相愛的大家庭。
卻不想蘇羨出來後表現出的生硬态度讓他逐漸破防,剛剛有了集體意識的孤狼再次有了遠離狼群的打算。
而在他心裡,也已經把蘇羨當成了一個死人。
此等變态,當除而後快!
好在有李三思暗中安撫,這才避免了一場激烈的厮殺。
小銅牌沉默着凝望蘇羨片刻,忽然闆着臉說道,“卓大哥可不是什麼外人,他雖剛剛加入執筆人,但既然已經獲得了秦司長的認可,并許了他象征着執筆人最高權限的令牌,說明他現在就是自己人,并且是真正的核心人物,蘇大哥莫要再讓人心寒了……”
言及至此,見蘇羨仍是一副無動于衷的模樣,李三思心中亦有隐怒,卻又頗為無奈。
他搖搖頭,問道,“蘇大哥,你不妨直說吧,要怎麼樣才肯告訴我們?”
“想要讓我把卓青冥當成自己人,首先,鳳起你得先把我當成自己人。”
蘇羨眨眨眼,慢悠悠抛下了這句話。
眼神愈發熱烈。
李三思聞言瞬間渾身一緊,三觀逐漸崩塌。
他很清楚蘇羨口中的兩個自己人,其實意義大不相同……前者是同僚夥伴,後者是同床伴侶。
今天若是從了那個變态,且不說日後是否真的要被強人所男,便是自己誓死不從,這以後的名聲可也不好聽了。
若是運氣不好,将自己和蘇羨的事情傳到了自己的魚塘裡,自己海王的形象豈不是徹底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