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十月的時候,天氣已經開始轉涼。
從湖廣布政使邱禾嘉的奏疏來看,今年湖廣提供的苎麻,比去年足足多出了一倍。
現在的湖廣省,即是糧食大省,同時也是苎麻的主要産地。
邱禾嘉在武昌組建了最大的布料生産工廠。
僅僅是職工,就多達萬人。
每天源源不斷有苎麻被送進工廠裡,每天有源源不斷的布料被生産出來。
今年,有100萬斤布料是從武昌,沿着剛剛修建起來的水泥路,一路運到北京來的。
而以往順天府的布料大多來源于南直隸和浙江省,每年大約有200萬斤布料沿着大運河,一路北上,在通州的張家灣卸貨。
但是現在,一個湖廣省對北京的輸送,就到了南直隸和浙江省總和的一半。
要知道,南直隸和浙江省,可是輕工紡織業大省。
這是今年邱禾嘉最拿得出手的政績。
由于原材料的大批量輸入,整個順天府的布料價格出現了一定的下降。
人們很明顯的感受就是,以前幾年都買不起一件新衣服,現在一般人家庭,每人都有兩件到三件衣服了。
此刻的皇帝面前,就擺放着一批從南直隸和浙江省運來的布料,還擺放着一批從湖廣省運來的布料。
“黃宗羲。”
“臣在。”
“朕來問你,現在北京城一件衣服的價格是多少?”
“回禀部下,以如夢令的一件普通衣服看來,是200文錢,若是棉衣,需要1300文一件。絲綢依然很貴,需要10000文(十兩銀子)以上。”
“若是再加大苎麻的供給,還能不能往下降?”
“依臣看,可以在三年之内,降到150文,隻要民間需求足夠大,湖廣省今年運輸了100萬斤布料,每一斤布料售賣50文錢,總收入就有5000萬文,即5萬兩銀子,若是商稅定在15%,20%,40%,這三個标準,大大小小的商人,收入不同,交稅規範不同。”
“取中間值,也可以收1萬兩的稅了。”
“而臣在國土管理部請教過,湖廣省每年可以提供至少8000萬斤。也就是說,僅僅是布料的交易,就可以收80萬兩的稅,這隻是湖廣省。朝廷拿40萬上來。”
皇帝道:“那按照這個标準,商人還能賺麼?他們是否有動力?”
“商人肯定能賺錢,而且随着水泥路的普及,商人可以增加原材料的規模,擴大量的售賣,這正是陛下在《國富論》裡說的薄利多銷,所以,臣認為,完全可行。”
崇祯點了點頭,邱禾嘉的确是個能吏,苎麻的供應速度有些出乎崇祯的意料。
最近皇帝一直在思考新的《商稅法》,新的商稅法一定不能拍腦袋定,得根據實際情況因地制宜。
既要朝廷和地方都能增加收入,也要民間的商人能賺到錢,還要商品有足夠的降價空間利好老百姓。
“你就以湖廣省、浙江省、南直隸這一次的苎麻供應量做案例,寫一份總結出來,作為立法的參考之一,提交内閣。”
“遵命。”
眼下随着一部分基建的擴大,皇家銀行不斷對民間“放錢”,人們的收入增加了,購買需求也在增加。
一旦需求增加,民間許多商人其實都看到了商機,紛紛開始種植苎麻等纖維植物。
而且,随着收入的增加,民間對糧食的需求更加急迫。