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着他瞬間又轉變的臉色,喬唯一仔細看了他片刻,才緩緩道:“工作于我而言的确重要,隻不過,目前我有些别的規劃。”
容隽的呼吸驟然粗重了幾分,仍舊緊盯着她,道:“什麼規劃?”
“暫時還隻有一個大方向,具體的規劃我也還在考慮中,等确定了再跟你說。”喬唯一說。
容隽聽了,臉色卻又沉了幾分。
眼見着他這個模樣,喬唯一不由得伸出手來拉了拉他的睡袍袖子,“你怎麼了?”
容隽忽地冷笑了一聲,道:“我在這裡,沒影響到你考慮什麼吧?”
喬唯一隻覺得他話裡有話,“你這是什麼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容隽厲聲反問。
喬唯一看着他,一時之間,隻覺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從前他們倆無法溝通,是因為他偏執自負,總是一意孤行,而現在,又是因為什麼?
她想不通,猜不透。
“容隽……”她低低喊了他一聲,“你——”
然而她話還沒說完,容隽已經蓦地站起身來,轉身就走進了卧室,砰地一聲摔上了門。
喬唯一呼吸緊繃着,還坐在那裡緩神的時候,卧室的門已經又一次打開。
容隽從裡面走出來,卻已經換上了自己的衣服。
喬唯一有些發怔地看着他,他卻一眼都沒有多看她,頭也不回地就走向門口,重重打開門,又重重摔上門,離開了。
而喬唯一猶處于發懵的狀态之中,回不過神來。
明明進了屋之後一切都好好的,他聽到她不跟沈遇走之後還那麼高興,為什麼片刻之間就會變成這個樣子?
她到底又是哪裡不如他的意了?
……
容隽也說不清自己到底是哪裡不如意了。
她說她不跟沈遇走了,那應該就是會留在桐城,她留在桐城,他們以後就會好好的,一直這樣持續穩定地發展下去。
他明明應該很高興的。
可是他心頭卻還是窩了一團火,一團說不清道不明的火,生生将自己的理智焚滅殆盡。
他明知道自己答應過她不再亂發脾氣,也知道自己不應該亂發脾氣,可是偏偏,就是控制不住。
到底還是又發了一通脾氣,還是這樣莫名其妙的脾氣。
可是發完之後,他心中卻一絲痛快也沒有,反而愈發地郁結難舒。
容隽回到自己的住處,隻覺得身心俱疲,一頭栽倒在床上,閉上了眼睛。
然而這一晚上,他也始終都沒有睡好,睡一陣,醒一陣,來來回回間,心中的火氣卻是半點都沒有消弭下去。
接下來的兩天,容隽硬生生地忍着沒有再去找喬唯一,而喬唯一也沒有出現在他面前。
第三天,喬唯一約了陸沅在她工作室附近的一家餐廳吃飯。
陸沅到的時候,喬唯一已經點好了菜在等她。
“你怎麼會突然約我吃飯呢?”陸沅不由得笑道,“我也正想約你見面呢。”
喬唯一擡眸看向她,微笑道:“怎麼,你也有公事要跟我談嗎?”
陸沅不由得一怔,“公事?”
“對,公事。”喬唯一看着她,緩緩道,“陸沅小姐,如果我說,我有意向收購您的yuan。l品牌,不知道您有沒有興趣坐下來聊一聊呢?”
陸沅愣了好一會兒,才漸漸回過神來,“唯一你……”
“我打算在國内成立自己的公司。”喬唯一說,“在别人手底下工作了那麼多年,也該是時候測試測試自己的能力了。雖然現在還隻有一個初步的構想,但是我也連夜趕出了一份計劃書,如果你有興趣,可以拿回去看看。”
她這一番話太過開門見山,陸沅反應實在是有些慢,接過她遞過來的那份計劃書,用極其緩慢的速度翻閱消化着。
“你是我接觸的第一個品牌負責人,将來公司成立,yuan。l也會成為我們公司第一個重點打造的品牌。當然,在設計上,你可以保留絕對的自主權和決策權,打造出獨屬于你自己風格的品牌。”
好一會兒,陸沅才又道:“你知道嗎,你這樣的構想,淺淺也曾經跟我提過。她也想成立一家公司,好好地打造yuan。l這個品牌。”
“你拒絕了她?”喬唯一說。
陸沅點了點頭,随後才又道:“因為我知道,她這麼做,隻是沖着我這個人而已。她不想讓我受委屈,想用她自己的資本給我創造出最快的一條捷徑。”
聽到她這麼說,喬唯一頓了頓,才又道:“所以,對于我這個尋求共赢的純粹商人,你會考慮我的提議,對嗎?”
“我會考慮。”陸沅說,“我一定會仔細考慮的。”
喬唯一說:“好,隻要你不嫌棄我的唐突和計劃書的匆忙,我相信我們一定有機會合作的。”
事實上,陸沅也覺得喬唯一今天似乎是過于匆忙了。
無論是她進門就開始的有話直說,還是她手中這份計劃書,都昭示着她的匆忙。
“那你的公司打算什麼時候成立?”陸沅說,“你什麼時候從bd離職?”
“離職的話,估計要到今年底。”喬唯一說,“至于新公司的成立,就更漫長和遙遠一些了。”
陸沅點了點頭,随後才又笑道:“那這麼着急跟我談這件事,是怕我跑了,還是怕我要考慮個一年半載的?”
喬唯一略停頓了一下,才道:“說起來有些慚愧,這個構想其實一直存在于我心裡,但是我并沒有萬全準備好要這麼早付諸實踐,心裡也隻有一個大概的方向……可是最近,我覺得也許是應該早點定下來。”
陸沅心頭微微一動,道:“因為容大哥?”
喬唯一一時沉默,沒有回答。
陸沅不由得又道:“其實我想約你見面,也是因為容恒跟我說,容大哥這兩天好像又變得有些奇怪,他叫我來問問你,是不是你們之間……又出什麼問題了?”
安靜了片刻之後,喬唯一才無奈一笑,道:“我也不知道我們之間到底出什麼問題了……我隻是覺得,如果我能早點确定了這件事,再說給他聽,或許他會好過一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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