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許一山才匆匆趕往縣人民醫院。
白玉來了幾個電話,告訴許一山她已經快壓不住了。記者們要造反,嚷着要茅山縣給個說法,否則,他們将茅山車禍立即發稿。
許一山在安排白玉去醫院安撫之前,就讓縣通訊管理局斷了醫院的網絡。
他這是沒辦法的辦法,他知道這些記者都有一手,會趁着大家都還顧不上的時候,悄悄将茅山車禍的信息傳播出去。
車禍現場死的一個記者是一家網站的,他被強烈撞擊的車體将一顆頭顱幾乎割斷,當場斃了命。
死了人,那是天大的事。
許一山需要第一時間将死者的善後工作處理好。
曹朝陽連看一眼死者的勇氣都沒有,他躲在别人後面,抱怨許一山怎麼将這麼晦氣的事交個他來處理。
沒錯,許一山要求曹朝陽全面負責死者的善後工作,包括對遺體的保護,與死者家屬的溝通,以及賠償等等。
現場處置的速度非常迅速,沒到一個小時,已經将現場恢複如初,就好像從沒發生過任何事故一樣,平靜如常。
事後統計,本次連環追尾事故共造成三十二個人不同程度受傷。
除死者外,其他人的傷勢都不至于危重。
事故調查小組沒能成立起來,許一山隻好将消防大隊負責人、應急管理局局長、縣公安局局長和洪山鎮的曹朝陽臨時拉在一起,各自負責一攤子的事。
縣醫院院長辦公室裡,記者們将院長堵在裡面,要求醫院提供網絡給他們。
院長一臉為難地解釋,他隻是一個醫生,對醫院為何突然沒有了網絡,他也搞不清出了什麼事。
記者們舉着手機道:“沒有網絡可以理解,為什麼連電話信号都沒有了?這肯定是有陰謀的,是故意切斷了網絡,屏蔽了信号的。我們要求給個說法。”
正吵得不可開交之際,許一山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
記者們不認識許一山,至少他們能肯定,來的這個人不是茅山縣重要的人物。
因為,在剪彩大會上,沒人見過這個人。一個連剪彩大會都沒資格參加的人,怎麼也不可能是重要領導。
記者們對許一山的出現,無不抱着不屑的态度。
許一山站在一群記者面前,雙手往下壓了幾下,示意大家不要出聲。
可是記者們根本不管他這一套,嚷嚷醫院屏蔽信号,斷了網絡,他們就出去發稿。
許一山微笑着道:“各位稍安勿躁,我現在給大家公布一條紀律,希望大家能配合。”
記者七嘴八舌地問:“什麼紀律?你是誰?”
許一山不慌不忙說道:“我是茅山縣的一名幹部,受黃書記指派,全權負責處理今天的事的負責人。我公布的紀律是,請各位配合醫生檢查身體,安心接受治療。在沒有明确的指示之前,任何人不得與外界聯系。”
記者們沉默片刻後,馬上爆發出來了。
“你這是想限制我們的人身自由嗎?誰給你的這個權力?”
吵鬧聲再起,大家将許一山團團圍住,不讓他離開。
許一山沒有慌,此刻他比誰都明白,他一亂,事态将不受控制。
斷了醫院的網絡,屏蔽醫院的信号,這是唯一阻斷記者們與外界聯系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