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申望津自己收拾了碗筷,拿進廚房,本想就那樣将碗筷放進水池,可是放下的瞬間,他卻鬼使神差一般,擰開水龍頭開始清洗起了碗筷。
他許多年沒做過這樣的事了,可是一個個碗碟洗下來,卻也從容自然。
莊依波聽到聲音,走進廚房的時候,他已經将餘下的幾個碗沖洗幹淨了。
“你......”她不由得頓了頓,走到他身邊看着他洗碗的動作,這才笑了起來,道,“洗得挺幹淨的嘛。”
她一邊說着,一邊拿過了擦碗布,準備将他洗好的碗都擦幹,可是下一刻,申望津卻伸出手來阻止了她的動作。
他接過她手中的擦碗布,“我來。”
他一個接一個地擦起了碗,而她站在旁邊看着,起初還是笑着的,可是看着看着,卻不知怎的就紅了眼眶。
申望津察覺到什麼,就要擡頭看向她的時候,她卻忽然閃到他身後,伸出手來抱住了他的腰,埋在了他背心。
“怎麼了?”申望津淡淡問了一句。
莊依波沒有說話,隻輕輕在他背上蹭了蹭。
而申望津也沒有多說什麼,照舊擦着手上的碗碟。
好一會兒,他的動作漸漸停止下來,莊依波才終于開口道:“你以後,每天都會來吃飯好不好?”
申望津聞言,正放下擦碗布的動作微微一頓,随後才淡笑了一聲,道:“就想說這個?”
她安靜了片刻,才終于赢了一聲:“嗯。”
然而還不等申望津回答,他的手機卻響了起來。
已經快要淩晨兩點,這個時間響起的手機,讓莊依波心髒控制不住地停頓了兩秒,随後不自覺松開了他。
而申望津已經很快地接起了電話。
不知道電話那頭說了什麼,他按了按額頭,好一會兒都沒有開口。
見狀,莊依波頓了幾秒,随後悄無聲息地轉身走出了廚房,回到了書房。
她在椅子裡坐下來,好一會兒才終于聽到他的聲音,低低的,并不真切的,明明近在咫尺,卻仿佛遠在天邊。
她不由得有些愣神,直到他結束了通話,推門走進了書房。
她原本是該笑起來的,可是努力了好久,始終也沒能笑出來。
她隻是靜靜地看着他,看着他走進來,翻了翻她手邊的書,道:“多少年的書了,怎麼看起這些來了?”
“看過的書,就如同走過的路,都會在一個人的生命中留下印記。”她輕輕開口道,“所以想要了解一個人,不一定要知道他所有的事,看他讀過什麼書......應該也可以。”
申望津聽了,不由得轉眸看向她。
“你又要走了,是不是?”她卻忽然開口道,“天有些涼,記得加衣服。”
他靜靜看了她片刻,忽然道:“你就不問問我到底在幹什麼?”
“你要做的事,那一定是必須要做的。”莊依波說,“我既然幫不上忙,問了又有什麼用......”
“所以,甯肯自己每天擔驚受怕?”他低聲道。
她瞬間擡眸看向他,“你答應過我,你一定會平安回來,言出必行,你不能食言。”
她眸子晶亮,眼眶卻控制不住一點點地紅了起來。
申望津見狀,伸出手來将她攬進了懷中。
莊依波則緊緊抱住了他的腰,良久,又重複了一句:“你不許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