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又出來了幾個小太監,他們抱着一堆的奏疏,一把扔在外面的台階上。
那些奏疏滑落下去。
方正化道:“陛下有令,全部逐出宮去。”
官員們開始高呼:“陛下!”
但高呼也沒用,一群人被大漢将軍往宮外拖去。
鄭芝龍正巧也要被拖出去,卻被眼尖的方正化看到了。
“诶,等等!”方正化連忙走過去,“南安伯,是您啊!”
“方中官。”
“快,随咱家一起進去見陛下吧。”
“這……”
鄭芝龍站起來,跟在方正化後面入了乾清宮。
崇祯正坐在龍椅上看奏疏,看得入神。
“陛下,鄭大人求見。”
“臣參見陛下,請陛下賜罪于臣。”
崇祯将奏疏放在一邊,目光落到鄭芝龍身上,眼眸清淡如水,聲音平靜:“鄭愛卿何出此言。”
“臣與那周可言曾經卻有交往,如今他行大逆不道之舉,臣……”
“他行大逆不道之舉,與鄭愛卿何幹?”
“陛下,臣……”
“來人,賜座。”
小太監立刻搬了一張凳子,鄭芝龍猶豫了一下,才坐下。
“愛卿多慮了,朕心中有數,切不可被朝中某些人所影響到。”崇祯站起來,語氣平和,一臉的關切,俨然一副和善的嘴臉。
鄭芝龍有那麼一瞬間也懷疑這是不是皇帝給自己設的局,但隻是一瞬間而已,看到皇帝真誠的樣子,他實在不可能将皇帝聯想到那方面去。
更何況,皇帝才二十歲。
二十歲的少年人,怎麼可能設計這些。
鄭芝龍沉默片刻,道:“愚臣尚不知此次陛下宣召愚臣入京有何事?”
“天啟六年,福建大旱,愛卿仗義疏财,又率領民衆出海登台灣島拓荒,救活了無數百姓,此乃大德。”
“這幾年東南海域局勢平穩,多有仗于愛卿,此乃大功。”
“誠如愛卿所擔憂,周可言謀反,朝中有人彈劾愛卿,然愛卿乃朕之股肱大臣,為消除愛卿心中疑慮,朕特此招愛卿入京。”
崇祯目光平靜地注視着眼前的青年人,笑道:“賜國姓,以示恩寵。”
鄭芝龍霍然擡起頭,震驚地看着皇帝,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接下來的談話基本上就是皇帝閑扯淡了。
崇祯明明就是想拉攏鄭芝龍,借助他現在為自己拼命,卻又什麼都不說。
就擺出一副朕喜歡你,朕就是喜歡你,朕賜予朱姓。
張凡真是深得渣男精髓。
一般舔狗追妹子都是:吃飯去了,在幹嘛,睡了嗎,洗澡去了,早安,晚安……
渣男就不同了,渣男明明就想水……不對,是睡妹子,卻絕口不提。
欲擒故縱,一套套的。
人都有一個心理,一旦知道對方是有明确目的而接近自己的,就會心生防備。
下午的時候,賜封鄭芝龍的聖旨就下來了。
等鄭芝龍喜滋滋地離開了京師,崇祯也準備了一下。
過了幾天,皇帝便一身戎裝,帶着一支京衛軍出了城,浩浩蕩蕩朝南直隸奔去。
皇帝不在,大小事務皆交由内閣與軍委會協商處理。
眼下北方逐漸穩定,現在的當務之急是什麼?
南直隸和浙江?
不是!
南直隸和浙江,已經有洪承疇、李邦華、盧象升、曹程、溫體仁、曹化淳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