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泰清叫兒子啟程,卻驚覺兒子的身體僵了,伸手一觸鼻息,沒氣了,顫抖着再去摸脖頸,也沒脈了!
“兒啊!”陳泰清吓得魂飛膽喪,渾身癱軟,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抖得如風中殘燭,啕嚎大哭:“我兒仙逝了啊啊!”
“怎麼了?怎麼了!”
葉南星、雨晴和無垢道長聽見動靜,都慌忙跑了進來,隻見陳義山的身體以一種奇怪的姿勢僵在床上,而陳泰清癱坐在床下,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叫你不要瞎練,你非不聽,怎麼就把自己給練死了啊!嗚嗚~~升官發财死婆娘,人到中年三大幸事,我隻趕上了一件,可白發人送黑發人倒讓我趕上了!嗚嗚嗚~~”
陳夫人從外面闖進來,先給了陳泰清一巴掌,又去搖晃兒子,但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大悲攻心,白眼一翻,暈過去了。
葉南星根本不信陳義山會死,先扶起陳夫人,讓雨晴照看着,而後自己上前,恭恭敬敬道:“掌教仙師,别鬧了,趕緊醒來吧。”
沒有回應。
“掌教仙師,該啟程了,今天是赴京的日子啊。”
還是沒有回應。
“洛神來了!”
……
葉南星也慌了,伸手又是摸又是撓又是打,試驗半天,見陳義山始終無動于衷,葉南星徹底惶遽起來,癡癡呆呆道:“掌教仙師沒了嗎?怎麼會這樣?這,這是不可能的!掌教仙師的修為那麼高,就算是活兩百歲、活三百歲都不在話下啊!”
“小師祖哇!你還那麼小,怎麼就死了啊!我還沒有伺候過你呢!”雨晴抱着陳夫人,“哇哇”大叫。
無垢道長坐倒在地上,捶兇頓足,啕嚎恸哭:“天妒英才!天妒英才啊!”
衆人的哭聲那叫一個慘烈,幾乎把屋頂給掀飛了去。
正凄慘悲痛無法自已的時候,“呼”的一聲響,門窗大開,一陣陰風滾滾卷了進來,吹得衆人都是渾身一顫,連陳夫人也被凍醒了。
轉過身來,卻見是大城隍帶着文武判官、金枷銀鎖、牛頭馬面、黑白無常站在門口處,個個臉色古怪。
“呀呀呀!”陳泰清悲痛欲絕的叫着,道:“大城隍是要親自來收我兒的魂魄嗎?”又問文判官陳重樓道:“曾祖爺,義山,義山他那麼大的本事,怎麼會突然就沒了呢?”
“收什麼魂魄?我們是來送魂魄的!”大城隍搖頭歎息道:“要說陳仙長啊,以前還真沒有看出來,竟是個胡鬧的沒邊沒際的人!”
說話間,大城隍拂袖一揮,忽從袖子裡抖出來一團幽影,落在地上,倏的變大,亦真亦幻的正是陳義山的模樣,隻衆人瞧不見罷了。
“陳仙長的魂魄來了,諸位都讓開點,别擋住他的肉身!”大城隍努了努嘴。
陳泰清夫婦兩個、葉南星師徒二人連同無垢道長都趕緊挪開,又都睜大眼睛去看陳義山的魂魄在哪裡,卻哪裡瞧得見?
那陳義山的魂魄還在左右張望,陳重樓早不耐煩起來,擡腳朝它猛踹了一記,罵道:“小兔崽子看什麼看,還不趕緊回去?等涼透了,想活都活不了!”
那魂魄往前一撲,撞進陳義山的軀幹内,瞬間融入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