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負百姓的将領,都有一種心态,那就是我辛辛苦苦打下了關中,付出了無數艱辛,現在享受一點好處,那是理所應當的。
他們認為這樣的事情,張繡至少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在張繡的面前,一個個都驚慌起來。事情鬧大後,他們知道可能會被重罰,所以一個個不斷的跪下,向張繡求饒。
張繡沒搭理跪在地上的将士,看向掌櫃,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掌櫃道:“小人聶富貴!”
張繡聽到名字後,心中一動。
這時代主流的名字都是兩個字,貧賤人家出身的才是三個字。通過聶富貴的名字,張繡大緻清楚了聶富貴的出身,也大緻明白他膽小懦弱,不敢惹事的緣由,便道:“聶富貴,在本将這裡,不可隐瞞,明白嗎?”
“是!”
聶富貴小心翼翼回答。
張繡問道:“自本将的軍隊進入長安後,你收到的欠條有多少?”
“有三十餘張!”
聶富貴回答,臉上也露出一抹無奈。
三十餘張欠條,意味着他得墊付很多的本錢進入。他本就是小本經營,長期遇到賒賬的情況,經營會非常困難。
張繡掃了眼幾個跪在地上的将領,又問道:“這些欠條,僅僅是眼前這幾個人,還是有其他軍中将領的欠條?”
“有其他人的!”
聶富貴再度回答。
張繡吩咐道:“讓夥計回酒肆一趟,把所有的欠條拿來。”
“喏!”
聶富貴轉身,吩咐夥計去取欠條來。
張繡心中已經是怒氣升起,但還是耐着心思,繼續問道:“本将的軍隊,進入長安的時間不長,短短時間,你收下三十餘張欠條,平均下來,一天大概有多少撥将領來吃白食。”
聶富貴道:“平均下來,一天得有五六撥。”
張繡嘴角抽了抽。
他怒氣更甚,一天五六撥吃白食的人,簡直是要逼死聶富貴。要知道,似聶富貴這樣的人,本就屬于小本經營,是掙點辛苦錢。
這極不容易的。
偏偏,竟然這麼多人去打秋風。
他不斷的開口發問,了解聶富貴酒肆的情況。除此外,他也詢問軍中将領在城内的過激行為,以及種種不妥的地方。
張繡的詢問,聶富貴都如實回答。
恰是如此,一個個跪在地上的将領和士兵,全都是驚慌不已。
他們心中更是擔心。
事态擴大,恐怕不是簡單懲罰能解決問題的。
時間不長,夥計回來了。
夥計拿來的一摞欠條,全部遞到張繡的手中。
張繡看到白紙上的一個個名字,當即安排了士兵,讓士兵依照欠條上的名字,把欠條上涉及到的人全部喊來。
足足有十五人。
這十五人中,有些是重複打欠條的。
張繡清楚不止于此,打欠條的隻有一個人,可一起到酒肆吃飯的人有很多。
他又詢問了一番。
一個個交代後,再度抓來了五十人。
大廳中已經跪不下,一個個犯事的人,全都在大廳外的院子中跪着。
張繡清點了一番,算下來,所有的欠條累計近八千錢。對張繡來說,這八千錢是九牛一毛,但對聶富貴這樣的小本經營來說,便是一筆巨款了。
張繡安排人取來一萬錢,交到聶富貴的手中,道:“這一萬錢,是對你的補償。這一次的事情,本将會立刻處理,會還你一個公道。如果你沒有聽到對他們的出發,你來将軍府找我。”
聶富貴一聽,連忙口頭道謝。
債讨回來,他就安心了。
其他的,他不在乎。
聶富貴千恩萬謝中,帶着夥計離開将軍府,但張繡卻沒有就此罷手,當即下令道:“來人,把黃忠、陳到和甘甯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