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一山突然現身車禍現場,讓段焱華很吃驚。
他看了一眼許一山,眉頭一皺問道:“你怎麼在這裡?”
許一山沒搭理他,而是扒開消防官兵,貼近車子去觀察黃山和陳勇的狀況。
他發現,黃山除了一雙腿被卡住外,身體并沒受傷。反倒是陳勇,在他身下的地闆上,已經有了一灘暗紅色的皿。
陳勇受了傷,而且傷勢有點嚴重。
許一山喊了一聲“爸”,沒見陳勇有反應。
黃山主動與他打招呼,颔首道:“一山你來了啊。”
許一山顧不得回黃山的話,陳勇的狀态讓他的心揪了起來。
不像黃山,臉色是蒼白的。陳勇的臉色呈現一片金黃。
他耷拉着頭,一動不動,顯然已經暈死了過去。
許一山沖站在一邊的急救人員吼道:“都站着幹嘛?輸液啊。”
醫護人員趕緊跑過來,七手八腳給陳勇和黃山要挂液體。
黃山拒絕輸液,他臉上帶着淡淡的微笑道:“我沒事,同志們先去救其他人。”
黃山的話感動了一個小護士,她捂着嘴巴哭道:“黃書記,你也很危險啊。”
黃山擺擺手道:“小同志,不要哭,越是遇到困難,我們越要堅強。”
許一山趁着醫護人員在給陳勇挂液體的時候,将前後現場觀察了一個遍。
他發現,無論先救誰,都會給另一個人帶來二次傷害。
因為液壓擴充器往外擴充的時候,必然會擠壓到四周。
陳勇就坐在黃山後面,兩個座位前後緊挨着,巨大的沖擊力将兩個人的座椅擠壓在了一塊。因此,擴充黃山的座椅,陳勇必傷。同理,擴充陳勇身邊的座椅,完全會将黃山再一次擠壓。
唯一的辦法,就是利用巨大的拉力,将車子往後拉,這樣,擠壓在兩個人身上的座椅都有可能移開。
他叫了消防指揮員過來,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那就是用鋼絲繩勾住中巴車後尾,前面再用一輛車固定住中巴車,不至于在拉的時候将車拖動。
消防指揮員聽許一山這麼一描述,恍然大悟地拍了一下腦袋道:“哎呀,我怎麼就沒想到這個辦法?”
當即,安排兩輛消防車過來,一前一後各停了一輛,将中巴車兩頭都固定住,随着指揮員的指揮,兩輛車同時用力。
隻聽到咔咔作響,擠壓在黃山和陳勇身上的座椅被慢慢拉開了。
急救人員擡了黃山就要上車走,許一山配合着醫護人員,小心翼翼将陳勇從車上移下來。
兩人同時脫困,現場響起一片掌聲。
許一山想跟着陳勇的車一起回醫院,陳勇什麼狀态,一時還無法判斷,總之,情況不太樂觀。
他沒多想,問人要了一瓶水,從身上摸出爹許赤腳給他的藥丸,喂了一顆給陳勇吞下去。
他還是放心不下,跟着擔架就要上車去。
這時,黃山喊住了他。
黃山示意他過去,交代他道:“一山,你爸的事,交給醫護人員去處理。你留下來。”
許一山愕然問:“書記,我留下來幹嘛?”
黃山看一眼站在身邊的段焱華,緩緩歎口氣道:“你看,我們都受傷了。這裡的事,你負責全權處理吧。”
許一山一愣,趕緊道:“書記,我怕處理不了。”
黃山還沒開口,段焱華趕緊道:“是啊,書記,這事可能有點複雜,一山怕是有點苦難。還是我留下來處理吧。”
黃山深深看他一眼道:“你?你不去看醫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