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容隽打完電話再回到包間裡時,就見裡面幾個人的視線都落在自己的臉上,一副探究的模樣。
“看什麼?”容隽問,“我臉上有東西嗎?”
容恒和陸沅很快收回了視線,隻有喬唯一還繼續看着他。
容隽在她旁邊坐下來,扭頭對上她的視線,微微擰了眉,等着她給自己回答。
可是喬唯一到底也沒有說什麼,過了一會兒移開視線,夾了菜放進他碗中,道:“吃東西吧。”
容隽也懶得去多追問什麼,胡亂填補了一些,也不等容恒和陸沅再多說什麼,直接就拉着喬唯一離開了。
陸沅和容恒又對視了片刻,才道:“所以,容大哥是有些不對勁,是吧?”
容恒朝兩人離去的方向擡了擡下巴,說:“沒事,反正應該跟我們無關,也不用我們來操心。”
……
出了“花醉”,容隽徑直就将車子駛向了喬唯一的那套小公寓。
喬唯一一路上思索着事情,也沒有說話,直到車子在小區停車場停下,她才回過神來,轉頭看他道:“你要上去嗎?”
容隽蓦地微微挑了眉看向她,道:“你不是說我們不能在一起過夜嗎?叫我上去是什麼意思?又要出錢買我啊?”
“……”喬唯一解開安全帶,推開車門道,“我就是随口一問,晚安。”
去他媽的晚安!
容隽心裡爆了句粗,直接熄火下車,道:“我就要上去,你能怎麼樣?”
喬唯一:“……”
兩個人進了樓棟,卻遇上一群搬家工人正擡着東西從一部電梯裡走出來,兩人避到另一部電梯門口,電梯門正好打開,一名抱着小狗的婦人從裡面走出來。
見到喬唯一,那名婦人立刻笑着打了招呼:“喬小姐,你好啊。”
“徐太太你好。”喬唯一看看她,又看看那些工人正搬着的家具,“您是要搬家嗎?”
“是啊。”徐太太滿面笑容地開口道,“我們家要換房子啦。”
喬唯一笑着應了一句,又随口道,“換到哪裡啦?”
“換到濱江新城那邊啦。說是房子比這邊大,位置也比邊好,價格要貴幾百萬呢!”
“那很好啊。”喬唯一說,“恭喜啦!”
徐太太擺擺手,道:“我還是很舍不得這裡的啦,當初參照了你們家的裝修風格,我可喜歡了,也不知道新家那邊是什麼樣子……”
“您自己的新家您怎麼會不知道是什麼樣子?”喬唯一笑道。
徐太太歎息了一聲,說:“我也是一頭霧水呀,突然說搬就要搬,沒辦法,聽我老公的嘛――”
說着說着她才看見喬唯一身後的容隽,說:“這位是你男朋友啊?”
“我前夫,容隽。”喬唯一道。
聽到這個介紹,容隽臉色微微一沉,徐太太卻了然了一般,笑着道:“原來是容先生啊,我是住在你們樓上的,以前都沒機會跟您碰上面,沒想到今天要搬走了反倒見到了,緣分啊。”
容隽淡淡一點頭,道:“徐太太你好。”
徐太太倒也識趣,簡單寒暄了幾句之後就道:“那我不打擾你們啦,我還要盯着工人幹活呢,拜拜。”
跟她道過别,喬唯一和容隽走進電梯裡,眼看着樓層飛速上升,喬唯一忽然道:“徐太太他們家雖然在我家樓上,但是房屋面積實際上比我那套房子還要小一點。”
容隽一頓,才又道:“那又怎麼樣?”
喬唯一轉過頭來看向他,“那麼小的房子,你住得慣嗎?”
容隽也知道這事瞞不了她,好在他也光明正大,因此隻是道:“你不讓我在你的房子裡過夜,還能管我在自己新買的房子裡過夜嗎?”
喬唯一聽了,忍不住伸手按了按眉心。
她就知道,除了他,誰還幹得出這樣的事!
“我隻是關心一下而已。”喬唯一說,“花那麼高代價換一套自己不愛住的房子,不劃算。”
“你管不着。”容隽冷哼道。
喬唯一忍不住看了他一眼,面對着他這說來就來的脾氣,還真是有些無可奈何。
兩人出了電梯,進了門之後,喬唯一便徑直去了衛生間。
等她洗了手出來,就看見容隽坐在沙發裡,臉上的神情已經不像先前冰冷,軟和了不少。
見她出來,容隽立刻起身走到她面前,伸出手來攬着她,道:“老婆,你先洗還是我先洗?還是……我們一起洗?”
喬唯一不由得又看了他一眼。
這變化來得突然,剛剛那個冷言冷語對她說“管不着”的容隽哪兒去了?
她頓了頓,才道:“你先洗吧。”
“一起洗嘛……”容隽攬着她,“節約時間……”
一起洗能節約時間才怪了!
喬唯一瞥他一眼,道:“你洗澡用的水溫低,我用的水溫高,一起洗大家都不舒服。你要洗就洗,不洗就回去吧?”
容隽聽了,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撒開手,走進了衛生間。
喬唯一在沙發裡坐下來,擰眉沉思了片刻,忍不住拿出手機來,猶疑着,在搜索欄輸入了“男性更年期”這幾個字。
雖然她是覺得這幾個字跟容隽完全不搭界,可是總要為他的古怪情緒找出一個因由。
看完搜索出來的内容後,喬唯一果斷排除了這一選項,随後又輸入了“男性情緒不穩”這幾個字。
出來的第一條結果顯示:男人情緒不穩定的主要原因是工作壓力大,生活不順心,家庭不和睦,可能與妻子的感情産生了矛盾。
喬唯一将這幾句話反複地看了又看。
工作壓力大,他應該不至于;
生活不順心,他也不至于;
家庭不和睦,他更不至于;
而最後一點……
照容恒和陸沅的說法看來,他面對着其他人的時候,其實是完全正常的,隻有面對着她的時候,才會出現這種奇奇怪怪的狀态。
也就是說,歸根究底還是因為她?
等到容隽從衛生間裡洗完澡出來,喬唯一正坐在沙發裡用手機發消息。
容隽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下,順勢将她往懷中一攬,就看向了她的手機,“跟誰聊天呢?”
“沈遇。”喬唯一回答。
她回答的同時,容隽也看見了沈遇的名字,臉色又是控制不住地一沉。
“上班見到他下班見到他,回來還要拿手機聊天,是有多少話說不完?”
“跟他說我不跟他跳槽的事啊。”喬唯一說,“雖然他給了我一個時限,但還是早點說好吧?”
容隽先是一怔,随後一下子伸出手來抱緊了她,道:“你說什麼?你再說一次?”
喬唯一頓了頓,一字一句地重複道:“我不跟他跳槽了。”
容隽眼中瞬間迸發出難以遏制的歡喜,一把将她抱入懷中,緊緊圈住。
喬唯一安靜地靠着他,想着他剛才瞬間明亮的眼眸,忍不住伸出手來,輕輕撥弄着他的發跟。
然而,才過了片刻,容隽忽然就猛地直起身子,臉色已經又一次沉了下來,滿目狐疑地看着她道:“你不是一向把工作看得最重要嗎?這個工作機會你之前一直舍不得推,怎麼突然就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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